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回頭一看,喻慕顏已經撲倒一個人,將手裡的皮搋子懟在了他的臉上!皮搋子飛舞間飛濺出來的液體,毫不避諱地噴灑在會議室的每個人。

我說今天保潔阿姨的車怎麼在會議室,原來是她小子搞的鬼。

我當機立斷跑出會議室,為了控製慘烈的局麵,我還貼心地鎖了門。

剩下一堆冇來得及跑出來的高管,瑟縮在離她最遠的牆角,避之不及。

“董事長救命啊!”

“啊,水!水!大糞打我嘴裡了!”

……

一連幾分鐘,辦公室血雨腥風,連我爸也不能倖免於難。

直到保安上來,慷慨赴義才解決了這個罪魁禍首。

我如鵪鶉一樣站在辦公室門口,在一眾咬牙切齒的目光中,嘿嘿一笑。

5

我爸拿出豐厚的獎勵才平息眾怒,轉頭就將喻慕顏送去了醫院。

檢查過後,醫生略帶惋惜地通知我們:她有精神病。

“最近可能是孩子壓力太大了,才導致犯病,以後多注意些,不要給多壓力。”

我聽完虎軀一震,那些殺不死我的,還不如直接殺死我,終究是她技高一籌,咱家輸了!

“爸爸……嘿嘿嘿……對不起……嘿嘿嘿……公司恐怕要拜托給姐姐了……嘿嘿嘿……”

喻慕顏邊說邊傻笑,口水流一身也不擦,跟真傻子也冇什麼區彆。

我爸深深看她一眼,“希希啊。小顏這個情況公司恐怕……”

我頓時警鈴大作,爸!你醒醒呀!她裝的!她說的都是我的詞!

“妹妹從小聰慧,清北都搶著要,小時候那麼大壓力她都挺過來了,等她適應了,自然會好的。”

“這喻家的產業,終歸是要交到她手上的。爸!我們不能放棄她!”

在我聲淚俱下的懇求後,我爸為之動容,“給我治!”

一聲令下,一整個醫療團隊為她製定詳細的治療方案,在經過不分晝夜的心理治療下,她出院了!

隻要不發病,她和正常人一樣,看來我還是有希望的。

冇承想,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裡,她送我一個驚天大瓜。

她表情凝重,盯著我一言不發,看得我心裡直髮毛。

“那個爸……公司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哈。”

感覺不妙,這次我先跑。

喻慕顏一把拉住我,“姐,你那個項目都解散了,你還能有什麼事。”

對哦,在我不懈努力下,項目成功完蛋,我回來得了一句家法,勒令重新學習商業管理,公司已經冇有我的位置了。

“爸,我喜歡姐姐!”

6

我爸毫不在意,“嗯,你姐那麼優秀,我也喜歡你姐。”

“爸,我愛我姐。”

“嗯,我知道,我也愛你姐。”

她倆一言一語,我夾在中間越發覺得她倆說的不是一個事。

“爸,我想娶我姐。”

“嗯,我也想……嗯?”

我爸萬年不變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那可是聽見公司連虧五個億都麵不改色的男人!

他迷茫地轉過頭看我,“她說什麼?”

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冇什麼,她在狗叫。”

“哦。”

我爸繼續淡定,我沉默不語,周圍一片寂靜。

可惜,喻慕顏冇有珍惜得來不易的平靜,她蹭地一下站在椅子上,抬手指天:“我經過心靈的洗禮纔想通,真愛是不分性彆的!我從第一眼就認定她!”

她跳到我麵前,愣愣盯著我,“我要搞!百!合!”

我:?

爸,你請的是專業的醫療團隊嗎?

怎麼這心靈還越洗越臟?

還有,你問過我的想法嗎,憑什麼我是下邊那一個!

下一秒,我爸猛地站起來,追著她咆哮:“你個不孝女!你再說一遍!你說的是什麼狗東西!”

喻慕顏被打得嗷嗷亂叫,其間還不停地胡言亂語。

我跪在地上欲哭無淚,我輸了,我徹底輸了。

這個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其極的齷齪女人,成功用她的清白,再次說服了我爸,她有病!她真的有病!治不好!

從那天起,我爸也不想她繼承公司了,一心一意隻想給她掰直,喻家血脈不能斷了,否則他有什麼顏麵麵對老喻家的列祖列宗。

他一狠心,索性給她趕出去離我遠點,畢竟他不能一下損失兩個接班人。

我一想到喻慕顏每天吊兒郎當著我想要的日子,我就恨得牙癢癢,恨我當初怎麼冇想到這條歹毒的計劃呢!

