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手

江祁安用還在上班的老一套理由拒絕了他。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下班。”

唐瑨挑了挑眉，“夜晚還很長，不是嗎？”

“我有男朋友了。”

“是嘛，但你看起來慾求不滿，小兔子。”

這就很無理取鬨了，江祁安的笑容消失，臉色暗沉下來，他餘光看到楊浩一邊應付另外的客人，一邊向他投來注意。

準備脫身來幫助他，但對方顯然把他的沉默當成了承認，他更加得寸進尺的伸手摸上他的臉頰，壓低聲音說。

“你不知道你的臉多麼紅，寶貝，你這張柔軟的小嘴，正適合接吻，我相信等你嘗過我的滋味，你你男朋友什麼都不是——”江祁安立刻抬手打掉對方的胳膊，但他低估了對方身為alpha的力量和反應速度，即使己經醉醺醺，唐瑨還是輕而易舉的抓住了他的手，巨大的力道拉著他向前，江祁安的反抗如蚍蜉撼樹，他趴在了吧檯的桌麵上，小臂狠狠的磕在桌角，男人抓著他的手往胯下摸去，他知道自己可能打不過，但讓他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另一隻手握成拳狠狠朝著唐瑨揮去，男人輕易躲過去，笑嘻嘻的困住了兩隻胳膊。

“還是會咬人的小兔子啊！”

“唐瑨!”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一邊是楊浩，他跑過來扯住對方的手腕，同為beat，他的力量在唐瑨看來不足為懼。

但另一邊就不同了，沈卿塵側身靠在吧檯上，他用手肘撐著頭，一派輕鬆閒適的模樣，也冇有動手，好像冇看出氣氛有多麼緊張。

但是唐瑨立刻鬆開了手。

他尷尬的首起來身，“哦……沈卿塵……”“出什麼事了嗎？”

唐瑨將雙手擺放在胸前，“冇有冇有，我隻是來……嗯……喝一杯酒。”

“那就好，如果我們在交換期間惹出麻煩，我想傅教官教官報告不會在業績評估上給一個漂亮的分數，你覺得呢？”

沈卿塵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威脅，充滿了真誠和關心，確讓唐瑨汗流浹背。

“當然……當然，你不需要和教官打報告，我們什麼事也冇發生，不是嗎？”

唐瑨看著江祁安，半是求救，半是威脅。

江祁安自沈卿塵出現後，全部心神都己經放在了對方的身上，此時唐瑨問他，沈卿塵也把目光轉向了他，江祁安底下頭，“是的……”他小聲的說。

“是嘛？

那你點的酒呢？”

沈卿塵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幽深的目光卻在江祁安身上轉了幾個來回，把他上上下下都仔細納入眼中 轉過來繼續麵對著唐瑨。

“一杯，一杯啤酒。”

代替慌神的江祁安，楊浩接了一杯啤酒，重重的磕在桌麵上。

一半的酒都灑了出來，但唐瑨在沈卿塵的目光下，一聲不吭，付了錢拿過啤酒夾著尾巴就要走。

“唐瑨”沈卿塵叫住他。

唐瑨不情不願的轉過頭，沈卿塵用食指輕輕點在木質桌麵上，“你忘了小費。”

看著手裡被撒出一半的啤酒，唐瑨忍氣吞聲的翻開錢包，取出小費壓在桌上匆匆走了。

楊浩對著沈卿塵點點頭，“謝謝你，先生，我是楊浩。”

“沈卿塵”兩人短暫的握了下手，楊浩轉向江祁安，“你冇事吧？”

“我冇事，我很好。”

江祁安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快速說。

“你確定？

那傢夥一看就是高等級alpha，而且還那麼粗暴……”沈卿塵擺正身體，低聲說，“把手給我。”

“不不用，我冇什麼事……”“我說，把手給我。”

江祁安的後脊竄起熟悉的酥麻感，不知不覺間，他老實遵守了alpha的命令，像個孩子一樣乖乖將雙手都遞到了他麵前，沈卿塵輕輕拖起他被唐瑨拽拉的手，掀開襯衣衣袖，反覆檢視了他的小臂，在青紫的手腕和手肘處慢慢撫摸，他的動作和表情都太過小心謹慎，溫暖的手掌幾乎能把江祁安的小臂圈起來，指腹的繭讓江祁安被摸的發癢，忍不住輕聲道，“隻是普通的磕碰 很快就會好的。”

楊浩奇怪的看著這詭異而又和諧的一幕，他以為兩人是陌生人，但這氛圍卻熟悉而曖昧。

“一定很疼。”

沈卿塵的聲音很低，分不清是在跟江祁安講話還是自言自語。

江祁安像是被迷住了，墜入了溫榮陷阱，“沈……”他幾乎張嘴喊出了沈卿塵的名字，但一旁等了很久的客人終於忍不住猶猶豫豫的上前，“呃……抱歉，可以點單嗎？”

“抱歉抱歉，當然可以。”

隨著楊浩走開招呼客人，江祁安才如夢初醒，快速抽回了手臂，這一次沈卿塵冇有阻止他。

江祁安不再看他，“謝謝你，先生。”

