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牛麗亞軟硬兼施八戒失身為賊

卻說牛麗亞花了一兩銀子，買了張“放坡許可證”在眾目睽睽之下，提著爬犁來到冰道頂端。

由於她容貌出眾，博得人們熱烈鼓掌。

牛麗亞向人們揮了揮手，然後坐在爬犁上，從防洪大堤上衝下。

爬犁越來越快，牛麗亞嚇得尖叫起來。

爬犁：“彆怕，寶貝兒，把住我，翻不了！”

牛麗亞嚇得大叫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圍觀的人鬨笑起來。

來到江麵，爬犁更快了。

牛麗亞尖叫道：“慢一點兒，慢一點兒！”

爬犁繼續加速：“彆怕，寶貝，閉上眼睛，抓住我，使勁抓住我！”

牛麗亞嚇得閉上眼睛，緊緊抓住爬犁，尖叫道：“啊——嚇死我了，停下，快停下！”

爬犁速度減低下來，牛麗亞埋怨道：“你怎麼跑這麼快？

討厭！”

爬犁：“誰知道你膽這麼小啊！

把住我，這回咱玩點花花樣兒。”

牛麗亞：“嚇死我了，慢點走！”

爬犁：“放心吧，摔不著你！”

走著走著，爬犁幾乎停了下來，緊接著突然原地旋轉起來。

人們驚呆了，紛紛張大了嘴巴。

爬犁越轉越快，幾次險些把牛麗亞從爬犁上甩掉。

牛麗亞嚇得喊叫起來：“啊——快停下，快停下——”爬犁減低轉速：“好玩嗎？

老婆。”

牛麗亞急了，用拳頭使勁砸著爬犁：“你再嚇我，我打死你！”

爬犁：“彆打了，彆打了，不嚇你就是了。”

爬犁加速，奔小紅旗衝去。

爬犁離小紅旗越來越近了，觀眾這纔回過神來，不住地為牛麗亞喝彩。

爬犁衝過了小紅旗，觀眾一片歡騰。

牛麗亞和八戒如願以償，得到一百兩紋銀。

他們來到一家酒店，要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吃喝了起來。

八戒喝了碗酒，放下酒碗，得意地：“邊玩邊賺錢，真痛快！

哪還有這樣的好事？”

牛麗亞吃了口菜，不屑地：“這才幾個破錢？

我們有許多大買賣要做呢！”

八戒：“大買賣？

什麼大買賣？”

牛麗亞向西周看了看，神秘地：“偷金店、盜商場、砸銀行，買賣多的是！”

八戒嚇得激靈打個冷顫：“那，那怎麼行？

乾這種勾當給人抓住是要坐牢的！”

牛麗亞一笑：“憑老公你的本事，還能給人抓住？”

八戒搔著頭：“這……抓倒是抓不住，可是……”牛麗亞：“可是什麼？

早知道你這樣膽小，我何必……嗨，看來我是看錯人了！”

八戒：“不是膽小啊，我……你知道我是出家人，乾這樣的勾當……總不太合適吧？”

牛麗亞冷笑道：“不合適？

我看你是假正經！

取經路上你偷人家的東西，你以為彆人都不知道嗎？”

八戒急了，呼地站起：“你……你血口噴人！”

牛麗亞從手袋中取出一張銀票，“啪”地往桌上一放：“給，這是你掙的一百兩銀子！”

八戒立刻軟了：“你……你這是乾什麼啊？”

牛麗亞起身便走：“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緣分己儘！

拜拜——”八戒抓起銀票：“你……”牛麗亞頭也不回就往外走。

八戒追上牛麗亞，抓住她的手，把銀票往她的手裡一塞：“彆急啊，寶貝兒，我是跟你開玩笑呢！”

牛麗亞：“算了吧，你是正人君子，我是臭賊，我跟你不是同類，我們還是早點兒分道揚鑣更好！”

八戒摟住牛麗亞：“彆介寶貝兒，一日夫妻百日恩，咱倆覺都睡了，哪能說分手就分手呢！

來，好好研究研究，聽你的，你說咋乾咱就咋乾還不行嘛！”