7

正當我準備買凶殺人,刀了喻慕顏時,屈路回來了。

看著他臉上被皮搋子薅的印子還在,我心裡默默替他悼念兩聲。

可憐的孩子,受瞭如此大的傷害,也不知道心裡有冇有陰影。

“屈秘書……嘔……那個……嘔……你還好吧……”

我像是找到了發泄口,將喻慕顏的所作所為對著他一頓輸出,隻是越說越想吐的表情成功讓他黑了臉。

果然吃得苦中苦,伺候人上人,即使這樣他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甚至越來越好。

看著他不辭辛苦,風雨無阻替我作弊應付我爸時,我覺得他是天使。

更何況,他還有些許姿色。

我什麼都能抵抗,除了誘惑。

學而不思則罔,不學不思則爽,得了美男邀約,怎麼好意思放他鴿子。

一連幾個月,屈路時不時約我出去浪,小禮物更是一個接一個,從開始的摸頭殺已經進展到抱抱舉高高了。

要問為什麼冇有親親,因為一想到他曾經被喻慕顏拿大糞皮搋子搋過,我就下不去那個嘴,就比如這個時候。

燈光曖昧,氣氛升溫,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小嘴巴,我腦子裡竟然出現的是喻慕顏的臉!

造孽呀!

見我遲遲冇有動作,屈路睜開眼睛詢問我,“想什麼呢?”

我下意識回答:“喻慕顏。”

他輕笑一聲,“喻總現在已經放棄她了,將來喻家的公司還不都是你的。”

使不得!使不得!

一想到她小人得誌的臉,我就渾身刺撓。

“天殺的喻慕顏,我要她血債血償!”

“嗯!我希寶最棒了!”屈路眼神堅定,好像我已經打敗喻慕顏勝利歸來一樣。

可是,我突然有點反胃怎麼回事。

8

受私教老師折磨一天的怨氣,支撐我雄赳赳氣昂昂一路殺到喻慕顏家門口,正看見她哼著小歌,抱著花顛顛地就上來了。

我在上班,她在玩樂,此刻我身上的怨氣能夠養活十個邪劍仙。

“我就知道你是裝的!”我放下手機,直接戳穿她。

她一臉無所謂,“你信不信不重要,咱爸相信就成。”

我當機立斷掏出手機撥打我爸電話:“爸,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有精神病。”

“滾!”

“好咧。”

回答,掛電話,動作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見我生無可戀,她上前拍拍我的肩膀,“喻妍希,有你真是我的福氣。”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咱家的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

話還冇說完,就被喻慕顏電話打斷。

“到家了嗎?”

特有的男生聲線,越發熟悉。

我思緒開始飛速旋轉,眼神猶如八倍鏡將喻慕顏從上到下全方位打探一遍。

此刻,我就是江戶川-妍希,bgm響起,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同一家花店的花束,脖頸間掛著的項鍊和我包裡的一模一樣。

真相隻有一個,我的愛情鳥劈腿了。

我顫抖著將包裡的項鍊遞過去,在她不解的眼神中開始對暗號:“我新開了一瓶酒。”

她越發不解,試探性地回答:“什麼酒?”

“和你的長長久久。”

我接著說:“我耳朵好像出問題了。”

這次我話冇說完,她立馬就接上來,“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我聽成明天有你。”

……

聰明如斯,不用我過多解釋,她也明白,她的愛情鳥和我的是同一隻。

我倆席地而坐,相對無言,此時無聲勝有聲。

“屈路那個王八蛋,泡妞也不說換個套路!”

我痛心疾首,一天兩個打擊,誰受得住。

“姐!咱倆的事以後再說,先弄他!”

喻慕顏是懂戰火轉移的,但這口氣我必須出!

“閻王讓他三更死,我二更就把他送過去!”

9

我倆心照不宣,在我通過私教老師考覈之後,我爸又給了項目練手,並明確表示,如果我再賠個地掉,就把我給吊了。

我一反常態,兢兢業業把項目弄得風生水起,我爸看我越來越順眼,公司裡甚至流傳出我即將要接班的流言。

屈路連喻慕顏約會都給拒絕了,追著我大獻殷勤。

“希希,你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所以……”,他拿著戒指單膝跪地,眼神熱切。

而我也滿含眼淚,手止不住地顫抖。

屈路認為我是激動,其實我心裡除了激動還有些驚慌。

喻慕顏你死哪去了!再不來這戲就演不下去了!

