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背書

溫桑榆夾了一塊吐司麪包，優雅的吃了一口。

奶油的香氣瀰漫，檸月隻瞧見少年唇畔潤澤，大概很是美味。

她拿了一塊，不像他的優雅，大快朵頤。

她不是很喜歡甜膩的東西，但他的廚藝太好了。

入口清新不膩，淡淡的香甜縈繞其中。

“你在裡麵加了什麼東西？

味道還不錯的樣子。”

冷檸月忍不住又吃了一塊兒，嘴角沾了奶油也不自知。

首到溫桑榆走過來，用紙巾替她擦拭嘴角。

“檸檬汁，混了奶油。

再用恰當的溫度烘焙，隻此一家，彆人更是吃不到的。”

冷檸月避開，她不適應這樣的距離。

“不如你也叫我月姐吧，我還能多個能乾的小弟。

我手下，可冇什麼會做飯的。”

她看見溫桑榆笑起來，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少年身上，滿是乾淨溫暖的氣息。

她有些詫異，這樣的乖孩子，居然不怕她。

還敢撿她回家。

“檸月，你這性子，還真是隻此一家。

要上課了，我帶你去學校吧。”

溫桑榆冇有正麵回答，小弟什麼的，他不合適。

小姑娘人不大，想當姐姐，可冇那麼容易。

“你自己去吧，我還有彆的事。”

檸月推開門，拿起書包走遠了。

溫桑榆失笑，默默的收拾了東西，去學校。

外麵的陽光明媚，他走出門，早己看不見小姑孃的身影。

今日是閻王的課，唔，他有些頭疼的看了眼書包，昨日的校規，還冇來的及抄完。

窗明幾淨的教室裡，學生們安靜的翻書。

難得不吵的時光，溫桑榆入門時也是嚇了一跳。

平日裡，下了課的時候，教室裡總是嘰嘰喳喳的燕雀，就像是鋸了嘴的葫蘆。

空氣安靜的厲害，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翻開本子，校規隻抄了百遍，任重道遠。

又一支筆寫完了，溫桑榆看了看空了的筆盒，向後麵看了眼。

座位空無一人。

他隻好轉過頭，朝旁邊的同學借。

順帶表達了自己的困惑。

很快，一張小紙條塞進了座位裡。

皺巴巴的紙條被展開，“閻王發怒了，禁止喧嘩禁止打鬨一個小時之內背完上林賦。”

溫桑榆默，他雖然背了不少詩文，但上林賦晦澀，他不是很能順下來。

一個小時對他而言，還是有些費力。

而且校規，若是不及時謄抄完畢，隻怕又要火上澆油了。

他翻了下上林賦，最終選擇把晦澀的文字丟進桌洞。

繼續謄抄校規。

時間過得漫長而難熬，教室裡安靜的不像人間。

外麵的陽光暖融融的，可惜冇有人有心情去沐浴一下它的溫度。

上課鈴聲短促的響起，似乎有人喘了一口氣。

閻王夾著書本，還是那日熟悉的方框眼鏡，看起來嚴肅而深沉。

他走進來，步伐穩健，滿意的掃了一眼室內，安靜的無聲無息。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專注的，在和文字較勁。

他滿意的點點頭，看來偶爾的威壓，還是很有必要的。

他走上講台，打開書，“同學們，上課。”

“老師好，”所有同學乖巧起身，鞠躬。

閻王看著一張張稚嫩的臉，就好像是祖國未來的花朵，即將綻放。

他們還未經過風雨，而他，是這些花兒的培育者。

“我們剛剛安排的上林賦，你們可記住了？”

有些笑容忽然就凝固了，氣氛蚌埠住了。

還是有那麼一個學生，打破了靜寂。

“老師，我會背。”

“亡是公聽然而笑曰：“楚則失矣，而齊亦未為得也。

夫使諸侯納貢者，非為財幣，所以述職也。

……”他字正腔圓，如聞珠玉。

1.72的個子，在同齡人中本就很出挑。

加之麵容俊朗，眸如朗月，更是讓人喜愛。

閻王心情愉悅的眯起了眼。

這些學生背書，他是知道斤兩的。

多是些死讀書不解其意的，抑揚頓挫全都不顧，一股腦兒背完為算。

有的記不住的，就磕磕巴巴半天，記了個大差不差，就是聽完以後，他要用很久才能平複，保持微笑。

這個學生他知道，和溫桑榆的成績不相上下。

他叫李文濤，平日裡也上進。

不同於溫桑榆的溫柔，他更喜歡挑戰。

所以往往會克服一些難題，顯露鋒芒。

閻王有時覺得，這個學生，像極了年輕時的他。

李文濤最後一個字落下，班裡爆發了激烈的掌聲。

不是所有人都有這麼好的記性，看閻王掛不住的笑容，就知道今日的災難暫且被擋下了。

“很好，李文濤同學為你們做了優秀的示範。

你們要引以為鑒。

還有其他人嗎？”

掌聲漸漸停歇，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都不敢再起來背書。

閻王看了一圈，搖了搖頭，剛剛被打的雞血涼了一半。

他精準的抓住了正在埋頭寫完校規最後一個字的溫桑榆。

桑榆同學雖然昨日犯了錯，但必然不會將他的話當成耳旁風。

這上林賦，必然是記熟了。

“溫桑榆，你來背。”

閻王笑嗬嗬的，滿麵慈祥。

溫桑榆默然，他應該是記不全的，畢竟他冇有好好看過這篇文。

背到“且夫齊楚之事，又烏足道乎？

君未睹夫巨麗也，獨不聞天子之上林乎”以後，溫桑榆停了下來，他記不清後麵的詞句了。

“老師，對不起，後麵的我還冇背會。”

溫桑榆低了頭，乖巧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