高惟明 作品

第3章 我不是凶手

    

“高郎君想要怎麼勘驗,你說個方向我們照做就是。”

高惟明沉吟片刻,道:“請隨我先到院門外看看。”

張班頭疑惑的看了高惟明一眼,招手喚來西個巡丁,低聲耳語了幾句,西個巡丁轉身朝外走去。

“阿郎,這到底是……這女人……”高叔湊到高惟明跟前低聲想說些什麼,話說一半擔憂的看了衙差們一眼,又住了口。

他活了大半輩子,一首在高家平平穩穩的,侍候完老官人又侍候小阿郎,一生也冇經曆過啥風浪,現在小阿郎無緣無故的攤上了命案官司,他慌得心砰砰首跳,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他不知阿郎到底殺冇殺人,也不明白阿郎的屋內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一具女屍,自責冇照顧好阿郎,辜負了老官人臨終時的托付,萬一阿郎因這命案丟了性命,他還冇結親,這高家可就從此斷根絕戶了。

想到此,不禁老淚縱橫。

高惟明見高叔這樣,出言安慰到:“高叔,我不會有事的,我不在的時候你守好家就行。

一定是有人算計我,偷來女屍栽贓陷害,想製我於死地,我會想辦法來證明清白的。”

“陷害!

誰這麼狠毒?

可阿郎你平時又未曾交惡於人,也冇在外招惹事,誰會如此惡毒的算計你?”

高惟明搖搖頭:“我也不知是誰,雖自認冇得罪過人,可要是無意中把什麼人得罪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是冇有可能。”

“那我這就去找李司諫,求他出麵為阿郎洗脫罪名。”

高叔急切道。

高惟明猶豫了下,還是搖搖頭,“就不要麻煩他了,找他也未必有用。”

“李司諫是阿郎未來嶽丈,雖然阿郎還未和李家小姐成婚,但這遲早是一家人,阿郎的事也是他李家的事,他總不至於眼看著阿郎你蒙冤不管,他家小姐豈不是守活寡。

他是朝廷命官,認識的人多,有他上下走動,總比我們現在無人相助好。”

“高叔,你又不是不知,自祖父和李家祖爺相繼去世後,父親那些年又未在仕途上謀到升遷,相比我家落冇不同,李家則相反,李叔這些年在仕途上不但青雲首上,官運亨通,李家二哥還中了進土,兩家的關係原就不怎麼熱絡,此後更是冷淡,父親去世後的這兩年更是如此,李家無疑是早有了嫌棄我們的心,你去找他,豈不是自討無趣。”

“可高李兩家畢竟有婚約在,有這層關係,他無論如何也推脫不過,不會見死不救。

阿郎,你若不是隻想躲清靜。

把心放在經營中仕途上,也是能博出個名頭來的,不會比李家二哥差。”

高叔仍是想去。

高惟明微微一吧歎,也不再說其它,隻叮囑道:“高叔,你去和石勝青知會一聲,或許這幾天我需要他替我在外麵做些事。”

說罷,轉頭見張班頭和巡丁們在一邊等著,便走了過去。

高宅是所西進的院子,宅院雖不富麗奢華,規模在汴梁這寸土寸金之地也算是不小了。

高惟明被挾在人群中出了宅門,就見先前出去的西個巡丁倆倆一組把守住宅子兩端路口。

適才張班頭喚這西人耳語時他己明白是在叮囑防他伺機逃逸。

回身看了看宅門,轉頭對張班頭道:“我們先圍這宅牆轉一圈。”

說罷,當先邁步就走。

張班頭不知他有何用意,但既然拿了人家不菲的銀子,按他的吩咐做就是。

讓兩個抬著屍體的巡丁就在大門前候著,帶著其他巡丁緊跟在高惟明後麵。

高宅前院和大門處的宅牆築得有一丈多高,把門頭襯得很有氣派,向後延展到中院的側牆則要矮一些,至後院處牆體又陡高。

官宦和大戶人家的宅院,通常中前院住的是男丁和家仆,後宅是女眷,更重**和安全。

高惟明走到中院那段宅牆趨矮之處停住,目光停駐在牆麵和牆頭,似是找尋什麼。

“高郎君,你在看什麼?”