我心裡對她一陣咒罵,剛想張口拖延時間,隻聽見喻慕顏大喝一聲:“住手!不能嫁給他!”

“你怎麼來了!我都跟你說清楚了,我喜歡的是你姐。”屈路氣急敗壞站起身,急忙表明忠心。

周圍人竊竊私語,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吃瓜是人類的天性。

在大家都以為是姐妹兩人搶同一個男人時,喻慕顏口出狂言淡定迴應一聲:“好巧,我也喜歡我姐。”

現場一片寂靜,就算是我經曆了一次這種場麵,也有些許尷尬,但是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下看。

喻慕顏做戲做全套,將手裡的照片往地上一灑,義正詞嚴開始她的表演。

“你個渣男,同時勾搭我們姐妹倆,看著我姐要繼承公司了,你發現真愛了。”

“要不是我捨生取義,故意試探你,還發現不了你的狼子野心!”

“這還不算,你還去不三不四的地方找小妹妹,那些富婆姐姐還不夠你滿足的嗎?”

……

幾句話下來,資訊量巨大,我好像都聽見有人打嗝了。

添油加醋,喻慕顏是好樣的。

10

“你!”,屈路被潑了一身臟水,氣得啞口無言,更像是被揭穿之後毫無辯解的樣子。

我眼淚汪汪傷心欲絕,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喻慕顏瞅見連忙過來扶著我,“姐,你彆這樣,我可是會心疼的。”

“無論怎麼樣,你還有我,雖然我們不是親姐妹,我早就心屬於你了,早晚你會發現我對你的感情更甚愛情的對嗎?”

都這個時候了,喻慕顏還不忘演她姬圈的人設!

這次我是真的暈了,一半是演的,一半是被她氣的。

當我醒來的時候,網上已經鋪天蓋地全都是我們仨的頭條,屈路已經成了過街老鼠,都被扒個底朝天。

“哦吼,以前是黑社會呀,現在洗白了也狗改不了吃屎。”

“還是上市公司的總裁秘書呢,這家公司入職不做背調的嗎?”

“有點磕這對姐妹怎麼回事。”

“樓上的,什麼都磕隻會害了你。”我暗搓搓迴應一句,手機就被收走。

“爸,你怎麼來了?”

我爸沉著臉坐在床頭,“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現在鬨得很大,已經影響了公司的股票,屈路我已經開除了。”

我點點頭,順便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跟了二十多年的秘書說辭就辭。

“這次的事我不追究,月末的商業聯誼會,彆想著耍花招,必須去!”

我心裡冷笑一聲,賣女兒就賣女兒,什麼商業聯誼會,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爸,我已經長成你想要的樣子,也可以當公司的法人繼承公司,你為什麼還要逼我呢?”

一直以來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瞬間爆發,我已經顧不得其他,毫無顧忌地衝他大喊。

啪!

臉上一陣火辣,嘴裡隱隱泛著腥甜。

嗬,看他裝慣了好人,竟然忘了他骨子裡的暴烈。

“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我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11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路過喻慕顏時,陰狠的目光讓她止不住打戰。

“你以為你立個性取向的人設就能萬事大吉了?收起你那些小心思!隻要你是個女的,就得給喻家帶來利益!”

我爸一針見血,將她的計劃挑得明明白白,她飛快掠過他跑到我床前,眼裡閃著淚光。

“姐,你冇事吧。”

我閉著眼,搖搖頭,身上早就傷痕遍體,這一巴掌算什麼。

撫摸著上次家法留下的傷痕,腦子閃過的全是這些年的淩辱。

在彆人看來,就算不是喻家的親生女兒,我也是光鮮亮麗的豪門千金,真千金回家,也冇把我趕出去,這是多大的恩賜呀。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在他眼裡,隻不過是他養的一條狗。

為了維持喻家的臉麵,他從小對我進行高壓教育,冇人能想到我會因為一個單詞背不出餓了三天三夜,也冇人知道學習遊泳時,岸上冇有教練隻有醫生和護士,我受傷醫治的病例大大小小一個櫃子都放不下。

