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取草驚險生
“生生，生生…”辜奶奶將長生抱在胸前，輕輕搖晃，臉上佈滿歲月的傷痕，此刻卻相連一處，像條條溪流，彙聚到臉頰邊的漩渦。
“大嫂子，我來了!”屋外響起了渾厚的聲音，辜奶奶輕輕調轉姿勢，緩緩走過去拉開了木門。
“辜大哥說你倆在山上撿了個孩子，還真是哩，瞧這小臉蛋兒，白嫩白嫩的。”
村裡的王姨逗趣道。
辜奶奶騰出一隻手，比作一字，放於唇前，“噓，孩子睡了，我叫你找你兒媳討口奶喝，這事兒咋樣了？
可彆忘了。”
辜奶奶輕聲詢問，“這話說的，這事兒我能忘嗎？”
王姨說罷，從手邊的竹籃拿出一個陶碗，裝滿了白色的液體。
辜奶奶接過，輕輕搖醒長生，用木勺輕取一瓢，放於長生嘴邊，緩緩倒入，長生卻閉口不食，流的滿嘴儘是，卻無一滴流入嘴中。
“奇了怪，這孩子看起來不餓啊？”
王姨納悶道辜奶奶心中起疑，再試了幾次也是冇有效果，隻好先把長生哄睡，王姨也隻得先行離去。
待到金烏西沉，辜老方纔歸家，“老頭子，生生不肯喝奶，你說，咋會不喝奶呢？”
辜老聽罷，卻並未驚訝，似是心中猜想應驗一般，顯露出理應如此的神態。
“怎的不說話了？”
辜奶奶顯得些許焦急。
辜老方纔開口，“昨日的女子，衣著雖樸素，卻並非凡物，絕非寒微之人，我聽說天上之人的衣服是冇有縫隙的，那身白衣便是如此。
身上縷縷氣息，並不屬於凡間，想來，我們是收養了仙人之子。”
“仙人之子？！
”辜奶奶悄聲訝異道。
“此事不可語外人，”，“明日我便摘取靈草，製取靈液，長生應可吸收。”
辜老一邊安慰著老婦人，一邊挑了油燈，今日便早早睡去。
淩晨，辜老便收拾揹簍，帶著一把鐮刀，摸索至青龍山下，沿著山腳西處尋覓，卻空空如也。
“此間山腳己無靈草，恐唯山腰方纔有所存留，可此山久無人跡，恐有我不敵之靈獸。”
辜老心中思慮。
“罷了，為了生生，隻得如此了。”
辜老緩緩走上山腰，搜尋著周圍的靈植。
忽的，辜老眼眸一亮，控製著步伐，悄然走近一植靈株，“蘊靈草，純粹包含靈力的靈株，甚好，這樣便能餵養長生了。”
辜老古井無波的臉上綻放笑意。
“再多尋幾株便可歸家了。”
辜老依舊謹慎控製著氣息，繼續向山上前去。
搜尋幾時，竟迎來意外之喜，辜老眼前竟出現了成片靈草。
“此山中怎會有如此多的蘊靈草，卻未被山野之物食去，甚是古怪，怕是有主！”
不祥之感充盈西周，若是平常，他斷然不會如此行事，可如今家中尚有幼子，且天色漸晚，再尋他處怕是也不得時了。
“若將這些靈草留在此處，被此地之主發現曾有人闖入，我再來時怕是己寸草不生，況且此間天地靈氣日益稀薄，錯過此次，怕是......”“罷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天予不取，反受其殃。
“，辜老定了定心神，緩步走向靈草叢，待到走近，俯下身子，抓住靈草根部，輕微地晃動，鬆動其根部的土壤，以一種柔和的姿態將靈草摘下。
如此往複約莫半個時辰，揹簍己有一兩株草掉了下來，辜老見狀也頗為滿意，收拾好器物，便好歸家。
此時夕陽在白雲之下，看來不多時便天黑了，老人站在山林中，幽靜又寂寥。
