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 作品

第004 抓捕手章

    

夜晚,唯鮮街,幾名警察身後有一道用簡易布條拉起的警戒線。

巴登斯看著眼前這具熟悉的屍體,胸口開放性的傷口,肋骨與肺葉綻開的像一朵血腥無比的花。

花蕊,也就是心臟被人挖走了。

短時間內失血過多而亡,創傷應該很痛苦,不過時間應該不長。

碰了碰口袋裡躺著的聖徽,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有汙染,屍體不能留。

在非凡力量麵前,普通人就是這麼脆弱且無力啊。

巴登斯這麼想著,一個月不到,一個家裡麵一個活人都冇了。

而且都是死在這種力量下。

還有什麼比這更無力的嗎?

男人眼眸低垂,注意到了屍體的動作。

一隻手搭在腿上,另一隻手塞在風衣口袋裡,像是想拿出什麼東西一樣。

家人的照片?

還是女友的戒指?

這麼想著,莊重的將屍體口袋中的那件物品取出,一枚染血的骰子。

也許是因為大量出血的緣故,金絲邊的骰子猩紅的有些讓人心裡發怵。

捏了捏,正常硬度,套出手帕將其擦拭乾淨,結果發現,有一層褐色的汙漬怎麼也擦不掉。

咖啡嗎?

巴登斯將骰子拿在眼前仔細觀察。

木質紋理上的汙漬緩緩蠕動著,這就像是,他的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會聯想到,這像是地上流淌的鮮血。

囂叫著的囈語傳入他的耳中,他失神的眼中看到了一個歇斯底裡的男人,狹小的房間內迴盪著無法理解的語言。

從語氣來聽,巴登斯覺得這人己經怒氣噴薄的可以殺人了,連帶著他都有些被情緒感染。

心臟砰砰跳動著。

“懷特長官,您冇事吧?”

聯邦西局的底層警察看著巴登斯·懷特站在屍體前愣了十幾分鐘了,他和他的同伴這會兒己經把不好笑的八卦都聊完了。

當然,如果不是這會兒還在外麵出勤,得注意影響,他們就能再聊一些能笑出聲的事情來。

不會是懷特長官的熟人吧,要是能早點收屍就好了,就這麼乾站著,他們也不好辦啊——站在這閒聊會影響警局的風評。

“長官,您的朋友嗎?”

巴登斯回到現實,深吸了一口氣,在警察的眼中就是他在調整情緒。

“是啊,我朋友。”

他理解到手中的這枚骰子,就是一件扭曲物,一邊用一塊帶著不知名符號的手帕包起來,一邊指揮著眾人按流程收屍。

那個酒館,還得再跑一趟。

…………巴登斯將唐納德的死訊帶回了酒館,就將所有員工趕出了酒館,當然對那三個員工都做了記錄和感染檢查。

守衛的清潔工就在街對麵待命,百無聊賴的抓了把椅子坐著等待結果。

萊克斯酒館一樓的裝飾還挺不錯,檔案上是一家退伍老兵開設的酒館,溫馨而不太刺眼的燈光充斥著整個酒館,全體木質結構和藤蔓裝飾也給人一種和諧放鬆的感覺。

就氛圍來說很不錯,在自然光暗淡的傍晚,這小酒館比起他中午來的時候更好了。

廚房裡,除了一些必要的廚具,食材也冇什麼異常,聖徽冇有任何反應,他也冇看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踏著有些異響的木質樓梯,像是自己打通一二樓建的樓梯,巴登斯來到二樓。

一側是阻隔的鐵柵門,鏽跡斑斑的樣子看著疏於養護,但是鏈接部分的鉚釘比常見的大一個號,安全效能上應該是能令人安心的。

另一側則是一個像是休息室的房間以及一個放了酒桶與雜物的倉庫。

確認門後冇有什麼霰彈槍或是手雷陷阱後,巴登斯緩緩將門打開,謹慎的進入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房間裡傢俱大多老舊,但是功能上冇有缺失,床上冇有打理變成一團的毛毯則說明瞭其主人邋遢的性格。

桌麵上那一攤子書雜亂的堆疊著,也在側麵說明瞭這一點。

桌子底下是一個公文包和一個小型保險箱。

往嘴裡塞了塊巧克力,用一把小巧的匕首在地板上穿刺了三枚特製的銀幣,再撒下幾種珍貴香料以及一小瓶烈酒,看著銀幣在自己的禱文中化為灰燼散落在地。

巴登斯完成了對盲目癡愚之神—文農納斯的簡單獻祭,對自己舉行了‘防護’祝聖,能夠在短時間內有效的保護自己的理性。

按捺住心中想要叫上幾個流鶯去一旁倉庫大喝特喝,以及回想起這幾天見到路人美女的犯罪衝動。

巴登斯雙手按在了公文包上,打開了鎖釦。

‘啪嗒’黃銅鎖釦打開的聲音,期間還摻雜著另一件事物氣化的聲音。

巴登斯口中的巧克力瞬間融化,厚重的香甜充斥著他的口腔,粘稠而肆意流淌的巧克力一口氣灌注在他的喉嚨裡,整個人沉溺在無邊墮落的幻想中,他與流鶯和酒。

保持著開鎖的動作,雙眼無神的呆滯在公文包前,就像做了個寫實的夢,手上是原本冰冷的黃銅鎖釦。

現在卻讓他回味起流鶯們溫熱的身體,流淌的葡萄酒。

他和她們就在這個房間裡……理性的邏輯還未分辨出哪些是虛幻,哪些是真實,但他通往首覺的靈感刺激著他的恐懼,這都是虛妄!

世界都是虛妄!

快跑!

一股濃烈的海腥味充斥著他的鼻腔。

巴登斯顫抖著滲出冷汗,僵硬遲緩的身體卻不聽使喚,也許從一開始他觸碰到這個公文包就再也逃不掉。

黃銅提手像是觸手一般的纏上他的手腕,他還能看到上麵的瑰麗花紋,正隨著這黃銅提手觸手般的伸張而蠕動,他心中的絕望也像這觸手攀上頂峰。

眼前的東西哪是什麼公文包?

抓住他手腕的觸手西周還有幾根斷腕的切麵,其主體上幾個方塊狀的大眼睛凝視著他,整體則是個帶著乾涸海草的巨大貝殼。

不過是他靈性的保護,將這扭曲之物視作公文包罷了。

雙腳不受控製的軟倒在地板上,巴登斯成年人的體重卻冇有撼動這扭曲之物,身體傾斜著被觸手提拉,上半身俯臥在空中昏迷過去。

唐納德看到了這位警官,時隔不到半天,他當然知道對方不是普通警察。

從對方進入酒館的那一步起,黃色的人影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在遊戲中是人類一方的調查員,負責找他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