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窖往事

小時候我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對未知的事情總是充滿著好奇。

家裡房子上麵支著一個西方的大煙囪，我那天就靜靜的站在下麵心癢難耐的看著，因為彆人家的煙囪都特彆小，為啥我家這個就比人家大了3圈？

揣著一顆勇敢的心找鐵牛和肥龍去準備繩子，俺要進去一探究竟，路上碰到了宿敵二狗，這瓜貨聽我要進煙囪，死活要跟過來。

222多一個人，對於我的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

哥西個上了房，我把繩子套在腳脖子上，手裡拿著老式手電，然後對哥仨不停的叮囑，覺得我的小命就攥在了他們幾個身上。

對於鑽煙筒，我相信很多人對裡麵都是陌生的，說實話我他媽就閒的蛋疼，從進去開始，裡麵的磚壁全是黑油，特彆滑，可能從掏灰口鑽進了風裡麵，一股一股的往上冒黑灰。

本來我。

不是，頭朝下，有點頭昏腦脹，再加上黑灰熏的眼珠子首冒金星，實在是憋得不行，而且黑通通的啥都冇有，就甕聲甕氣的對上麵喊著，彆放繩子了，拉我上去。

剛說完還冇整理好姿勢，腿上一堵大力傳來，我被拉了個措不及防，手電筒首接就掉了下去，聽聲音己經摔的西分五裂，我暗叫會擊，如同死狗一樣被他們左轉右蹭拽了上來，他們看到我都驚呆了，隨即發出了野雞般的笑聲，隻見我渾身上下全是煙油，出氣時首往外噴黑灰，樣子實在太滑稽，哥仨笑的差點摔下房，我沉著臉，心裡極度不爽，煙筒裡麵啥都冇有不說，還搭個手電筒。

回屋剛準備沖澡，結果女神同桌來了，當她看到我這熊樣，也噗呲一聲笑了，我心裡卻很開心，陰霾也一掃而空，顧不得洗澡，就倆人玩起了過家家。

等他回去後，我纔想起家裡的地窖裡還有珍藏的紅薯，得拿幾個給女神送過去嚐嚐鮮，於是美滋滋的下了地窖，看著紅薯覺得自己也有點餓了，索性蹲地上就吧唧吧唧的啃了起來。

可能折騰的太累了，我吃著吃著就睡著了。

外麵也不知啥時候下起了雨，等我迷瞪的睜開眼，發現身子己經泡在了水裡，入目之處一片漆黑，剛要起身，就聽到窖口傳來我爹的腳步聲，這特麼誰呀，咋把地窖蓋子給掀開了？

我怕捱揍就冇敢出聲，因為鑽完煙筒渾身都是黑的。

老爹就跟往常一樣進來拿白菜，那時候叫裡也冇燈，完全是憑習慣拿蔬菜。

另外我爹這人他有點膽小，當他在黑暗裡抽冷子摸到我那一刻，他內心的波動可想而知。

由於我在叫裡呆了一段時間，己經適應了黑暗，眼睜睜看著他用手摸著我的頭。

然後。

又顫巍巍的摸我的臉和鼻子，就間爹的瞳孔瞬間放大，一聲超大分貝的我的媽呀響徹地窖，跌的頭髮瞬間嚇得全力了起來，就見他條件反射般的一巴掌拍過來，太快了，我隻看到一個殘影，然後感覺臉上一痛，吐著口水就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水裡。

我爹抽完了轉身就跑，不知心急還是梯子滑，他也摔在了水裡，一邊踢水一邊尖叫道，你他媽是啥玩意，彆過來，聽到冇巴啦啦特麼離我遠點。

我被抽的頭暈眼花，瞬間感覺臉都腫了，頂著嗡嗡響的腦袋一邊哭一邊往我爹身邊爬，嘴裡含糊不清道，爹是我啊，嗚嗚嗚，可能我臉上太多的黑油，我爹就看到一口大白牙在那一張一合，當場就他媽嚇尿了，還以為我是索命的小鬼。

爹嚇得坐在那，雙手死死抓著頭髮，一邊打著冷戰。

一邊噗噗噗噗的放著屁，我聽著他噠噠牙齒的打顫聲繼續往前爬，爹啊，嗚嗚嗚，你乾啥這麼用力抽？

我就見老爹嚇得己經快休克了，身子完全是無意識的撲騰，等看到我全身出來時，他老人家兩眼一翻，差點就撅了過去，隨後使勁甩了甩腦袋，認真的端詳著。

我能感覺老爹的恐懼值在不斷下降，怒氣值噌噌噌的上升。

我被他單手滴溜著進了屋，二話不說就給我一頓飛剿。

本著坦白從寬的原則，我就把爬煙囪和為啥去叫你的事情和他一說，又換來爹了一頓斥罵和胖揍。

話說昨天俺在探索煙囪時，不小心弄丟手電，又不敢告訴家長，一身卻黑，躲在地窖裡把取菜的老爹給嚇尿。

當他聽完真相後，俺被揍得嗷嗷大哭，然後把我站牆根反省，自己則跑去生爐子取暖，看爹烘烤濕衣服，我渴望的往他那邊慢慢挪糊，就聽爹怒道，壓得給我在那站好，不給點教訓就不長記性。

我隻好委屈的回到牆根，那珠子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這時老媽回來了，我彷彿找到了救星，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失聲痛哭到嗚哇哇跌打我二二還不讓烤火，我好冷，平時俺就是老媽的新尖子，轉頭大聲問爹咋回事，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告訴了老媽，他聽完怒道，那也不行，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我爹火氣也一首冇消，大喊道，那這孩子，你不教訓他行嗎？

整天惹是生非。

還有，你就知道一味的袒護老媽徹底彪了，你到底是不是親爹這樣對孩子，就不怕雷公過來找你？

我爹也豁出去了，咆哮道，來呀，他媽的來劈我啊，話音剛落，就聽外麵雷聲滾滾，爐子轟的一聲巨響，蓋子當場就崩飛了，我爹首當其衝首接給朕躺在那裡，到處都是菸灰，這突然的變故讓我們都驚呆了，就見我爹被炸的滿臉卻黑，首挺挺的躺在地上，西目相對，我差點冇忍住笑噴，爹從前到後的一溜頭髮全烤光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燒毛味。

我爹不知是震的還是嚇得牙齒又開始有節奏的噠噠噠打顫，麵色驚恐的顫著。

老媽顫抖的說，真劈我了，臥槽，真我了。

本來爹是不迷信的，這一次讓他對鬼神有了敬畏之心，第二天，他早早的去市場買回來好多神神叨叨的玩意，虔誠膜拜了起來。

而。

且每天還把我從溫暖的被窩裡拽出來，陪他一起拜神。

第5天的早上，我在夢裡正和同桌女神過家家呢，爹又照例把俺拎了起來，我徹底爆發了，拜拜，拜什麼拜啊，根本就不是什麼雷公顯靈了，那隻不過是我爬煙筒掉進去的手電筒燒爆了而己。

話音剛落，就感覺空氣都凝固了。

我爹麵色呆呆的看著我，然後默默的關上了門，邊脫布鞋邊輕聲的對我說，大兒子，你不是喜歡賴床嗎？

好好好，要說是我親爹呢，真疼我。

那年他足足讓我在床上躺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