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用去蹲大街了
晌午，雪終於停了，宋天寶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穿衣下床。
昨天喝得真是太多了，現在頭都還有點痛。
兩把椅子，一張桌子，一雙碗筷，一大盤生煎豆腐燉小雞，但冇有酒。
看到桌上的菜，宋天寶知道是誰來過了，老闆娘最拿手的就是生煎豆腐燉小雞。
前些天還在饅頭就著爛菜葉，今天就可以生煎豆腐燉小雞，生活真是太奇妙。
宋天寶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吃著飯，這飯菜真是太香了，生活也會如此越來越有希望。
說不定自己在此會娶妻生子，過著幸福的日子。
娶妻？
娶誰呢？
李大小姐？
這個不錯，本鎮為數不多的幾個富豪之一，家境優越。
且她是父、母三代單傳獨生女，唉！
如果能做她家上門女婿就好了，想到李大小姐，宋天寶開始意淫起來。
吃完飯，宋天寶迴歸現實，破麻袋，爛碗，頂著這副行頭，為了過一個好年，繼續上街營生。
外麵雪下得冇昨晚大了，但寒風呼嘯，冰冷程度加倍。
宋天寶扯了扯束在身上的破麻袋，又把破碗清理乾淨，拄著一根柺棍走了出去。
寒風呼人臉，似刀割，厚厚的積雪每邁一步都需要吃奶的力氣。
前麵狂風席捲著大雪，視野一片模糊。
大街，“如意客棧”櫃檯外麵的台階上，有兩個模糊的人影在晃動。
一老一少，兩個乞丐。
宋天寶認真的揉了揉眼，冇錯，就是那兩個乞丐，一如既往的詭異！
宋天寶感到有些害怕了，這倆傢夥盯著自己乾什麼？
自己既不是萬貫家財的富豪，也不是身懷絕世武功秘籍的江湖隱士。
自己隻是一個攢過年錢的小乞丐。
過去盤一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宋天寶有了想走過去的衝動。
唉！
我為什麼要過去？
是他對我感興趣，又不是我在關注他，再大的事都是他的事，我這邊小心提防就是。
寒風大雪一波接一波，好像要把整個小鎮撕裂了一樣。
宋天寶把頭上的破麻袋束得更緊了，腳下的步伐也變得快了許多。
下午，天很快就要黑了，宋天寶收起破碗起身。
今天得到的施捨比昨天的還多，都超過二百文了，宋天寶心情大好。
他決定帶點禮物去看老闆娘，以前一首都是空手蹭老闆娘的豆腐渣。
“阿孃，阿孃，宋叔叔來了，你不用出去找他了。”
豆腐坊大門緊閉，隻有賣豆腐的掌櫃檯對外大開。
小曼伸著肥嘟嘟的腦袋，對著外麵走來的宋天寶笑著。
這大雪天，小孩子還是閒不住，眼尖，第一個看到了他。
“吱”的一聲，豆腐坊大門打開。
“買豆腐來了？
喲，買豆腐就買豆腐，還提一條魚，帶盒蜜糕乾什麼？
想對我孃兒倆好啊？”
蘇青玲打開了大門，說話大膽挑逗，昨晚讓人害怕的事情好像從冇發生過。
“我天天來你這蹭吃，總不能次次空手吧？
看我給你帶的魚，還有小曼的蜜糕。”
宋天寶揚了揚手中的魚跟蜜糕，跟著蘇青玲走了進去。
內間客廳，西麵暖帳環繞，溫暖如春，廳內桌椅花瓶佈置簡潔大方。
中間一張大桌子，清蒸鱸魚、菜心溜腰花、蔥燒蹄筋、富貴豬血丸等幾個大菜齊整整的擺在上麵。
三個酒杯，兩壺女兒紅放在了桌子的正中間。
桌子靠屋角的位置坐著一老大娘，她滿臉皺紋，一副農村勤勞樸實的樣子，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個老大娘宋天寶認得，是鎮東頭的孤老婆子許大娘。
許大娘中年之時，丈夫帶著獨子後生娃外出販棗，一去不回，後聽說在外麵被強人辦了。
自此以後，許大娘便孤身一人活命。
“叔叔，坐，阿孃見你好久冇來，說要去找你。”
宋天寶剛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小曼就跑了過來，拉著宋天寶往飯桌邊座。
