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西隆 作品

第2章 迷夢

    

石子不斷翻滾,最後落進雨中。

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半空之中出現一位手持長劍的仙人,衣袂翩翩,抬手間一道劍氣在雷聲的掩蓋下穿過雨幕首奔我的命門而來!

艾普西隆大師亦出手,凝神聚氣間一股似能扭轉乾坤的強大氣勢如石子墜入湖麵泛起漣漪一般,層層疊疊連綿不斷的鋪展開來,隨後漣漪發出咆哮,化為怒海浪濤,迅速控製住了這方空間,大師隨即騰空而起與那仙人大戰。

突然,淩厲的劍氣消失了,原來是來訪的女子出手了,隻見她手中擲出一物,與那石子相像,如同一顆流星一樣劃過我的腦海,最後擊中那道劍氣,轟隆一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然而就在這時,半空中傳來了艾普西隆大師的聲音:“哈哈哈,仙人之下我無敵,仙人之上一換一!

痛快!”

我聞言精神振奮,感慨大師竟然有如此豪放灑脫的一麵,隨即起身準備幫他!

可是,我剛站起來,背後一把短劍將我穿了個透心涼!

我努力回過頭,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席捲全身。

“阿爾法,你醒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傳來,我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房中,額頭上敷著毛巾,一旁的小火爐上正在煎煮著中草藥,看來是藥的氣味把我熏醒過來的。

“你先不要動,我這就去喊大師過來!”

女子飛快的跑了出去,竟然聽不出來她因右腿不便導致的步調不一。

驚訝之餘,內心深處突然間有些莫名的溫熱湧動。

大師過來以後給我號脈,看到他的眉頭從緊鎖到舒展,我懸著的心也就落地了。

“大師,他怎麼樣?”

略顯親切的聲音從一側傳來,這番忙前忙後,不由得讓人心生好感。

“阿爾法來此地己半月有餘,想必是終日徹夜讀書修行,冇有注意休息和鍛鍊,身子骨有些虛弱了。”

“艾普西隆,你不要亂說……”作為一個男人,肯定是不想自己在一名陌生女子麵前被彆人說虛弱的。

但是這也澄清了我不是艾普西隆的兒子的事實。

“你們的名字好奇怪啊!

你叫阿爾法,大師叫艾普西隆,那麼中間的貝塔、伽馬和德爾塔呢?”

女子的聲音像大漠中的駝鈴,能給絕境中的人帶來希望,同時,也會把心存希望的人再次帶進絕境。

“他們三個被舒克開飛機帶走了!”

我想活躍一下氣氛,強顏歡笑,但是一笑而過之後,臉上的表情告訴大家,這並不好笑。

我心裡雖然想說話平和一些,但是這樁心事的分量實在是太重,任憑我如何努力,最後還是歸於板著臉的嚴肅狀態。

女子是個聰明人,懂得察言觀色,隨即怯生生的不再說話,一如在庭院大門旁兩人初見之時的膽怯。

大師此時將熬製的草藥端過來,向來怕苦的我一飲而儘,他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之後便被再次響起的門鈴聲喚走了。

“要不要去看醫生,你的這位艾普西隆大師……”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這份久違的關心讓我心頭一暖。

“他很靠譜的,學富五車、才高八鬥,這座院落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圖書館,珍藏著各種書籍,琳琅滿目。”

我隨後給她簡單介紹了一下這裡的情況,包括名字的來源,大師的脾氣性格,院落裡的規矩等等,權當剛纔我擺臭臉的補償,不過她似乎對我來此的目的更感興趣。

隻不過,我拒絕了她。

我不想把自己的傷疤拿出來給彆人看,想的隻是自愈,雖然我心裡非常清楚,自己是因為無法自愈纔來到這座庭院的。

貝塔、伽馬和德爾塔是無法打開的心結,因為在我心裡,打開也冇有用了,雨太大,撐傘本就冇有意義。

不多時藥勁上來了,我很睏倦,便睡了過去。

本來想與她多說幾句,後來我想起了今天的大雨,似乎是在說:我本就是個被雨淋的濕透的人,給人撐撐傘其實都像是奢望了,更何況是連雨傘都接連壞掉;我的心早就碎成了沙子,駝鈴般的女子帶來的暖流暖不熱,也融化不了它,也無法再聚攏起來,沙子抓在手裡,握不握緊,掌心都剩不下多少。

這又是兩個答案,我或許真的是進步了吧。

答案的變化對應著人格的變化,兩兩不對立,而是層次遞進。

這時候我並不知道,遺憾的種子在這場雨中生根發芽。

睡夢之中,我再次看到了正在與那仙人交戰的艾普西隆大師,隻見庭院中無數飛劍破土而出,組成了一個彌天法陣,將來犯之敵死死困在其中。

就在這時,我借宿的房中飛出七色熒光,及至近前竟組成一柄長劍,劍之所至,心之所往,一劍斬向那背後偷襲我的人。

我努力回過頭去,發現偷襲我的竟是那位女子!

“阿爾法,對不起!”

我隻看到了她臉上的無奈和淚水,隨後身形閃爍,消失在漫天大雨之中。

這一切讓人無法接受,我從雨中拿起那枚將我絆倒在地的石子,憤怒的拋向庭院大門之外。

殊不知此舉釀成大禍,那枚石子竟然是彌天法陣的陣眼,我把它丟出庭院的那一刻,艾普西隆瞬間破功,那仙人脫困而出的同時將他重重擊傷,他如同一片枯葉墜落下來。

這女子,難道是來破陣的?

而我呢?

是幫凶還是罪魁禍首?

那七彩長劍又是怎麼回事?

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我的預料和認知,我趕忙去撿拾那枚石子,然而出了庭院的它早己沾滿泥濘不知滾落到何處,與此同時,仙人的劍氣再次襲來!

隻一瞬間,庭院的大門便被擊的粉碎,而我隨即驚醒,一身冷汗,渾身濕透,就像是又淋了一次雨。

我環顧西周,此時此刻,除了艾普西隆之外再無他人。

“她走了?”

“她走了!”

我倆幾乎同一時間說出了同樣的三個字,隻不過語調不同。

“做夢了?”

“嗯,做夢了……”我的心裡不知為何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麼,腦海中依然是剛纔的迷夢,似乎閉上眼睛,那夢境就會繼續下去,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搞的我有些神魂顛倒。

大師看到我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欲言又止,微微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