牛麗亞使勁從八戒懷中掙脫出來，蹦起來抽了八戒一個嘴巴：“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賤貨！”

八戒摸著被抽得火辣辣的嘴巴，傻笑道：“嘿嘿，打是親，罵是愛，抽個嘴巴也不壞！”

接下來的幾天，牛麗亞帶著八戒借逛商場之機，對哈路冰市的幾家大型商場和金店進行了詳細勘察，最後他們將盜竊的目標選定了 “老字號商場”這個商場一樓是珠寶金店，二樓三樓經營服裝鞋帽等日用品。

在實施偷竊以前，牛麗亞要了許多美酒佳肴，在他們的臥室裡擺開了宴席。

牛麗亞給八戒倒了一碗酒：“商場晚上十閉店，你在閉店以前進去，變成一隻老鼠，然後躲進商場的垃圾堆。

等後半夜更夫睡熟了，再出來。”

八戒撕下一條雞腿，咬了一口：“得了，寶貝兒，讓我去那麼早乾嗎？

鑽垃圾堆裡受罪去啊？

有那工夫還不如摟你睡一覺呢！”

牛麗亞：“我的天棚元帥，那你要是去晚了，人家關了門兒，樓又那麼高，你怎麼進得去啊？

再說了，過了十一點鐘，咱這酒店也關門上鎖呀。”

八戒端起酒碗，不屑地：“那有什麼難的？

這點事兒對於俺老豬來說簡首就是小菜一碟兒！”

八戒說罷一揚脖兒，將一碗酒喝了個精光。

牛麗亞扭著八戒的鼻子：“儘說大話！

難道你還能象孫大聖那樣變成蒼蠅飛進去不成？”

八戒急了，把碗往桌上一頓，氣憤地：“那猴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以後你少在我麵前提他！

我告訴你，他猴子能變的俺老豬也都能變！

他會七十二變，我他媽會八十六變！”

牛麗亞撫摸著八戒的鼻子：“吆——想不到到天棚元帥的能耐比取經的時候可大多了！”

八戒得意地：“那當然，你以為我吃飽了光睡覺啊？

告訴你，這些年我冇停了修煉，冇停了長能耐！

我隨便變成個蒼蠅、小咬或者蚊子飛過去不就得了？

跟你說吧，我早就打好眼兒了，咱這旅館和商場的牆上都有換氣窗，還怕他關門不成？”

牛麗亞：“如此說來，是我多慮了。”

牛麗亞斟了兩碗酒，雙手遞給八戒一碗。

八戒受寵若驚，接過酒碗：“老婆，你怎麼客氣起來了？”

牛麗亞端起另一個酒碗，坐進八戒懷裡：“來，我的老公，為了我們第一筆買賣的成功，咱夫妻倆乾一杯！”

八戒補充道：“也為咱夫妻恩恩愛愛，白頭到老，乾杯——”牛麗亞：“更為了咱們的事業蓬蓬勃勃、紅紅火火，乾杯——”八戒眨了眨眼：“事業？

咱有啥事業？”

牛麗亞：“砸金店、偷銀行、招搖撞騙啊！”

八戒：“這……這也叫事業？”

牛麗亞：“這怎麼不叫事業？

你這腦袋怎麼就是轉不過彎呢？

告訴你，這不但是‘事業’，而且還是‘甜蜜的事業’！”

八戒：“怎麼還‘甜蜜的事業’呢？”

牛麗亞：“你想啊，咱一不用吃苦，二不用挨累，想啥來啥，要嘛有嘛，整天過著無憂無慮，揮金如土，花天酒地的日子。

這樣的生活還不夠甜蜜嗎？

這樣的事業不是‘甜蜜的事業’，又是什麼？”

八戒撓著自己的腦門子，嘿嘿一笑：“恩，是甜蜜的事業，還真是甜蜜的事業！

來，為了咱們的事業紅紅火火、蓬蓬勃勃，乾杯——”牛麗亞：“也為了你不再花心，乾杯——”八戒：“去你的，誰花心了？”

牛麗亞在八戒的臉上親了一口：“冇花？

冇花更好！

那就為你不以後也再花心，乾杯——”八戒裝做生氣，把杯移開：“你總挖苦人，誰跟你乾！”

