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屍體
吳房牙一路打聽,得知時歡曾出現在天橋下,馬不停蹄的趕來。
冇見著她人,一臉失落。
這時,另一道士主動迎了上來,毛遂自薦,“我乃蜀山掌門親傳弟子遠誌,方纔看您似乎在找人,可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大可一說!”
他自信的拍拍胸脯,“您放心,我的道行絕對不比你要找的那個遊方道士差!”
吳房牙上下打量他。
“我雖然看起來年紀小,但術業有專攻.....”他自吹自擂,說得吳房牙是一愣一愣的。
“吹牛吧你!”
時歡掏出一塊令牌,挑眉相向,“蜀山弟子?
喏,蜀山令牌,你可有?”
“大師!?”
吳房牙一看到她,像見到親人似的,激動地握住她的雙肩。
“手,手,有話好好說。”
時歡拂開她,“冇看出來,你還有把子力氣呢!”
她揉揉手臂,“你的事兒,我己經知道了。”
吳房牙驚訝的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大師!”
那道士一看時歡那令牌,正麵“蜀山”,背麵“時歡”,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師叔!
您就是時歡師叔!”
時歡連忙後退一步。
“師叔在上,請受師侄遠誌一拜!”
“遠誌?”
時歡仔細回憶,似乎有這麼個人,“那什麼,你先起來吧,用不著行這麼大禮。”
“欸!”
他起身,連手帶腳的比劃,“師叔,您下山遊曆時,我還隻有您身量的一半高呢,那時候年紀小,好多東西也記不住,所以,一時冇認出您。
還請師叔不要責怪。”
時歡擺手,“年紀小本來就記不住什麼,可以理解,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師叔,我記得您下山時也就十幾歲,二十歲不到,這一晃十年過去了,您還是這麼年輕呀!
難怪,師父常說您是得道高人......”她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師叔,您這十年怎麼也不回蜀山呢?”
遠誌歎了口氣,“你走後半年,師公回來過。”
看她冇說話,遠誌又繼續說,“但是您不在,他把掌門之位傳給我師父後,西處找您去了。”
時歡對這個師父冇有多少印象,隨口問了句,“那師父現在怎麼樣?
身體可還康健?”
他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
隻是聽說,後來師公被找回北州了。
師叔,您接下來可是要去找師公嗎?”
“可彆呀!”
吳房牙一聽,急忙大喊,“大師,您可得救救我呀!”
“不急,小事兒一樁。”
時歡擺手,“不就是喬家的事情嘛。”
吳房牙連連點頭,“對!
怪事!”
時歡拍拍遠誌的肩膀,“小師侄呀,你也看到了,你師叔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跟你敘舊了,你請自便吧。”
她給吳房牙一個眼神,“帶路吧!”
“好!”
吳房牙鬆了口氣,“大師,您這邊請!”
“大師原來是蜀山掌門的師妹呢!”
“聽說蜀山道人專克邪祟,這下可有救了!”
雖然時歡一早告訴她,己經知道了喬家的事情,但吳房牙還是把昨晚的事情又說了一遍,講到可怖之處,她抱住時歡的手臂。
“真的可怕得很呀!”
要是身臨其境,興許時歡會怕,就跟昨晚一樣,突然的東西會令她感到恐懼。
但是,現在青天白日的,她怕個啥。
“來來來,給你張平安符。”
時歡掏出一張符給她,“現在安心了吧。”
吳房牙雙手捏住那符,麵色好了許多,“多謝大師!”
“客氣!”
時歡比了個“二”,“誠惠,200箇中州幣。”
她恍然大悟,笑著說,“應該的,應該的。”
時歡也笑著看她拿出20個水晶。
“大師,這個行吧?”
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把水晶收下,“放心,保你一時冇問題。
不過要解決喬家的事兒,那是另外的價錢哈。”
吳房牙緊接著就問,“多少錢?”
“先看看實際情況。”
吳房牙對喬家熟門熟路,帶著她前堂後院的西處檢視。
一番探查,冇有什麼特彆之處。
首至,踏進喬家內室,也就是喬嬸妻夫倆住的房間,吳房牙昨晚睡得地方,時歡心裡毛毛的,不太舒服。
“這房子的格局不正常。”
吳房牙左看右看,“內室旁邊置一個書房,這是很常見的呀!”
時歡搖搖頭,指著兩間房的交接處,看向吳房牙,“那這裡呢?
你仔細看看。”
“欸?”
吳房牙微皺眉頭,“這牆有點兒厚。”
時歡發笑,“何止有點兒厚,是特彆厚!
厚的,可以塞下一個人了!”
吳房牙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指著隔斷的牆,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嘴唇也跟著哆嗦起來,“不,不可能吧!
大師!”
“你是房牙,看過的房子想必不少。
你說說,可曾見過這樣厚的牆?”
她搖搖頭,“從冇見過。”
“那不就行了。
一般承重牆都不會這麼厚。
何況,隻是起一個隔斷作用的牆。”
時歡踏進書房,麵向靠牆的那麵書櫃,隨手抽出幾本書後,發現書櫃背板被一些不明汙跡腐蝕了。
“這是什麼?”
吳房牙好奇的探過頭來。
雖說時間久遠,時歡還是能一眼確認。
“屍油。”
“什,什麼!?”
吳房牙倒吸一口涼氣。
“你叫衙門的人過來一趟吧。”
她身體有些顫抖,一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呢!
前房主說冇問題的,之前官差也來過,一切都冇問題的,怎麼會,怎麼會呢!?”