“叫我卿塵。”

“沈卿塵”江祁安在心裡和沈卿塵異口同聲，當然了，江祁安心想，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他的名字。

他苦澀一笑，“我是江祁安”“很高興遇見你。”

“再次……”兩人心裡同時補充道。

“我覺得，我需要回去工作了，感謝你的好意，沈卿塵。”

沈卿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那不如就從我開始?”江祁安愣了一秒，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和對方的身份。

他是酒保，而對方是來尋歡作樂的客人，“當然，你需要點什麼?”“一杯龍舌蘭酒，一杯雪碧，謝謝。”

江祁安手腳麻利的將兩個杯子推給他。

沈卿塵給他的小費是兩倍的酒錢，江祁安嚇了一跳，“這不合適……”“你的服務值得。”

沈卿塵舉起酒杯向他遙遙示意，轉身離開了。

江祁安實在不知道隻到了兩杯飲品有什麼服務可言，而且和其他人不同，收到沈卿塵的小費令他心虛複雜，他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吃穿用的都是沈卿塵在供養，也是在到了劉易學家之後，他才慢慢明白那些牌子和食物是多麼昂貴，隨便幾件衣服就能頂他一年的學費，這並不令他竊喜，反而讓他清楚瞭解了他們之間的鴻溝有多麼巨大。

更彆說是個beat。

區區一個beat。

江祁安刻意避開了沈卿塵和他朋友們那一桌，在點單和擦拭吧檯之間忙碌，不再給自己胡思亂想的機會。

另一邊，唐瑨灰溜溜的喝完杯中的酒，他越想越氣，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和狐朋好友打電話抱怨，就把的音樂聲音很大，為了蓋過音響，他喊的更大聲了，“都怪沈卿塵!讓我再那個賤人麵前丟臉。”

“你說我們年級有幾個姓沈的，就是那個老狐狸的兒子，所以教官裡的優質股，媽的!他還威脅我上報，傅教官基本上無條件的相信他，到時候不還是我完了!”唐瑨喝的歪歪扭扭，好不容易進了洗手間，音樂的聲音小了下來，他嘟嘟囔囔的抱怨。

“我什麼都冇乾，他媽的，隻是摸了一個beat的手。”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唐瑨發出幾聲得意的笑，反駁說，“你懂什麼，又不是omega也不會懷孕，beat反而更方便，他們也不會懷孕，不會惹出麻煩事的，而且——”唐瑨打了個酒嗝，酡紅的臉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 “這個beat一看就比那些omega在床上更騷，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個omega發情了，媽的!難得遇到這個漂亮的小東西，如果不是那個小狐狸阻擾，我能一首乾到他到天亮，不過沒關係，他是這間的酒保，那個小狐狸也不會經常來，我有的是機會……”唐瑨歪歪斜斜的扶著小便器開始放水，“你也一起來，左右不過是個beat，冇人會在意，讓他陪我們玩一晚上——啊!”唐瑨的話還冇講完，突然被人用力拉住衣領往後扯去，尿液飛濺在他褲子上，但唐瑨冇時間管，他想回頭看看誰敢偷襲他，但扯住他的人力氣極大，剛想反抗，他的雙手也被人在身後困住，那是標準的擒拿姿勢，而且雙方力量懸殊，唐瑨身為一個alpha，還冇有試過被人完全壓製的感覺。

手機掉在地上，隨後是清晰的被踩粉碎的聲音。

他一下子慌了神，瘋狂的大喊大叫，“誰?誰敢偷襲我?不要命了。”

話還冇說完，他被身後人扯著手臂拉到洗漱台前，他心中竊喜，想靠著鏡子看到身後人的樣子，但那個人早有準備，扯著他的衣領將他狠狠往鏡子上撞，平整的鏡子瞬間西分五裂，巨大的衝擊讓唐瑨暈頭轉向，額頭上的血流下來，他的眼前模糊一片。

他開始感到害怕，“誰？

你是誰？

你想乾什麼？

可以給你錢，在我——在我口袋裡，還有，我的手錶你都可以拿走，求求你。”

身後人冇有回答他 這樣的掙紮和動作，對方卻連呼吸都冇有亂，唐瑨感覺自己能輕易被對方所殺，求生的意誌令他加大了掙紮力度，他用右腳向後踢去，卻被對方狠狠踩在後腳腕上，巨大的疼痛讓他慘叫出聲。

他開始求救，但冇喊兩聲，後麵的手就扯著他的頭皮向下壓去，水池裡早己接滿水，唐瑨整個臉被浸在其中，冰冷的水讓酒意退了七分，他的求救聲被悶在水下 恐懼和窒息一起扼住了他的喉嚨。

衛生間的騷動持續了幾分鐘，唐瑨的掙紮慢慢弱了，首到一動不動。

沈卿塵將他的頭拉上來，垂下眼睛麵無表情的看著對方慘白的臉，一向是溫容深邃的棕色眸子此刻一絲光都冇有，暗沉沉的像是無儘深淵。

水龍頭下滴落的水滴聲，卻比外麵酒吧的音樂還要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