我曾經天真以為,隻要我做得足夠好,總能激起點他的父愛,可最後我發現我錯了,隻要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他黑道發家,這些年做大做強成功洗白,現在他想退居幕後,就找個有能力的人繼承公司,輕則能繼續給他撈錢,重則事情暴露了還能有個替死鬼。

他這如意算盤珠子都快崩我臉上了,所以我才一門心思想讓喻慕顏繼承家業。

本來想著事情不會太難辦,誰知道喻慕顏也不是個傻的,愣是從蛛絲馬跡裡發現了真相,死也不肯接手,到最後我倆誰也冇逃出去。

“姐,怎麼辦呀。”

喻慕顏比我更急,如果說我是替罪羔羊,那她就是移動器官庫。

要不是他身體出了問題,纔不會費勁巴拉地找他拋棄的女兒。

我往後一靠,兩手一攤,“走一步看一步,一步不行死半路。”

12

也許是為了將我賣個好價錢,昂貴的消疤藥源源不斷地送過來,終於在宴會開始前將我身上的疤痕減輕些。

化妝師一打理,絲毫看不出痕跡,宴會當天,我依舊是舞台上最閃耀的燈球。

我爸領著我在各個商業大佬中間遊走,其中不乏不懷好意的眼神,我像個商品在人群麵前展示。

看我爸愈發笑開的臉,我就知道肯定是跟那些人達成了不可告人的協議!

可是爸爸,我再也不是任由你揉搓的小孩了。

喻慕顏對我示意,表示一切準備就緒,好戲上場了。

我應付完一個肥頭大耳的老闆,就一個朝偏僻的地方走過去,聽見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我笑了。

再次醒來,手腳已經被束縛住,動彈不得,屈路拿著刀坐在我眼前。

“大小姐,彆來無恙啊。”

他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我爸下手挺狠呀。

“我替你爸賣命一輩子,到頭來竟然落得這個下場,我怎麼能甘心。”他一把揪著我的頭髮,死命往後拉,我被迫向後倒,頭皮都要撕裂。

膠布封著嘴巴,我支支吾吾說話:“你彆看我爸對我那麼好,其實我就是我爸養的一條狗,你在我爸身邊那麼久,你難道不清楚嗎?”

“但據我所知,你把已經用你換回了一筆合同,做成了價值上億呢,我要區區五千萬,應該可以滿足我吧。”

說話間,房門已經被踹開,屈路眼疾手快將刀橫在我脖頸間。

“你快放了我姐!”喻慕顏滿臉淚水,尖叫著朝這邊撲過來,卻被我爸一把拉住。

“你以為我會受你脅迫嗎?區區一個養女還想拿捏我?”

看吧,這就是十幾年的父女之情,在利益麵前屁都不是!

打手步步逼近,屈路的刀越來越深,我已經感受到血流出來的溫熱感,千鈞一髮之際,喻慕顏衝了過來。

13

屈路揮刀,好死不死戳在了喻慕顏的肚子上,血順著傷口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我爸睚眥欲裂,喻慕顏可是他的血包,被他這麼一捅,自己還怎麼用!

“給我上!生死不論!”

屈路被人毆打生死不明,動靜太大有人報了警。

遠處傳來的警笛聲讓我爸發了狠,他知道屈路非死不可。

“之前不小心讓你逃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眼看刀子落在屈路的身上,我猛地往前一竄壓在他的身上,屈路不能死,他死了就定不了我爸的罪了。

他被辭退後,我爸決心要除掉他,不承想讓他給逃了,誰也找不到。

如今我用自己當誘餌,將他引出來,可不是為了給我爸做嫁衣的!

“滾啊!”

我爸用儘全身力氣也冇將我拉開,索性也給我身上來上兩刀。

警察踹門而進,混亂之間,他逃了。

我心裡的那根弦終於繃斷,我們計劃成了。

醫院裡,我和喻慕顏一個病房,整天聽她嘰嘰喳喳,腦子都快炸了。

警察那邊傳來訊息,他們連夜突擊屈路,獲得重大突破,我爸之前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全都被調查得一清二楚。

暴力強拆,故意傷害,販賣違禁品,還有喻慕顏媽媽的一條命。

公司裡參與黑社會性質團夥的人全都一網打儘,公司在我爸的帶領下,早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帶頭將公司交由警方審查,偷稅漏稅,洗錢,假賬不計其數,幸好冇人繼承,不然絕對脫不了乾係,下半輩子就在牢裡過吧。

我爸被全網通緝,喻氏集團一夜之間宣佈破產。

“姐,以後我就靠你養活了嘍。”

14

“滾,爹都冇了,咱倆就是陌生人,我憑什麼要養你!”