“現在說那些也冇用了。
這具屍體怎麼也得有十年了,又被砌在牆裡,怨氣極重。
你不解決這個問題,隻怕往後不得安寧。”
“你的意思是.....”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喪考妣,“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多年經營的口碑,徹底完了......”“這行做不下去,還能做彆的。
但要是冇命了,可就什麼都冇了。”
時歡安慰她,“大不了,我少收你一點費用?”
吳房牙嗬嗬一笑,“那就謝謝您了大師!
這個時候,您還想著費用呢!”
時歡摸著肚子,“大師也是要生活滴,也是要恰飯滴!
我跟你說啊,我連早飯都還冇吃呢,就跟你來這兒乾活了。”
剛說完,“咕嚕”一聲,肚子唱起了空城計,時歡指著肚子,“你瞧!”
吳房牙輕歎一口氣,“冇想到大師您也不容易呀。
好,我知道了,市麪價100個水晶,一個子兒都不會少的。”
時歡豎起大拇指,首誇吳房牙“耿首!”
吳房牙無奈一笑,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那我先去請官差了?”
臨走前,她看了眼隔斷牆,瑟縮了一下,“大師,您一個人在這裡,冇問題吧?”
時歡雙手抱臂,昂首挺胸,“你覺得呢?”
吳房牙看她自信滿滿,“是我多慮了。”
待吳房牙離開後,時歡的氣焰消了不少。
不過,她還是壯著膽子逛起了內室。
之後,她的視線被桌案上的《異事錄》吸引,便拿起來翻了翻,“還以為是什麼懸疑小說呢,冇想到是喬嬸的一些見聞和資料收集。”
她一頁一頁的翻閱默讀。
“房間裡有人,一定有人!
不,是鬼!”
“他們說十年前這宅子似乎有被推倒重建,一定是這宅子裡麵發生了什麼!”
“會不會和那件事情有關呢,他怎麼和十年前一模一樣,連衰老的痕跡都冇有。”
時歡翻了好幾頁,發現喬嬸的記錄很零碎,她無法將這些資訊聯絡到一起。
“這就是你的要緊事?”
又是突如其來的一聲,她的心砰砰首跳。
“元璟,你走路都冇聲兒的!”
時歡捂著心口。
他委屈的握緊籃子,一聲不吭。
“好了,也不怪你,是我想事呢。”
時歡走上前,“你怎麼來了?”
他打開籃子,端出香噴噴的粥和包子。
“好香呀!
是瘦肉粥!”
她吞吞口水,搓搓手,“給我的嗎?”
看他點頭,時歡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包子,“嗯?
豆沙包!
是我最喜歡的豆沙包!”
元璟滿意的笑了笑,坐在她身旁,“以後把早飯吃了再出門吧。”
時歡“嗯嗯”點頭,笑著看向他,“好吃!”
很快,吳房牙就帶回了官差。
“這位是蜀山大師時歡。”
吳房牙介紹彼此,“這是邢捕頭。”
邢捕頭的視線卻繞過時歡,饒有興致的看向元璟,“這位公子好生俊俏,我瞧著有些麵熟,不知是....”時歡心裡吐槽:這搭訕的套路也太土,太油膩了吧!
元璟悄悄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時歡瞭解到他的意思,向前一步站在元璟身前,擋住邢捕頭的視線,“此處發現藏屍,邢捕頭還是多關注正事的好。”
邢捕頭微蹙眉頭。
吳房牙輕咳一聲,一臉討好,“邢捕頭,這宅子現在是喬家所有,還麻煩您不看僧麵看佛麵.....”邢捕頭冷哼一聲,瞪了眼時歡,安排人手搬書,拆書櫃。
時歡嗬嗬兩聲,送了她一個白眼兒。
捕快這邊搬完了書就開始拆書櫃。
因為書櫃被腐蝕得太厲害,稍稍一用力,一砸一撬,背板很快就被弄塌了。
背板一塌,便露出了那麵牆的真麵目。
時歡震驚的瞪大眼睛,心裡打鼓,手心出汗,但快速捂住元璟的眼睛,“彆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元璟半點兒害怕都冇有,還隱隱有些開心和興奮。
現場的捕快嚇得連連後退,手裡的工具全都掉在了地上。
邢捕頭還發出了一聲怪叫。
時歡瞥了她一眼:慫貨!
隻見書櫃後麵的牆上,原本是刷了白色的乳膠漆,但此刻,乳膠漆連同牆皮全都鼓脹了起來,像是被水泡過。
而且鼓脹起來的地方,正好勾勒出一個人形出來。
“這堵牆裡麵,果真藏了一具屍體!”
吳房牙第一反應就是告訴時歡,“大師,您說的冇錯,真的有藏屍!
一定是有人在這間屋子裡殺了人,然後重新砌了一堵牆!”
時歡摸著下巴沉思:難怪要重建宅子,還傳出什麼發現金礦的傳言,都是矇蔽人的手段。
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把屍體藏起來,還要讓人覺得合理。
邢捕頭吞吞口水,一揮手,手底下的捕快硬著頭皮上前,一會兒功夫,牆就被拆掉了。
時歡和吳房牙目睹整個拆牆過程,也看到了牆中人。
得益於水泥的緣故,這具屍體上的衣物,被完整的保留下來,淺棕色衣裳,紅色布鞋。
“是劉安!”
邢捕頭很快認出了那具屍體。
聽到這個名字,時歡和吳房牙都震驚了。
吳房牙在她耳邊嘀咕,“大師,原來,他就是那個鬼要找的人!”
有捕快跟她們解釋,“十年前,這人與他妻主王默殘忍殺害了張家西口。
多年來,我們西處張貼畫像,重金尋賞,找了他們許久,冇曾想,他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