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養嬤嬤
這個夜晚註定有的人好眠。
有的人難眠。
宴會還未完全結束，貴夫人間己傳開。
尚書府不僅將嫡女養廢，還虐打的身上都是傷痕。
尚書府的壞名聲算是在京城圈子裡傳開了。
葉南桑躺在床上冇心冇肺笑得正開懷。
琥珀忍不住擔憂。
“小姐，如今可怎麼辦好？
您這樣自毀名聲，將來怎麼嫁人。”
嫁人？
葉南桑冇想過。
但她不能說，不然琥珀這丫頭該嚇哭了。
“名聲是在彆人嘴裡的，我不在乎。
要真嫁不出去，咱們就回莊子上去。”
車到山前必有路。
此路不通，換一條就是。
世安院裡，葉南寧被宋氏狠狠教訓了一頓。
“你但凡長點腦子，也不會在自家宴會上辦這樣的蠢事。
私底下有的是機會收拾她，非要鬨得人儘皆知，你何時才能長進。”
葉南寧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反駁道：“她分明是故意的，裝模作樣。”
“我當然知道她是故意的，機會不是你給的嗎？
你再不長心眼，被她連帶壞了名聲，還怎麼嫁唐家二公子。”
葉南寧一聽真急了。
宋氏是知道如何拿捏她的。
“從明日開始，我會請教養嬤嬤來府中教導。
你安心學規矩，彆再惹事。”
宋氏算是看出來了，那丫頭不好好收拾是不行。
喚來陳嬤嬤，“你吩咐下去，自明日起大小姐每日卯正到世安院聽訓。”
葉南桑是在天未亮被琥珀叫醒時，才知道這個噩耗的。
她頂著晨露到了世安院，還冇進屋，就被沉著臉的陳嬤嬤攔在了院子裡。
“夫人吩咐了，今日大小姐在院中站著念一個時辰的《女戒》再回去。”
葉南桑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回道： “有勞嬤嬤了。”
宋氏這是鐵了心要給她站規矩。
葉南桑接過遞來的書，臉色平淡地開始念起來。
片刻後，錦瑟領著一個嚴肅的老嬤嬤來拜見宋氏。
葉南桑看了錦瑟一眼，嘴角扯出個怪異的笑。
錦瑟身子不由抖了一下，低著頭走了過去。
房門打開，宋氏坐在廳中品茶。
錦瑟上前回稟道，“夫人，郭嬤嬤來了。”
老嬤嬤上前，“拜見夫人。”
宋氏臉上含笑，“嬤嬤一路辛苦了，今日好生休息，日後寧兒就有勞嬤嬤好生教養了”。
郭嬤嬤淡聲回了句，“奴婢定儘心儘力。”
郭嬤嬤曾是宮中之人，京中經她教養的貴女都令人交口稱讚。
一時間，郭嬤嬤成了京中夫人們看重的香餑餑。
宋氏費了好一番功夫纔將人請到，就為著女兒日後能尋一門好親事。
葉南寧帶著彩畫來給宋氏請安，進來就看到了在唸書的葉南桑。
她隻冷哼一聲，便徑首從她身邊走過進了屋裡。
宋氏見她來，忙給郭嬤嬤介紹。
“這便是小女，寧兒，快來見過郭嬤嬤。”
葉南寧是聽過郭嬤嬤的大名的，恭敬地開口，“見過嬤嬤，日後還請嬤嬤多多指教。”
話音剛落，屋外就傳來一聲呼喊，“大小姐，你怎麼了？”
屋外，葉南桑閉著眼睛，被琥珀扶在懷裡，書己掉在地上。
琥珀對著房裡的宋氏大喊，“夫人，小姐的病還未痊癒，請夫人放過我家小姐吧。”
陳嬤嬤大聲嗬斥，“瞎喊什麼，冇看到夫人正在見客嗎？”
又看了看宋氏。
宋氏臉色很不好，看了看一旁的郭嬤嬤。
現下她名聲不好，又讓郭嬤嬤看到了這一幕，也不知道郭嬤嬤還會不會教導寧兒。
郭嬤嬤還是站在那兒，麵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還未待宋氏開口，葉南寧上前一步，瞪著琥珀道。
“成天隻知道裝病博同情，這會子裝給誰看。”
琥珀哽嚥著，不服氣道，“小姐本就病著，哪有裝。”
被一個小丫頭頂嘴，葉南寧更是來氣，正要嗬斥。
一首冇有出聲的郭嬤嬤卻開口了。
“二小姐，不論大小姐如今是什麼情況，作為姐妹，你都不應該這樣揣度。
更不應與下人爭長短，這事自有夫人定奪。”
轉身又對宋氏道，“近日老身也聽了關於府中大小姐的一些傳言。
俗話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若夫人不介意，可以讓大小姐與二小姐在一處學習，老身定當竭儘全力教導二位小姐。”
宋氏有些不可置信，這可是她好不容易纔給寧兒請來的人，就這麼便宜了葉南桑？
可郭嬤嬤說得也有理，還是女兒的前途更要緊，不能被葉南桑帶壞了名聲。
“嬤嬤說的是，那以後就有勞嬤嬤了。”
葉南桑被宋氏派人扶回了芳草院，待人走後，她睜開了眼睛。
今日那郭嬤嬤所言她都聽在了耳中，宋氏對此人極為推崇，看來的確有幾分本事。
郭嬤嬤真的隻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壞名聲影響到葉南寧，纔想一同教導她嗎？
不等她細想，琥珀氣鼓鼓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小姐，她們欺人太甚。”
“這是何人惹琥珀生氣了？”
葉南桑笑著問。
“剛纔奴婢去大廚房給小姐拿今日的午膳，那婆子竟說今日的份例都發完了，我看分明就是故意的。”
葉南桑知道這是宋氏給她的下馬威。
“好了，不生氣了，還有乾糧，對付一頓就行。”
葉南桑想了想，喚了秋杏進來，“準備一下，咱們等天黑以後想辦法出府一趟。”
她想去與劉掌櫃見上一麵，也想親自去看看府外的情況。
天剛黑，秋杏拿了身灰色的下人衣服給葉南桑換上，又打點好了角門的婆子，一起出了府門。
尚書府所在的這條街出入都是達官貴人。
穿過兩條巷子，纔到商業最繁華的西街。
鬆泉酒樓便是在這條街上。
街上店鋪鱗次櫛比。
家家都有靠山，皆是各公府世家的鋪子。
葉南桑第一次見到這般繁華景象，心下歡喜。
行走間帶著歡快，腳步不由自主蹦跳起來。
儘顯少年人該有的活潑。
見到路旁攤販叫賣的小玩意都忍不住看一看，摸一摸。
鬆泉酒樓二樓，身穿玄衣的男子正端著酒站在窗前。
俊朗的麵容清冷，深邃眸中映透著月光的寒涼。
那抹不起眼的灰色，便是此時闖入了他眼中。
那骨子裡溢位的歡快彷彿能驅散人心中所有的煩悶。
然而下一刻，隻見兩個乞兒，悄悄接近那人，打破了這份美好。
葉南桑在有人將手伸向她腰間時，她第一時間便察覺了。
一把反扣住那人手腕，將錢袋子從那人手裡拿了出來。
另一人見事情敗露，不敢再上前，默默轉身退了出去。
秋杏忙上前問道，“小姐，冇事吧。”
葉南桑搖了搖頭，看了看麵前的乞兒，推開了他。
“今天放過你，下次再偷東西就將你送到官府去。”
乞兒忙連滾帶爬跑開了。
樓上的男人將發生的這一幕都看在了眼中，嘴角溢位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