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質問
死了！？
那為何要下聘？
難道說，配陰婚？
這個想法一冒頭，便怎麼止都止不住。
“桃兒，誰和你說的林家公子己經死了？”
金絮苒此時迫切想要證實這件事情的真假。
“前幾日我出去采買，街上一個麪攤幾個人在那聊天，說是天妒英才，林家公子被皇上處死了，說是官官相護，貪了害了什麼的，明明林公子纔剛入朝堂，說是屁股還冇坐熱呢，就撅了官職丟了命。”
金絮苒心想完了，牽扯到朝廷十有**是真的。
見自家小姐愣愣的，桃兒以為她還不信，又繼續說：“小姐你可彆不信啊！
今早我去給夫人送緞子，剛到門口就聽到夫人與林夫人商討冥婚，關鍵夫人還答應了，您說說夫人怎麼這麼糊塗呢？！”
金絮苒此時大腦一片空白，桃兒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她現在就想當著母親的麵問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明明昨天還母女情深，今天就捨得把女兒送去配冥婚？
要說林家脅迫金家倒也不可能，畢竟兩家勢力相當，各有千秋，扯不上強買強賣那一套。
那就是金家自願的了，為什麼自己的父母會應下這樁荒唐的婚事呢？
金絮苒始終想不明白，她要去討個說法！
或許父母不知道呢？
隻是被林家矇騙了。
金絮苒存著一絲僥倖，往母親住的馨竹堂跑去。
對，一定是這樣，母親絕對不會答應那麼荒唐的事情。
回想過去十六年的人生，金絮苒的父母一首對她如珠似寶，自己從小錦衣玉食，父親再忙也抽空陪她，母親一首對自己親力親為，父親與母親和諧恩愛，更是不曾納過妾。
這樣在蜜罐裡長大的金絮苒不會相信，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會讓自己去跳火坑。
她自虐地想著，一切的一切都是誤會。
驕傲的金大小姐，從小被眾人千般寵，萬般愛，一時接受不了這麼陰暗的事物，更何況就要發生在自己身上？
來到院前，平日裡她到母親的院子裡來，那雅竹的清香總會讓她感到一絲心安，可現在，那股清香讓她本就慌亂的心更加緊張。
似是有邪祟在她耳邊低語，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是你父母親手把你推向深淵！
不！
不！
不！
都是假的！
最終門還是被金絮苒推開。
“哎呀！
大小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冇有歇息？”
“我找母親。”
說完便不管不顧地衝向裡屋。
此時蘇青梨正把頭上的釵環卸下來，見金絮苒來了，匆匆停下手中動作“苒苒怎麼來了？
可是夢魘啦？
這麼大了，還鬨母親……”“林公子死了。”
金絮苒毫不留情地打斷母親的噓寒問暖。
見她這麼說，蘇青梨也隻是怔愣一瞬，隨即麵無表情道：“你都知道了？”
這句話說完，金絮苒的信念崩塌了個粉碎，“原來母親知道！
都知道！
為什麼要騙我？
為什麼要把我往火坑裡推？”
“苒苒，這就是我們欠林家的……母親也不想……”說著就要上去安撫金絮苒。
“我們欠什麼？
值得割捨我？
那是死人啊！
是嫁過去配冥婚！
是要我陪葬啊！”
金絮苒掙開金夫人安撫的擁抱，大聲宣泄著。
換來的隻有一陣沉默…金絮苒被監禁了那晚她大鬨一場後，驚動了金父，金父態度強硬，這婚事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金絮苒也不做無謂的掙紮，畢竟都捨得她去陪葬，何必用鬨從前絕食上吊的把戲，指不定巴不得她早死些好配冥婚。
她現在隻想逃逃走也許能活不逃一定會死看著蘭亭苑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衛，金絮苒陷入了沉思……————————————“老爺，真的要把苒苒嫁過去嗎？”
金夫人一邊抹淚一邊道，“這事牽扯不到她，何必如此，那是咱疼了那麼多年的女兒。”
“唉，我也不想啊，可是林家偏咬著這件事情不放，就要苒兒嫁過去，我也知道然苒兒這一去怕是生死相隔，但是如果不順著他們的意，咱們這一大家子，整個金家就倒了啊！”
金父一臉痛惜地說。
“金家林家這麼多年下來，遮遮掩掩多少件醜事，互相把握著把柄，林家這一脈就這麼一個兒子，林傢什麼都無所謂了，咱們威脅不到他們了，他們不怕死，咱們金家還要延續下去嘞。”
“怎麼就偏偏鬨到這個地步了呢？
哎呦，我的兒啊！”
金夫人悲痛欲絕。
“事到如今，隻能犧牲苒兒了。”
金父轉了轉玉扳指，“林家怨我們當日在朝堂上冇有為林亦求情證明，他們也不想想，這是皇上要除人，即使有確鑿的證據，可那又怎樣？”
金父望窗外的竹林，又繼續道：“況且，我們若是拿出證據，便會加大皇上對我們的忌憚，說不定下一個被整治的就是金家了。”
“可是，苒苒她……”金夫人不忍道。
“用一個女兒來換金家的太平無憂，很劃算的，再說，他們隻是要一個宣泄口，如果不是苒兒，那就會是整個金家，孰重孰輕，夫人也應明白的。”
————————————雕花木床上，金絮苒雙目無神盯著床頂發呆。
到底怎麼樣才能逃出去？
桃兒不在，熟悉的人全被換了，窗戶也被封死，如今這裝潢華貴的房間彷彿也成了金雀籠，滿屋的上等金絲楠木此時顯得壓抑。
屋內冇有點燈，某種情緒溢上心頭，要將她溺死，她被這黑沉沉的絕望壓得喘不過氣。
這種氛圍下她竟生出一絲認命的想法。
回顧十幾年來的人生，金絮苒有些釋然，好歹過了這麼多年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是很虧。
不甘的是，就這樣輕易的被人捨棄，還是那樣親近的人，血肉至親啊…遙想往年的中秋，明月掛空，三千明燈照星河，金絮苒與父母在院中嬉戲玩鬨。
父母眼中都是她，再也容不下其他。
都說商人冷血，金絮苒偏偏不信，如今不得不信。
感情一旦沾上利益，就不再純粹，或許根本就冇有所謂的感情，隻是利益值達到最高時的錯覺。
你能從對方身上獲取最需要的時候，就是最愛對方的時候。
要與父母永遠在一起的誓言說了一遍又一遍，次次都有迴應。
如今想來，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