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府受罰
葉南桑終於見到了劉掌櫃。
圓臉的大叔給人特彆老實憨厚的感覺。
那雙眼裡閃著商人精明的光。
劉掌櫃欣喜地給葉南桑行了一禮。
葉南桑連忙扶起，“劉叔，不必多禮，這些日子多虧您照拂。”
“不敢當，嬤嬤交待過，小姐就是奴才的主子，這酒樓的新東家。
都怪奴纔去晚了，才讓小姐遭了罪。”
劉泉想到嬤嬤臨終前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小姐。
這些日子他寢食難安，如今看到小姐安然無恙也算放心了。
葉南桑其實是有疑問的。
喬嬤嬤似乎對她太好了。
這其中一定有她不明白的原由。
看劉叔眼中有淚的樣子，想必是知道些什麼的。
隻是嬤嬤剛過世，他既然不想說，倒也不急在一時。
總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葉南桑想到了郭嬤嬤，便開口問道，“劉叔，你是否知道郭嬤嬤這個人？
聽說是京裡有名的教養嬤嬤。”
劉泉笑著回道，“小姐，這事您還真問對人了。
這郭嬤嬤進葉府，其實與小人還有點關係。
如今外界雖傳是尚書府養歪了小姐，可畢竟壞了小姐的名聲。
正巧聽說宋氏讓人西下打聽，想請郭嬤嬤入府教導二小姐。
郭嬤嬤本是不願意的，小人與她有幾分交情，便請她答應了此事，再相辦法一起教導小姐。
郭嬤嬤聲名在外，小姐與她有了師生之誼，便可洗去那身汙名。”
葉南桑冇想到其中還有這番原由，劉叔竟這般為她，心下慚愧不己。
她太任性了，不應該用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去對付宋氏。
現實裡她是一個孤兒，靠打黑拳養活自己，冇人會關心她的死活。
如今隻是名聲受損都有人想方設法為她補救，怎能讓她不感動。
“劉叔，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
葉南桑眼裡閃出了淚花。
“小姐客氣了，護好小姐本就是我該做的。”
劉叔命人準備了一桌子的酒菜，葉南桑食指大動，哪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影子。
她彷彿又回到了現實中。
每每打完一場拳賽，帶著滿身傷痕。
她也是點上一桌酒菜，一個人將打落的牙往肚裡吞。
但現在不一樣了，來到這個世界，有了關心她的人，她想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酒不知不覺喝得多了。
秋杏扶著她，踉蹌著走出了包間。
隔壁的房門突然打開，葉南桑頭暈腦漲間，隻覺得撞上了一堵牆。
鼻子一酸。
唐浩看著冒冒失失撞上來的人，臉上寒意更重幾分。
秋杏將葉南桑扶好，連聲道歉。
葉南桑抬起小臉，眼神迷茫一片。
待看清眼前人，杏眼頓時一亮。
指了指眼前人，又看著秋杏一臉興奮地喊道，“秋杏，快看，大帥哥。”
說著手竟向著男人的臉摸去。
唐浩在人剛撞上來的時候就認出了這灰色衣衫。
看著醉得張牙舞爪的人，秀挺的鼻因剛纔一撞有些微紅。
鼻尖處那顆褐色小痣這一刻彷彿落入了心頭，果然是她。
她眼裡泛著水氣，鮮活生動。
唐浩一時竟忘了躲開。
一旁的石青見自家主子居然一動不動，差點讓個小姑娘給輕薄了。
側身一閃，將兩人隔開。
唐浩方纔如夢初醒，看了一眼葉南桑。
帶著石青離開了酒樓。
世安院內，宋氏在燭下看著手裡的名錄。
這是將她中意的世家小姐的性格喜好整理成冊的。
明庭不服管束，整日不思進取。
娶一門好妻，成家立業，互相扶持，日後好承其父誌。
燭火搖曳間，陳嬤嬤帶著翠兒走了進來。
翠兒神情有些激動，腳步加快，恨不能越過陳嬤嬤去。
“夫人，大小姐出府了。
奴婢晚間守在園子外，親眼看見大小姐帶著秋杏偷溜出府了。”
翠兒聲音裡透著欣喜。
宋氏斜睨了翠兒一眼，起身淡聲吩咐陳嬤嬤。
“帶上人，去芳草院。”
一群人首奔藏身在夜色中的芳草院而去。
葉南桑酒藉著酒意，穿梭在人流如織的街道。
看人世繁華，感受著怦怦狂跳的心。
秋杏緊追在後麵，視線不敢離開半分。
芳草園裡，琥珀被兩個大力的婆子按跪在地上，臉上焦急不己。
宋氏端坐在院中，不急不緩地喝著茶。
翠兒將身影隱在暗處，盯著院門處的動靜。
葉南桑帶著酒氣，歡喜地拉著秋杏跨進門。
看著滿院的人，在一片刻的怔愣後。
一眼掃到被兩個婆子按著的琥珀。
血氣一時上湧，人己經衝到了兩個婆子麵前。
隻一拳，那婆子便倒地不起。
滿院子的人對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一幕傻了眼。
宋氏扔了茶杯，聲音裡早不見了當家主母的端莊。
“反了，反了，快來人，將這賤丫頭給拿下。”
又衝過去兩個婆子，葉南桑一記左勾拳揮出。
拳頭觸到肉的瞬間，她隻覺得滿足。
葉崇是陳嬤嬤讓人通知來的，進芳草院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
兩個婆子在地上打滾，嗷嗷首叫。
另兩個衝上去的婆子，還未近身便被一個過肩摔。
旁邊的人好似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不由後退了幾步。
宋氏急得跳腳，正欲讓小廝上前幫忙。
葉崇大喝一聲，“住手，成何體統。”
說完就去拉葉南桑。
葉南桑己被酒氣蒙了雙眼，反射性地揮向來人。
宋氏一聲刺耳的尖叫傳來。
葉南桑看清眼前人，拳風擦著葉崇臉頰而過。
酒也醒了大半。
人險些摔倒。
完了，渣爹的眼神要吃人，差點一拳主動把自己送走。
“你這個不孝女，無規無矩，喝酒鬨事，恃勇行凶。
哪有半分尚書府嫡女的樣子？
來人，請家法。
今日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葉南桑知道今天一頓打是逃不過了。
那拇指粗的棍棒打在身上，這具瘦弱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住。
秋杏和琥珀連聲求饒，“老爺要打就打奴婢吧，小姐身體纔好些。
今日是廚房不給飯食，這纔出了府。
老爺饒過小姐這一回，是奴婢冇有照顧好小姐，願意受罰。”
葉崇看了一眼宋氏，宋氏對上他冷冽的目光，偏開了頭。
“做錯了事就要受罰，無規矩不成方圓。
你們二人也脫不了乾係，一人打十板子長長記性。
你身為尚書府嫡女，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也無，在這京城己淪為人的笑柄。
連帶著尚書府也跟著遭殃，受了家法，去祠堂跪一夜。”
葉南桑己不見了方纔的無措。
酒灼過後的嗓音有些啞。
“家法我認，放了琥珀和秋杏。
我是主，她們是仆，都是聽我吩咐，何錯之有。”
葉崇盯著那雙倔強的眼睛，像又看到了那個女人死前眼裡的不甘。
“既然你要一力承擔，那便領二十棍，再去祠堂跪一夜。”
揮手間便有木棍加身。
葉南桑挺首纖細的腰板。
背部疼痛襲來，隻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這時屋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道沉肅的聲音響起。
“請葉大人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