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迴歸

三十三重天·玄冰洞“我還以為你要在人界待上個十年八年纔回來，冇想到我回到三十三重天連五個時辰都不到你就回來了。”

江欣一臉嫌棄的看著鈴洛使用易容術。

沈洛冇跟她計較：“若不是想起師姐生辰到了再者璧喻兒把我暴露了我肯定不會這麼早回來。”

江欣“嗬”了一聲，不說話了。

翌日，九重天天後生辰泠子墨輕柔地為花皊瑜梳髮，花皊瑜這幾天氣色還好，人雖消瘦了些，但依舊是那個曾經驚豔泠子墨的美人。

她慢慢地裝扮自己，上完妝之後對銅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這樣美好的氣氛被花皊瑜的貼身侍女阿桐打破，阿桐進來悄聲對泠子墨說了一句話便委身退下，泠子墨聽了麵色不動，繼續為夫人梳髮，花皊瑜察覺到他的變化，輕聲問：“怎麼了？”

泠子墨微笑道：“冇什麼，就是相如故讓她傳話對我說要給你一個驚喜，我原是想瞞你一會，冇想到被你識破了。”

花皊瑜嬌柔一笑“是嗎？

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番了。”

巳時·生辰宴泠子墨和花皊瑜簡單與眾仙寒暄一番便退回內殿，把宴會讓給眾仙，他們兩個獨自在內殿慶祝生辰。

天帝和天後一走，眾仙放開了架子，一邊聊天一邊吃著山珍海味，喝著瓊漿玉液，快活極了。

沈洛坐在一個角落裡喝著醉天仙，江欣在他旁邊癱著臉看喝醉的德道真君跟他喝醉了的爹道德真君稱兄道弟……沈洛喝完酒，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了不少他認識的人，遠處默默吃糕點的是隴燕燕，夏小桃不知去哪了，隴燕燕旁邊坐著璧俞兒，沈洛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待會夏小桃回來他肯定要出賣自己，一個眼刀飛過去，璧俞兒做了一個保證不多說的動作讓沈洛放心；近處有蓮小北和飛小餘在比酒量，但兩人都是三杯倒，白比；飛小餘身邊的仙興興在……沈洛看了看他手裡拿的東西，確認了幾遍，仙興興在看……呃……床上跳舞圖？

（沈洛是這麼認為的）見自己幾個朋友除了隴燕燕全都一副脫離人設的樣子，沈洛決定安靜的當個空氣。

然而，天理似乎並不想讓沈洛安順的度過生辰宴，找麻煩的很快就來了。

沈洛眼睜睜看著一個神官醉醺醺地往隴燕燕走去，然後眼睜睜看著那個神官調戲隴燕燕，眼睜睜看見隴燕燕臉紅的像個桃子。

眾所周知，在九重天，惹誰都不能惹隴燕燕，夏小桃出了名的護短，誰敢調戲隴燕燕就要倒大黴，包括但不限於任何方式，隻有你想不到冇有夏小桃做不到，出點子的自然是沈洛，兩人一文一武，隴燕燕纔不受那些覬覦的迫害。

沈洛黑著臉上去給那個神官就是一拳，那個神官醉的不行，捱了一拳就倒了下去，沈洛還想再補上幾拳被江欣拉住了。

沈洛出手很快，待眾人反應過來時，被打的神官爬起來擦掉嘴角的鮮紅往沈洛這裡衝，嘴中問候了沈洛的母親，雖然沈洛冇見過自己親孃，但他聽到這句問候還是沉了臉，沈洛又是一拳把神官撂倒，無視周圍人們的尖叫和勸解，抬腳往神官身上踹，又狠又準，還專門往看不出痕痕的地方踹，讓那神官痛的首叫，沈洛踹了十幾下聽見有人喊“天帝天後來了”才停腳，往圍觀的群眾隱去，好像他隻是個觀眾。

夏小桃跟在泠子墨和花皊瑜的旁邊，他看見隴燕燕臉紅的像個水蜜桃，急忙走到他跟前問道：“燕燕，你不舒服嗎？

是不是酒喝太多了？”

隴燕燕紅著臉，垂眼不說話。

泠子墨見一個神官躺在地上，眉頭微皺：“這是怎麼回事？”

目睹全程的另一個神官道：“隻是楊神官調戲了綺宴上神而己。”

泠子墨：“……”花皊瑜：“……”還不等泠子墨發話，一旁的璧俞兒先開了口：“算他活該，還不快把他帶走，擱這擾了人心情。”

己經打完人的沈洛：“……漂亮。”

璧俞兒說話欠揍，辦事還是不錯的，他肯定知道是誰打的楊神官哦。

楊神官被人扶起來，臉上腫了一片，泠子墨攔下要揍楊神官的夏小桃，對一旁的神官道：“先扶他下去，把臉消消腫。”

天帝開了口，楊神官周圍的人連忙把楊神官扶了下去。

夏小桃則帶著隴燕燕跑到句芒那裡蹭點心。

鬨劇結束，沈洛正要溜時，泠子墨卻叫住了他：“那邊的神官，你是近日飛昇上來的？”

沈洛憋了一會，悄悄用了個變聲術，才轉過身道：“回陛下，小仙是前日飛昇上來的。”

泠子墨想了想，還未開口，花皊瑜便接過道：“那你是管什麼的？”

沈洛左思右想想不出有誰最近下了凡自己好頂替他一下，手不知不覺捏了捏左耳垂，道：“小仙司掌……司掌……司掌芍藥的。”

“司掌芍藥的不是芍藥上仙嗎……阿瑜，你怎麼哭了？”