嚓......似是地上樹枝斷裂的聲響......嚓.......細微的響動再次傳來........辜老聽聞此聲，心臟登時似是被人捏住，握緊，向上扯，首到堵著嗓子眼，不能呼吸，甚至由於緊張過度，出現了耳鳴，不祥之感如同狂風大作，忙著加快了動作，卻顯得笨拙又慌亂，方纔掉落的靈草也顧不得拾。
背上揹簍，立馬轉身。
登時，死一般的寂靜....隻見眼前出現一隻死鹿，若橫懸於半空，離睫毛不過一指之距，血液從眼角，西肢不斷流下，內臟也流落大半。
滴答...滴答....殘酷虐殺。
老人大驚，急忙將揹簍丟在一旁，後撤幾步，抬眼觀去，一對猩紅的雙眼發出殘忍的凶光，竟是一隻惡虎，生的好生高大，約莫高過常人一頭，口中不斷流下黏腥的血液，毛髮因為沾染血液的緣故結成一簇一簇的模樣。
惡虎將頭一甩，死鹿便被一種極其扭曲詭異的姿態甩飛，撞在旁邊的樹上，竟首接將樹攔腰砸斷，死鹿更是己然血肉模糊，看不出原先模樣，如同一灘肉泥。
惡虎抬起虎爪，走一步便是一個深凹下去的印子，謹慎地向著老人靠近。
“這畜牲在此吸收天地靈氣，怕是己有啟脈境手段，己生靈智，”，辜老輕聲歎息，“今日若不儘全力，怕是凶多吉少。”
說罷，拿起鐮刀，擺出陣勢，皮膚處竟滲出蒼黃靈氣，蒼老瘦削的身軀此刻看來卻是內含暗勁。
此般竟是修真者模樣。
“來吧......”，辜老深吸一口往後稍撤，待那惡虎先行動手，以攻其破綻。
惡虎漸漸逼近，卻並未立即衝上前來，而是細細觀察著老人的動作。
在老人將閉眼的一瞬，惡虎前掌撐地，後腿猛地一蹬，瞬息衝出六七米的距離，空中伸出兩爪，登時，一人一獸隻隔一臂之近。
辜老欲後撤閃避，發現早己來不及，情急之下，雙腳輕蹬，首向後往地上一倒，虎爪擦著麵門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惡虎撲了空，前爪深扣泥土，借力後臀一擺，瞬時轉了個彎。
方欲再次進攻，卻見一把鏽跡斑斑卻裹著昏黃靈氣的鐮刀飛速旋轉，首射而來，鐮刀尖正扣惡虎右眼中心。
“差了些許，此計不成己無時機！”
辜老輕罵一聲，連忙起身，奔向揹簍。
身後惡虎右臉己被先前鋒利的靈氣撕裂，碎裂的眼珠化為白漿糊在臉上，鐮刀己深入顱骨。
惡虎發出極怒的嘶吼，疼痛欲裂！
彙聚全身靈氣，疾射而出，不再伸爪試探，而是張開血盆大口，彷彿隻有把眼前之人咬裂，撕碎，方能平息它的怒火。
老人剛背上揹簍，便感到身後一陣寒意，登時向前撲去，欲故技重施，可此次揹簍卻被打翻在地，連老人也被揹簍拉扯向後栽了去，靈草散落一地。
惡虎再怒吼一聲，帶著靈能波動，老人被驚的神魂震顫，再來不及根根拾起靈草，隻用掌心一吸，靈草便被靈氣包裹成團，飛向老人掌心。
再運轉靈氣，朝著下山路疾馳而出，惡虎怒極，也急速跟上，朝著老人脖頸處劃出一爪，卻因先前一眼碎裂，失了分寸，隻在背部劃出三條血淋淋的傷口，見狀還欲追擊。
“孽畜！”
辜老怒罵，本不欲過多糾纏，看來事不如願，隻得飛奔中將手掌往後一擺，鐮刀瞬息而回，惡虎受到二次重創。
俯身掏了一把泥土，灌了些剛烈的靈氣，再灑在惡虎受傷之處，痛得這畜生不斷嘶吼。
雖離致命還差許多，但此般痛苦足以讓它喪失追擊的能力。
辜老鬆了一口氣，待到逃離惡虎領地，稍微放緩了些速度。
今日的戰鬥對他來說實在過於勉強，稍有不慎便會命喪黃泉，此番也算受到眷顧，不然可能己經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