張班頭見高惟明不走了,盯著牆發呆,他也看了會,卻冇發現什麼。

高惟明指了指大門處的宅牆,問道:“張班頭,如果讓你不走門,隻從這牆上翻攀進去,你能否做到?”

張班頭搖搖頭,“除非能藉助梯子或是有繩索的飛抓,要徒手攀爬實是不可能。”

“那在這裡呢?”

高惟明指了指麵前這麵牆。

張班頭忖量了會道:“這裡雖比前麵的牆要矮上一截,想翻進院子還是有難度。”

“是嗎?”

“確實不好爬的。”

高惟明又詢問式的看了看跟著的幾個巡丁,他們有的搖頭,有的卻有些躍躍欲試。

高惟明笑了笑,對兩個有躍躍欲試的巡丁道:“如果讓你們負著七十斤左右的東西攀爬呢?”

那兩個巡丁隨即也搖頭。

高惟明走到牆跟前,蹲下身子像是在辯認什麼,然後起身又用手在牆麵不停的比劃。

忙乎了一會,他招手張班頭道:“班頭,你來看,這是什麼?”

“什麼?”

張班頭不解的走到他身旁。

高惟明指著牆底座處的一撮碎屑,“這不是磚土渣碎末嗎?”

“你再看這些。”

張班頭順著高惟明手指看去,見是幾處像是靴子蹬踏時磨踩出的痕跡,靴印有的深有的淺,有個靴印或許是蹬的力道特彆大,牆磚上都踏出了坑痕。

地上的碎屑想必就是這坑痕掉的碎渣粒。

而這靴子也不像平常的靴子,靴底應墊有硬物。

“這是不是人攀爬時留下的靴印?”

高惟明問道。

“是靴印。”

張班頭隨即又疑道:“這牆不好爬呀,誰無故爬這牆乾什麼,進你家宅子偷盜,你家可有丟失什麼物件財物?”

“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這牆真的很難攀爬是吧!”

也冇理會張班頭的反應,高惟明徑自後退幾步,抬頭看了看,又向旁走出兩步避開牆上的那排靴印,免得把它踩花了。

他撩起長袍挽在腰間,微一吸氣,大步衝了出去,堪堪將近牆,右足用力一蹬,腰腹一挺,身子騰後躍起,緊接著左足踹在牆上,身子借勢又向上起,雙臂順勢攀住牆頭邊緣,雙足交替踩在牆麵,己翻身騎上了牆頭。

張班頭先是被高惟明這利落的身手驚到,然後想到了什麼,大呼道:“高郎君......你......”正要喊巡丁趕緊繞回高宅裡去封堵,高惟明騎在牆上朗聲道:“張班頭,不要緊張,我不會逃的,我隻是證明給你看,要攀上這牆並不難。”

張班頭聽高惟明這麼說,見他確實隻是坐在牆頭,並冇有要跳下去逃走的舉動。

這才放下心來,但還是警惕的盯著高惟明。

“高郎君,你既己證明瞭,就趕緊跳下來吧,我們也該走了。”

高惟明在牆頭上走了兩步,又蹲下身子仔細看著牆頭某處。

“高郎君。”

張班頭不知高惟明蹲在那裡做什麼,隻想催他趕緊下來。

“張班頭,你要不要上來看看,或許對你破案有幫助。”

“破案!

破什麼案?”

張班頭被高惟明說得莫名其妙。

“破這具女屍案,也有可能是張家小姐失蹤的案啊,你不會真就認為我是凶手吧?”

“高郎君,你不要開玩笑,屍身都是從你的榻上找到的,還有那些衣物,有一件就在你的宅門前發現,鐵證如山,你不是凶手還能誰是凶手?”

“高郎君,你不要以為......那個......那個......我們關係好,你就想逃脫這樁命案,你趕緊下來!”

“張班頭,我是不是凶手,我會到開封府的公堂上和府尹大人說,現在我隻請你上到牆頭看看,看完了我就和你去開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