泠子墨手忙腳亂的為花皊瑜擦掉眼淚，花皊瑜紅著眼看著鈴洛，顫聲道：“阿洛……”沈洛身體一頓，他的易容術還未撤掉，師姐是如何看出他的？

沈洛想起剛纔自己捏耳垂的動作，心道不妙忘記這一茬，花皊瑜是看著沈洛長大的，這個習慣隻有天尊府的人知道，當她看麵前的神官下意識捏了他的左耳垂時，就知道，她的師弟沈洛回來了。

花皊瑜看著沈洛，希望得到一個迴應，沈洛咬緊了牙關想否認，不承想原本離開的江欣又返回來叫他一起：“沈洛，還不快走，愣在那乾……什麼……”江欣看到沈洛身後的花皊瑜，癱住了：“師……師姐……我……”花皊瑜紅著眼，質問江欣：“阿欣，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這個……不是，我……”江欣不知所措，心一橫甩鍋給沈洛“沈洛讓我乾的，他不讓我告訴你……”江欣麻利的交代堵住了沈洛無力的解釋，他無奈地把易容術撤去，略有歉疚向花皊瑜道歉：“對不起師姐，我……”話還冇說完，沈洛便被花皊瑜抱住，她忍了半天的淚水終於流下，花皊瑜哽咽道：“阿洛，你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你走了五百年，大家都很想你。”

沈洛伸手擦掉師姐臉上的淚水，道：“我回到九重天時去看了看我的花官府，被人砸的不成樣子，我知道九重天有些仙人對我有怨恨，我不想因為我自己而牽扯到你們身上……對不起……”泠子墨攬過花皊瑜，道：“五百年前的事情己經過去，你的冤情阿瑜早為你澄清了。”

說罷，泠子墨拉著沈洛來到宴會主座，先前他們在一個角落裡談話，並冇引人注目，現在，眾仙瞪大了眼睛看天帝拉著本應該逝去的花神上了主座，且宣佈花神的迴歸，一時間，台下竊語響了起來。

“花神不是五百年前逝去了嗎？

怎麼複生了，牡丹上仙難道真有幾分本事，將花神複生了嗎？！”

“花神回來了，百花是不是要重新綻放，我己經五百年冇見到花了。”

“他怎麼複生的？

冇有一點苗頭。”

“肯定是天尊在三十三重天將他複生的，說不定在我們以為他隕落時候就逍遙去了呢！”

…………泠子墨微皺眉頭聽著底下人們的竊語，心中有些無奈，他清清嗓子，開口道：“各位安靜，今日花神鈴洛重返九重天，牡丹上仙，花神迴歸，該百花盛開。”

座下的牡丹上仙迴應：“是。”

泠子墨再道：“花神迴歸，五百年前與花神有恩怨的人，一筆勾銷。”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反對：“憑什麼一筆勾銷，五百年前要不是他，九重天比現在還要繁華！”

“五百年前我差點死在這小子的手裡，陛下讓下官一筆勾銷，做不到！”

“冇錯，五百年前……”“五百年前……”沈洛握緊拳頭，沉默的聽著那些人一次次提起五百年前的事情，這些話語讓他如溺水一般，喘不過氣來，宋凝竹的死相，秦聲崩潰的樣子出現在他眼前，五百年前的事情如同昨日發生，曆曆在目，沈洛呼吸變得困難，身體顫抖起來，身旁的江欣注意到他的狀況，拍了拍沈洛的肩，道：“五百年前的事……我們冇有怪你，畢竟……那種情況，師尊也冇想到…你不必全攬到自己身上……”沈洛做了一個深呼吸，穩定下來，給江欣一個蒼白無力的微笑：“嗯……”座下的神官還在提五百年前的事情，泠子墨聽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忍下怒火，道：“吾知道諸位對花神有怨念，但請諸位想一想，五百年來冇有百花的陪伴，隻能依靠幻術欣賞百花，我想諸位都己經忘記百花的馨香和雅姿吧？”

神官們聽了，果然有些猶豫：“我想開始起來前幾天夫人還跟我抱怨五百年冇見到真花了……”“昨天小女還哭鬨著要一朵真的牡丹……”“啊……本仙己經五百年冇見到本仙最愛的山茶了……”……僅僅一瞬，神官們紛紛換了一副嘴臉，剛纔還一臉“與花神的恩怨不能一筆勾銷敢勾銷死給你看”的悲憤，現在成了“花神走了五百年終於回來了我們好高興”的欣喜。

沈洛心中冷哼一聲，斂下眸子不再看那些兩麵三刀的人。

一個時辰後，沈洛與眾神官達成協議：恩怨一筆勾銷，沈洛除了司掌百花的正職外，接管照料百花園的司職，以此還功德——五百年前那場大戰消耗了沈洛大半的功德，皆是在斬魔崖中失去的。

沈洛的信徒眾多，花神司掌百花，與凡人生活息息相關。

在凡界，花神廟很常見，人們在花朝節祭拜花神，功德自然甚多。

但眼下沈洛關心的不是還功德的事——因為他不在乎功德多還是少，他在乎的是在九重天，住在哪？

畢竟他的花官府己經荒廢了，泠子墨顯然冇有給他重建花官府的意思，他為了給鈴洛收拾爛攤子付出了許多，沈洛不能再次勞煩他，他不喜歡欠人情。

於是，沈洛從好友那坑了一堆東西，又請來嗜好建築的仙人，花官府重建日程也算了。

不過重建要花很長時間，他總不能跟牡丹上仙等一群女仙睡在一起，鈴洛對此很是苦惱。

萬幸，泠子墨在花皊瑜的威脅下勉強答應讓自己在天宮裡居住一段時間。

“嗬，不就是怕我打擾到你和師姐的二人世界嗎。”

沈洛麵帶微笑向泠子墨道謝。

就算泠子墨是天帝，又幫了自己，但該嫌棄的還是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