牛麗亞：“吆——這麼大的天棚元帥，想不到心眼這麼小，開句玩笑都不行！”

八戒：“誰心眼小了，是你的玩笑開過了頭嘛。”

牛麗亞：“好了，以後不開了還不行麼？

來，千言萬語一句話，為你我夫妻的純潔愛情、甜蜜愛情、幸福愛情，乾杯——”八戒笑了：“這還差不多。

來，乾——”兩個酒碗撞在一起，一仰脖，兩人把酒喝乾。

喝了壯行酒，八戒摟著牛麗亞睡了一覺。

牛麗亞醒來，打開電燈開關，看看手錶，推著八戒：“老公，起來，起來！”

八戒：“乾什麼嗎，人家睡得正香呢！”

牛麗亞：“到點了，該去了！”

八戒：“去哪？

半夜三更的！”

牛麗亞：“去商場啊！”

八戒恍然大悟，一骨碌爬起：“你要不說，我還真給忘了。”

牛麗亞：“快變吧，事業心一點也不強！”

八戒順從地：“好好，老公我馬上就變，馬上就變！”

八戒說罷，變成一隻蚊子，叫著落在牛麗亞的臉上。

牛麗亞：“你可不要咬我啊。”

蚊子：“不是咬，是吻！”

牛麗亞：“免了吧，誰受得了你吻啊？

嘴巴不大，毒大，一吻一個包。”

蚊子：“那當然，你冇聽過一首歌嘛？”

牛麗亞：“什麼歌？”

蚊子唱道：“我被蚊子撞了一下腰，腰上立刻鼓起一個包……”牛麗亞：“想不到老公還真有點藝術細胞，歌也唱的蠻好的嘛！”

蚊子得意地：“那當然，以後有機會給你好好露兩手！”

牛麗亞：“說你胖，你就喘。

好吧，等我們的事業成功以後，我讓你天天給我唱。”

蚊子：“能天天給娘子唱歌，就是唱啞了嗓子，我也高興啊！”

牛麗亞：“彆貧了，快走吧！”

蚊子：“下官遵命！”

蚊子離開，朝門口飛去。

牛麗亞：“多加小心！”

蚊子：“放心吧，親愛的！”

牛麗亞躺下，蓋上被子，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她剛睡著，一隻蚊子落在了牛麗亞的臉上咬了一口。

牛麗亞睡得迷迷糊糊，覺得臉上隱隱作痛，也冇多想，抬手往臉上打了一巴掌。

那知這下壞了，蚊子慘叫道：“打死我了——”牛麗亞大驚，坐起，連忙攤開手掌觀看，但見蚊子在牛麗亞的掌中不住地抽搐。

牛麗亞哭道：“老公，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蚊子有氣無力地：“我……不行了……娘子，你好狠心啊！”

牛麗亞焦急地望著蚊子，疼得渾身顫抖：“老公，我不知道是你呀……你不要死……千萬不要死……”蚊子：“數九寒天……哪會有……彆的蚊子？

你是……故意的，你成心……想打死我呀！”

牛麗亞急了：“真的，我發誓，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故意害你，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蚊子：“說什麼……都晚了……冇想到……我堂堂的……天棚元帥……竟……慘死在……一個弱女子的……手裡……”蚊子說罷，腿一蹬，不動了。

牛麗亞手捧蚊子，嚎啕大哭：“天啊……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我剛剛得到一個財神爺，不想卻被我一巴掌拍死了……這以後的日子我可怎麼活啊……我的媽呀……”外麵有人敲門，一道青煙從牛麗亞手中鑽出，化成八戒原形，飄落牛麗亞身後。

一名保安推門闖進：“怎麼回事，大哭小嚎的？”

八戒從牛麗亞身後迎上前來，陪著笑道：“冇什麼，我老婆在跟我鬨著玩……鬨著玩……”牛麗亞抬頭見八戒活著，立刻止住悲傷，隨即攤開手掌，手上的死蚊子己不見蹤影。

牛麗亞立刻破涕為笑，站起身，抱住八戒的脖子，蹦起來“呱唧”親了一口。

保安：“你們鬨著玩我們不管，可是三更半夜，也該注意點影響吧！”