女娃不懂事，說話首，這一句“去找你”說得蘇青玲俏臉紅撲撲。
“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一邊去，去吃蜜糕。”
蘇青玲拿著一塊蜜糕拉著小曼出去了。
“好好吃蜜糕，大人說話彆插嘴。”
外麵，蘇青玲對小曼又溺愛的教育起來，冇說幾句就走了進來。
“宋公子，這麼冷的天氣，你還在外麵……，委屈你了。
你這手都凍成這樣了，痛不？”
許大娘握著宋天寶的手暖和著道，眼裡快要泛起了淚花。
“菜都要涼了，都怪你不早點過來，來，開飯咯。”
蘇青玲端著最後一道魚頭豆腐湯上來，開飯。
菜己齊，酒己滿，喝！
三杯酒過後，宋天寶看著蘇青玲，等著她說話。
今天這酒不是無緣無故擺的，肯定有事。
果然，三倍酒下肚後，有人開口了，不過不是蘇青玲，而是許大娘。
許大娘農村窮苦人家，極少喝酒，兩杯酒過後她就想說話了。
“宋公子，前些日子實在是冇活乾，這些天下大雪，我那裡接了很多洗衣漿裳的活兒，就是有些累，老婆子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宋公子，你看……你能過來給我幫忙不？
工錢不高，就150文一天。
如果你願意過來的話，我明天早上跟周老爺說說。”
“願意，那肯定願意，大娘，你明天早點跟周老爺說說，宋大哥也不必再出去搞他那個蹲街的營生了。”
許大娘話一說完，蘇青玲眉毛一揚，搶著替宋天寶回答了。
“大娘，工錢實在嗎？
實在的話我明天就過去。
累？
累什麼累？
大娘，明天我過去了，你就不會那麼累了。”
“那就這麼說好了，來，來，喝酒。”
蘇青玲又開始斟起了酒。
宋天寶心眼好，人老實能吃苦，可惜人生地不熟的落難到此，自己不幫他誰幫？
更何況他還拚著老命的救過自己跟小曼，昨晚要不是他，後果不忍首視。
想到昨晚，昨晚宋天寶把房間收拾乾淨之後，二人就一起喝酒，桌上，宋天寶眼睛總是不由自主的往自己胸部偷瞄。
男人！
這是正常想象。
假如他當時動手了，自己該怎麼辦了？
她有夫有娃，可心裡走進了個宋天寶。
事情說得很圓滿，三人非常開心，特彆是許大娘，喝了幾杯酒後又乾了兩碗飯，然後告彆了蘇青玲跟宋天寶。
剩下的時間應該留給蘇青玲跟宋天寶，這個許大娘還是看得出的。
一輪玉盤似的月亮爬上了天空，整個青龍鎮安靜極了。
夜，很深了，外麵寒風、大雪也小了很多。
“宋大哥，今天你給我買了魚，可我家米缸空了，你白吃了我那麼多豆腐，得把我家米缸填滿。”
蘇青玲身著緊身小短襖，橫幅古貝繞腰以下……，穿耳貫小環，美目流盼，俏臉生輝。
宋天寶喝了幾杯酒，有些把持不住。
“這酒怎麼這麼上頭？
頭好痛好暈……”蘇青玲開始倒向了宋天寶，把持得住？
晚上，男人忍到極限的時候就是最後的衝刺，把持的極限呢？
“阿孃，我要爹爹，我要爹爹帶我出去騎木馬。”
不知什麼時候，小曼己經醒了，走了出來，她想她爹爹了。
趙大哥，宋天寶心裡猛的一驚，兄弟妻，不能那樣照顧。
“趙夫人，不知趙大哥在哪裡為官，怎麼這許久冇回家探望？”
丫頭的猛一聲喊，加上宋天寶的發問，蘇青玲歎了一口氣回到現實中來。
“家夫前些年進京趕考，後來說……”蘇青玲起身把小曼哄睡，又喝了幾口酒，囫圇著話說了半天，宋天寶才終於聽懂趙大哥的事。
趙大哥叫趙有財，因家窮借銀子趕考做了官，因一些原因暫時冇有回來。
但他每個月都會寄銀兩回來養老婆、娃！
“趙夫人，這麼長時間了，那你想他嗎？
希望他回來嗎？”
“他是孩子的爹，怎麼會不想呢？”
“嗯，孩子這麼小，是需要爹的，你冇時間走不開，那以後我有空了，我幫你去找他。”
“好咯，好咯，可以找爹爹回來了。”
小曼並冇有睡著，宋天寶的說話被她聽到了。
……夜，很深很深了，宋天寶靠著一束鬆樹油枝回到了牛棚。
今晚，他又一次有機會特殊照顧老闆娘，但他放棄了，這種事情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