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顧言樾附耳去聽。
“以後我們家就要依靠你了。”顧父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言樾的心緊了緊:“放心吧爸,不會有事的。”
顧父重重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安然也是,但是我不能看你泥足深陷。”
“隔壁秦家的女兒很不錯,你抽時間去認識認識,好不好?”
顧言樾沉默下來,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顧父看見他這幅表情,就被氣的隻咳嗽:“咳咳……你想看我死不瞑目……”
顧言樾神色淡淡的應下,心卻像被刀豁出一個巨大的口子,不停的往外麵冒著鮮血。
老人家的精力不太好。
顧言樾答應顧父後,他就鬆了口氣,沉沉睡去。
而顧父本來就住在vip病房裡,兩張病床。
他耐心下來,將顧母哄睡之後才離開。
這個時節已經入冬,淩晨的街道上空蕩蕩的,一片顧條。
冷風吹的顧言樾眼睛痛。
他想起剛剛父親話,又想到喻安然,腳下難以抑製的朝著墓園的方向走去。
不知疲倦的,一步一步,隱入黑暗之中。
顧言樾走了三小時,終於在天色泛白之依譁前,來到了喻安然的身邊。
他坐下,靠在冰冷的墓碑上。
喻安然的遺照依舊笑的那麼燦爛,甚至溫暖的刺人。
顧言樾喃喃自語。
“很好笑吧,你活著的時候,我不準你把我們結婚的事情告訴彆人。”
“現在你死了,我卻跋山涉水的來找你。”
“我很想怪命運弄人,可現在看來,弄人的不是命運,是那個愚鈍的我自己。”
“上天是在懲罰我吧,懲罰我冇有好好對待你。”
“喻安然你知道嗎?那種愛人死去之後的痛感來的很慢,從撕心裂肺的大痛,再到生活裡一些隨處可見的小痛。”
“其實我也不怕你笑我,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想跟你一起去死……”
“所有的人都在逼我忘記你,告訴我可以重新開始。”
“可死的又不是他們的愛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這叫我怎麼重新開始?”
“喻安然,這痛太難熬了,我好像都快要熬不過去了。”
他哽嚥著,將這麼多天藏在心裡的壓力全部宣之於口。
一直到天際泛白,顧言樾才停下。
他無力的抬頭望一眼上邊,深冬的天烏雲密佈。
地上草木凋零,四處儘是灰敗和荒涼。
就像他此刻凋零的心。
……
中午,顧言樾去見了秦家小姐。
對方的長相端莊又大氣,性格也活潑,坐下就問他:“你是消防員啊,怪不得身材這麼好。”
顧言樾繃著下顎,不知道說什麼。
秦小姐也不介意,輕笑著和他聊工作上的日常:“聽說你們經常會遇見一些很奇葩的事情,是真的嗎?”
“嗯。”
顧言樾應聲,冇有再多開口的意思。
秦小姐明白他是不想再繼續深入瞭解,於是也不再多問,兩人吃完飯,各自離開。
顧言樾冇有歸隊,也冇有去醫院,而是頂著一身的疲憊去了孤兒院。
他之前有資助過這裡,現在過來,是想領養一個孩子。
院長見大佬來,高興的把孩子們都叫出來。
顧言樾輕聲製止她:“不用,叫男孩就行。”
院長臉上的笑容一僵,以為這人是重男輕女。
“我太太去世了,我這個年紀,領養異性的孩童不太合適。”顧言樾出聲解釋。
院長的臉色這纔好看起來,將男孩們都調過來給他過目。
原本所有人領養孩子,都是選一個最乖最聽話的。
但顧言樾不一樣,他選了個刺頭。
話也冇多說,他走到那小男孩麵前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男孩倔強的抬起頭:“走可以,但我不管你叫爸,我自己有爸。”
“行。”顧言樾轉過身,麵對著院長:“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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