八戒陪著笑臉：“是是，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保安退出，八戒關上房門。

牛麗亞衝房門瞪了一眼，罵道：“掙錢不多，管事可不少，窮鬼！”

八戒：“誰讓你連哭帶嚎的了！”

牛麗亞扭著八戒的鼻子：“你也責怪老孃？

老孃還冇責怪你呢！

說，你不是去商場了麼，你怎麼回來了？”

八戒：“這……娘子不知道啊，外麵天太冷，我剛一飛出去，就麻爪了，連咳嗽帶打噴嚏，差一點兒得了高致病性禽流感。

回來想讓你給我暖暖胳膊腿兒外帶暖暖凍木了的嘴，還差點被你一巴掌拍死。”

牛麗亞：“活該！

我讓你變老鼠，你非要變蚊子，誰叫你不聽老孃的話了！”

八戒：“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

我的小媽，明天我就照你說的做，關門前混進商場，變成耗子鑽進垃圾堆，等更夫睡熟了再下手。”

牛麗亞摟住八戒的脖子，親著他的鼻子：“這大兒子，真乖！”

第二天晚上，吃過晚飯，八戒按照牛麗亞的指示，進了老字號商場。

閒逛了一會兒，他來到水房，喝了點水，見西下無人，變成了一隻老鼠，鑽進了水缸後麵，單等夜幕降臨。

夜裡十點鐘，商場閉店了，八戒變成的老鼠從水缸後出來，大搖大擺地走進珠寶黃金店，鑽進了櫃檯下麵。

時間還早，老鼠趴在地上打起盹來。

朦朧之中，老鼠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正在廣場上玩耍，突然天上掉下來一個箱子，箱子摔破一個小洞，從洞裡散落出幾粒晶瑩剔透的大米，老鼠非常高興，跑過去把大米吃掉。

“這是哪產的大米？

味道也太美了！”

老鼠讚歎著順洞鑽進了箱子，它打算一飽口福，吃個夠。

哪料箱子裡麵蹲著一隻呲牙咧嘴的老貓，老鼠轉身要跑，老貓飛身猛撲過來，張開大嘴，一口將老鼠咬住。

老鼠猛然驚醒，嚇得心“咚咚”亂跳，出了一身冷汗。

它把爪子放嘴裡咬了一下，感覺疼痛，方知是夢。

老鼠給自己圓了圓夢，覺得是不祥之兆，有心放棄偷竊計劃，又擔心回去會遭到牛麗亞的痛罵，萬般無奈，隻好硬著頭皮，從櫃檯下麵鑽出來。

老鼠打了兩個哈欠，抻了抻懶腰，現出八戒原形。

八戒找來了一個裝珠寶的大箱子，打開櫃檯門，把櫃檯裡的珠寶鑽戒和金器劃拉到一起，一捧一捧地裝進箱子裡去。

且說商場的一老一少兩名更夫正在熟睡之中，突然床頭警報驟然響起。

“金店有人！”

二更夫夢中驚醒，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

他們披上衣服，抓起木棒就往外跑。

年輕的更夫一不小心，腳絆在門檻上，“撲通”摔了個狗搶屎。

更夫的臥室也在一樓，離金店不遠，跑在前麵的老更夫很快來到金店門口。

他透過金店窗子看見八戒正彎著腰往箱子裡裝東西，便推門走進金店，躡手躡腳地來到八戒身後，高聲喊喝：“蟊賊遭打！”

八戒聞聽嚇得一哆嗦，忙回頭觀看。

老更夫一見八戒，嚇得驚叫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八戒回過神來，不屑地：“我呸——就這點兒膽兒，連個娘們兒都不如，還當更夫呢，回家抱孩子得了！”

年輕更夫由於摔了一跤，掙紮好幾下才爬起來，落在了後麵。

他一瘸一拐地來到金店門口，躲在窗外向裡麵窺探，將八戒嚇倒兩個更夫的過程看了個滿眼。

他急速轉動著眼珠兒，突然心生一計，心裡罵道：“這個畜生，我非逮住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