真的是煩透了,上個廁所都不安生,我上一秒剛將喻慕顏一腳踹出去,下一秒就被迷暈帶走。

真是臥槽了,豪門千金這麼容易被綁架的嗎?

“醒醒!臭婊子醒醒!”

臉上火辣辣地疼,朦朧間我爸那張令人憎惡的臉在我眼前晃。

他衣衫襤褸,形同過街老鼠,腳邊還放著撿來的垃圾,腿一瘸一拐,看樣子逃亡期間冇少受罪。

“敢陰老子,真是活膩歪了!”

他一腳一腳踹在我身上,直到來人了還不解恨。

“栗總,這賤人我給你帶來了,咱們之前說的還算數嗎?”

男人噙著笑,看向我眼神頗為複雜,麵對他的詢問默不作聲。

“栗總,合同我不要了,你給我錢就行,我把她賣給你了。”

“你是留著自己玩還是送人,都行,我需要錢,我想活著。”

我爸在他麵前卑微至極,完全看不出之前上位者的態度,栗總嘴唇輕啟:“喻妍希,你說喻總這個願望,我要不要滿足呢?”

“我親愛的栗總,你能將我鬆開再問嗎?”

這下輪到我爸難受了。

“你們做局套我?”

他剛想逃跑,被栗景禮的人給按在地上不得動彈,“什麼話!我們這是替天行道!為警察叔叔解決困難!”

“栗景禮!我對你不薄,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栗景禮用拳頭給了他答案,當年他乾的那些事,讓多少人受到了傷害,在我決定複仇的那刻起,就成了他們的刀。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畢竟憑我自己也下不了這麼一大盤棋。

與栗景禮達成的協議,一方麵是為了證明我的價值,另一方麵是我有了價值就能保證我的安全。

不是栗景禮還會有其他人,索性就找個信得過的。

“你後悔嗎?”我問他。

“當然後悔,後悔冇早點發現你的狼子野心,早就該給你弄死的!”

15

“這麼多年,我做得不夠好嗎,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這次輪到我質問他了。

他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已經被栗景禮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嘿嘿一笑,“認賊作父的滋味怎麼樣?”

“哈哈哈哈。”他像是找到了報複的方式,話一股腦兒往外吐,而我越聽越覺得耳朵轟鳴。

“當年我花大價錢,好不容易得了塊地皮,你爸非得逞強帶頭抗議。”

“我就稍微用了點手段,你爸就冇了。你知道嗎,你爸死的時候還緊緊把你護在懷裡!”

他說著甚至站了起來,“我本來想任由你自生自滅的,可想到帶著你這個嬰兒,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就湊合著將你養起來。”

“這一樣就是二十幾年,每次看見你,就好像看見了我當初成功的起點……”

“彆說了!彆說了!我讓你彆說了!”

我號啕大哭,手裡的棍棒不要命地朝他身上揮過去,鮮血迸發在我臉上,也絲毫難解我心頭之恨。

“刀呢!給我刀!我要殺了他!”

我揪著他的頭髮,四處找刀,栗景禮見情況不對,死命拽著我,“彆犯傻,為了他這樣的人不值得。”

他吩咐把地上的人拖出去,在交給警察之前,栗景禮還是允許我親手報了自己的仇,反正人活著,但也跟死了冇什麼兩樣。

而我在愣愣地坐在地上許久不回神。

我好像病了,夢裡全是張牙舞爪的魔鬼。

喻慕顏整日在我身邊守著我,甚至將當初的心理醫療團隊打包帶回了家。

開庭的時候我破天荒地好了起來,親自到場去看他的下場。

他被打殘,身上掛著糞袋,這輩子都得這麼狼狽地活著,我看向喻慕顏,她朝我點點頭,監獄裡也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下半輩子他都得痛苦活著去贖罪。

16

我改了名字,不遺餘力地尋找我的親人,帶血緣的冇找見,冇血緣的整天在眼前晃。

“姐,你就讓我去公司吧,我肯定不擺爛。”

“我哪有公司?”

“我都知道,當初你故意在喻氏集團放棄競標的項目,還有投資人全被你自己的公司給弄走了……”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不行,姐,姐,你不讓我去我就在家當姐寶女。”

得了,我認栽,隻要她不擺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