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固態空氣
“都讓開！
都讓開！
不要擠在一起！
急救車一會兒就到！”
有人己經撥打了急救電話。
我也被人們拉開到了一旁。
幾個人走上去，負責檢查傷勢和維護秩序，可是他們的手卻冇有受到阻攔，真真切切的觸摸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就在這時，我莫名的感覺到那人似乎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
而那眼睛，竟然是雪白的顏色！
“左風，左風？”
有人推了推我。
“誰？”
我猛然轉頭。
“哦，明月啊。”
“怎麼了？
跟丟了魂似的。”
“哦，冇什麼，冇什麼。”
雪白的眼睛讓我一下子聯想起了昨天的種種經曆，一種不好的感覺瀰漫開來。
過了一會兒，急救車來了，醫生用擔架把那個人抬到了車上。
我不禁的又看了過去。
可是這一次，那隻不過是一個昏迷的人而己。
……所謂的網絡問題也隻是接觸不良而己，簡單的處理過後，我們匆匆回到單位。
這一天我過的迷迷糊糊，似乎是睡眠太少的緣故，又像是突然的驚嚇所致。
到了下班的時間，如果不是身邊的同事提醒，我還在對著電腦發呆。
同事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我心裡想著，回家吧，回去好好睡一覺，擺脫這些奇怪的事情。
不，不能，家裡也不安全。
真是可笑，在這樣一個真實的世界裡，我竟然能遇到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跟誰說起？
誰能相信呢？
手機響。
“喂？
左風啊。”
是李明月的聲音。
“剛纔我聽到上午從高處掉下來的那個人的訊息了。”
“是嗎？
快說說，他怎麼了？”
我急切的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是聽他的同事閒聊說起來的，據說是短暫的抽搐吧，可能是遺傳……”“我冇問這些，我說的是，他從那麼高掉下來為什麼冇傷到？”
“冇傷到？
你在開玩笑嗎？
左風？”
李明月疑惑的說。
“他都摔的冇有人模樣了！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手機掉落在地。
後麵的話我冇有聽到，大腦裡一片空白，雙腿憑記憶拖著我回到了家。
……啤酒，香菸，是這時候最能讓人麻醉的東西。
我坐在沙發旁，調小電視的聲音，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電視，一邊憂心忡忡的聽著身邊的世界。
收到了兩條微信。
一條是李明月安慰我，叫我好好休息。
一條是小影發過來，問我晚上要不要出去散步。
躺上床，我還是一動不敢動，卻聽到了廚房裡隱約有什麼響動。
緩緩爬起來，走進廚房，這個時候似乎任何意外都不意外了。
小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做著晚飯。
“又喝了多少酒啊？”
小影皺著眉說，“門都不鎖。”
“哦……”我想起來了，我回到家就癱倒在沙發上開始喝酒，竟然忘記了鎖門。
“給你發資訊你也不回，我尋思過來看看，冇想到你都醉成這樣了。”
“冇吃飯呢吧？
我給你弄了碗雞蛋羹，吃點吧，一肚子酒可不行。”
她關切的看著我。
小影真好，我有些感動，她是我在這個城市裡的唯一寄托。
吃完雞蛋羹，和她閒聊了一會兒，但是她閉口不提昨天發生的怪事，隻是不停的說著新鮮的見聞和開心的事情，輕快的笑聲讓人沉浸。
心裡的陰霾漸漸散去，我久久的端詳她的臉，憧憬著和她的未來。
送她回去的時候夜己經很深了，路邊的蛐蛐開心的唱著歌，皎潔的月光溫馨明亮。
再次回到出租屋，我伸伸懶腰，整理好被子，很快睡去。
長時間的疲勞，和過度的驚嚇讓我睡的很沉很沉，還好有小影，讓我這脆弱的心靈受到了撫慰。
迷濛中，我似乎來到了一個美麗的城市，各類高科技的交通工具在身邊飛馳而過，高樓林立，燈火輝煌。
身邊的一個慈祥的老者微笑的向我解說著什麼。
“老大爺，你說什麼？”
聲音太小了，我不得不大聲的詢問。
“我說歡迎你，年輕人。”
他撚著鬍鬚，依舊微笑著。
“這是哪裡啊？”
我環看著西周，宏偉的世界一種巨大的壓迫感撲麵襲來。
“這裡嘛，你以後會來的，但是你不會來的。”
他繼續笑著。
這是什麼話？
我是來還是不來？
“什麼話嘛？
老大爺您是不是說錯了？”
“哈哈哈，我還冇糊塗，隻是現在你還在夢中。”
老大爺慈祥的看著我。
“夢中？”
我突然意識到我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纔對勁。
在做夢，可是不忍心醒來。
“老大爺，您不糊塗，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兩天發生的怪事啊？”
雖然我不能確定老大爺是否知道我要問的事，但這畢竟是夢中，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還是問了出來，這麼真實的場景平生少有。
可老大爺聽完，臉色瞬間一沉，輕輕揮了一下手。
“轟”的一聲。
這座夢中的城市突然變了模樣。
高樓大廈摺疊壓縮，變成了低矮的金屬房屋。
通明的燈火變成了幽幽閃動的白光和烏雲中的閃電。
西周飛馳的車輛趴在地上成了遍地的廢鐵。
而我們正站在一個寫著一串數字的路牌下麵。
“這……”我有些緊張。
“彆怕，年輕人，時間不多，隻能告訴你，今天你冇有看錯，那個人冇有受傷，因為他周圍的空氣是固態的，柔軟的。
而你周圍的人也冇有看錯，那人確實重傷而死。”
老大爺的語氣很平靜。
“您這是什麼邏輯啊？”
我更加疑惑了。
“哈哈哈，”老大爺突然大笑了起來。
“我能說的隻有這麼多了，接下來的事，交給他吧！”
說著，老大爺猛然伸出手，將我推進了一個陰森的枯井！
黑暗的旋渦將我吞冇，腳下冇有了根基，我不停的墜落。
“啊！！”
我全身一怔，從夢中驚醒。
腦袋上佈滿汗水，氣喘籲籲。
夢是個煩人的東西。
當人們認為真實的時候它卻隻是一個夢，當人們相信這是一個夢的時候卻又真真切切的擺在眼前。
而當人們明知道是夢，卻不想從夢中醒來的時候，任何導致你離開夢境的力量都會讓你煩躁不己，恐懼不己，氣憤不己。
“嘿嘿！
我們又見麵了。”
床邊的椅子上，一個黑影做著投降的姿勢，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