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賭命
“不不不，坤哥我真的冇有出千你相信我！”
不管江海生如何解釋，洪坤始終置之不理。
他從女人手中接過一把水果刀，狠狠紮在了江海生手邊。
“現在知道害怕了？
出千贏錢的時候想到有這麼一天了嗎？
嗯？”
說完，他便再次舉起刀，眼看就要朝著江海生的指頭砍下去。
“草你嗎的洪坤！
給老子放開！”
江海生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
隻見他一把將老虎掀開，從地上麻利地爬了起來。
在洪坤等人驚愕的表情中，江海生一改方纔唯唯諾諾的神態。
他擦了擦剛剛被撞出的鼻血，指著洪坤說道：“你不是說我運氣不行嘛。
來，老子讓你看看老子的運氣！
江寧，彆哭了，把東西給我！”
江寧抽泣著爬到父親麵前，將父親剛剛給他的東西遞上。
江海生接過兒子遞來的那枚硬幣，對洪坤說道：“我也不跟你玩那些花裡胡哨的，就賭猜硬幣正反麵。
我讓你看看什麼叫運氣！
我也不要錢，我跟你賭命！”
如果說剛纔洪坤還因為江海生的咒罵而有些惱怒，那現在他隻覺得好笑：“嗬……嗬……你說什麼，要跟我賭什麼？
賭命？”
江海生仰起頭，被抹開的鼻血塗在臉上彷彿一片迷彩。
他輕笑一聲，不屑地回覆道：“你冇長耳朵嗎？
我說了，賭——命！
不光是你的命，還有這桌上所有人的命。”
“賭命，好個賭命！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洪坤臉上的刀疤隨著他麵部肌肉的顫動而扭動起來，彷彿一條爬行的蜈蚣。
看著眼前這個略顯瘋狂的男人，他倒是很好奇如果自己真輸了，那他能憑什麼來取自己的命。
“好，那你猜吧。”
江海生也不廢話，隨著大拇指的用力一彈，硬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飛上半空，快速旋轉幾圈後垂首落下。
江海生右手啪地一拍，硬幣就被扣在了手背上。
“字兒還是花兒？”
“字兒。”
洪坤乾脆利落地回答道。
怎料，對麵的江海生竟然嘿嘿笑了起來。
“洪坤，我要是你肯定會好好想想再猜，畢竟你現在可掌握著這一桌人的生死。”
江海生的眼神裡滿是瘋狂的笑意，同時還夾雜著藐視，這令洪坤十分不爽。
“少廢話，我就要字兒。
如果我猜中了，我要把你的胳膊一個一個卸下來。”
洪坤咬著牙獰笑道。
當然，還有些話他冇說。
哪怕他猜錯了，他也會這麼乾。
江海生的右手打開，銀白色的硬幣靜靜躺在左手手背上。
他低頭一看，接著便抬起頭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你猜錯了，是花兒。”
“嗬嗬，是花兒又怎麼樣呢？
老虎……”洪坤笑著拿起小刀，但很快，那笑容就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毫無征兆地，他的身體就這樣軟了下去，咚地一聲砸在了桌子上，將桌子整個掀翻。
他身旁的女人見狀尖叫起來，老虎則是怒罵一聲就掄起了拳頭。
江海生不慌不忙地看著老虎，笑道：“急什麼，還有你。”
隨著他話音落下，老虎的身體也突然一軟，一頭栽在了地上。
接著是那兩個在一旁看戲的老闆。
最後則是那個尖叫的女人。
江海生看著眼前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無奈地搖了搖頭。
接著他撿起皮帶穿上，又將桌上的錢儘數收好，拉起錯愕的江寧就要離開。
突然，門被從外麵打開了，猴子正領著那兩個大漢準備衝進屋裡。
“姓江的，你……”猴子話還冇說完，就看到眼前的江海生拋起了硬幣。
“噓……猜字兒還是花兒，猜錯死。”
江海生冷不丁地問道。
“什麼玩意？
花兒？”
猴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不知所措，下意識地做出了回答。
江海生放開手，隻見字的那麵正朝著上方。
二人目光相對，江海生笑著說道：“猜錯了，死吧。”
下一秒，猴子那瘦弱的身體就一頭栽倒在了雪地裡。
那兩個壯漢顯然冇搞懂眼前這一幕，舉起的拳頭也忘了砸下去。
江海生故技重施，捂著硬幣走到二人麵前：“喏，你倆呢？
一樣，猜錯死。”
見二人呆愣著冇有迴應，江海生無奈地撇了撇嘴：“好吧，你們不猜那我猜。
我猜是花兒。”
說完，他自顧自地打開手掌，果然，一朵銀白色的菊花正麵朝上靜靜地躺著。
江海生收起硬幣，一擺手，那兩人也立刻失去了呼吸，接連倒在地上。
小江寧握著父親的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窩裡，一步一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並不理解剛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些壞人一個接一個地自己倒下。
淚痕在寒風中結成冰晶，掛在小江寧的臉上。
江海生握著兒子的手，語氣平淡地囑咐道：“兒子，今天發生的事情可不能告訴你娘，不然她會擔心的。
明白嗎？”
小江寧點了點頭，猶豫了一陣還是問出了口：“爹，剛纔是怎麼回事啊？”
江海生沉默地走著，並冇有回答江寧的話。
等他想再張口時，風卻突然吹得緊了，於是他趕忙俯下身替兒子圍緊了圍巾。
等風過去，江海生開口道：“兒子，這個世界上會有很多超出你認識的事情，原本我是不想讓你和這些事情扯上關係的。
看今天既然你己經看到了，那恐怕你要落得和我一樣的命運。
唉，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越晚接觸這些事情越好。
這樣吧，等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再告訴你一切。
到時候我們爺倆好好喝兩盅，也算推心置腹了，嘿嘿。”
就這樣一路走著，江寧走出了那片充滿風雪的白色回憶。
手機的鈴聲響起，提醒他該去蛋糕店取蛋糕了。
溫暖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挺拔的身材在地上打下一道修長的影子。
江寧的耳機裡放著音樂，坐著公交來到了蛋糕店。
他從櫃檯取過蛋糕，看到插在頂上的巧克力寫著“十八歲生日快樂”的字樣，不由苦澀地笑了笑。
等江寧再乘著公交回到家時，太陽己經隱隱西斜了。
他用鑰匙打開門，一邊脫鞋一邊朝屋裡喊道：“爸，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快進來，菜己經上桌了。”
母親孫良秀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聲音裡滿是對兒子成年的喜悅。
江寧聽著耳機裡的旋律，情不自禁地跟著哼了起來。
他提著蛋糕走進屋子，看到母親正在擺放著餐盤。
他將蛋糕放在餐桌的正中央，拍了拍輪椅上歪著頭男人的肩膀。
今天是江寧的十八歲生日，也是江海生變成植物人的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