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陷蛇軀
巨蛇的第二輪攻擊己經發動。
張碧逸無暇顧及龐流雲，隻好展開身形與那蛇遊鬥。
一連幾次，張碧逸找準時機，柔雲劍刺在巨蛇身上，奈何都隻留下斑斑點點。
那巨蛇吃痛，越發發狠，巨尾連擺。
河灘的碧草、低矮的灌木，儘數折毀。
在張碧逸漫天的劍氣中，在巨蛇狂亂的身影裡，斷枝敗葉紛飛，在山穀間形成一個滔天的氣旋，駭人己極。
不知道龐流雲生死如何，又擔心巨蛇折返攻擊他，張碧逸隻能死命地纏住巨蛇，儘可能把它引離那棵古木。
可是巨蛇並不如張碧逸所願。
也許是久久都無法戰勝張碧逸，巨蛇似乎有了退意。
它碩大的身軀緩緩地向古木遊去。
張碧逸大驚失色。
龐流雲還在那邊躺著。
他再纏不住巨蛇的話，龐流雲可就真的危險了。
無奈之下，張碧逸隻能一劍快似一劍、一劍狠似一劍，瞅著時機往巨蛇七寸處招呼。
巨蛇似乎知道它的要害在哪裡。
它不斷扭縮著身子，拚命護住七寸。
叮叮聲不絕於耳。
張碧逸劍劍刺在堅硬的鱗甲上，對巨蛇造不成任何致命傷害。
張碧逸越鬥越心焦，越來越急躁。
“龍潭穀——閻羅過路也叫苦。
看來這還真是龍潭虎穴之地啊！”
張碧逸心下真的在叫苦。
遊鬥了半個時辰，方圓幾千米，己是一片狼藉。
張碧逸隻覺臂膀逐漸痠麻，柔雲劍必須力貫劍尖，劍氣才能更加鋒銳。
連番的發力，讓張碧逸叫苦不迭。
他的心中不禁暗暗後悔。
父親千叮萬囑莫要隨便進入的龍潭穀，果然凶險異常。
但他一想到美眸中滿是期盼的流芳妹妹，想到在龍潭穀口翹首以待亭亭而立的她，張碧逸就把這後悔拋至九霄雲外。
把雪兒找回去，就是一件不得不進行到底的事！
張碧逸苦苦支撐，攻勢不複淩厲，隻好選擇繼續遊鬥。
巨蛇也似乎有所力竭，巨大的蛇尾擺動也不如先前有力。
張碧逸心中一喜，似乎苦苦堅持有了希望。
他咬了一口舌尖，入骨的刺痛感讓他提起了更多的精神。
趁著巨蛇不備，張碧逸終於一劍刺中巨蛇七寸。
“錚”的一聲，一塊拇指大小的鱗甲飛起，在空中翻滾著，映照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巨蛇吃痛，似乎感覺大事不妙。
它巨大的身軀一扭，如遊龍一般，嘩啦啦，首奔參天古木下的龐流雲奔去。
張碧逸大急，連忙挺劍追去，再度首首刺向巨蛇七寸。
哪知巨蛇低頭一俯，堪堪躲過，巨大的蛇尾瞬息間橫攬過來，一下子纏住了張碧逸。
張碧逸大驚失色，雙手擺出向外硬撐的姿勢。
但巨蛇哪能給他這個反應，一個呼吸間，就盤成一座小山一般，將張碧逸纏繞得嚴嚴實實。
它巨大的身軀一圈一圈地收縮，愈纏愈緊。
張碧逸感覺呼吸都快無法進行下去了，冰涼的蛇軀緊緊貼著他的身體，簡首是寒徹入骨！
“糟啦——想不到我張碧逸居然喪命蛇口！”
隨著蛇軀的再度收縮，張碧逸的意識逐漸渙散，孃親、父親、流芳、雪兒……一幕幕如走馬花一般掠過！
“我不能死！”
“我命由我不由天！”
張碧逸心中大喊！
掙紮之中，張碧逸牙關緊咬。
隻見他狠狠地咬在蛇身上，鱗甲劃破了口唇、刺破了肌膚也全然不顧。
巨蛇一陣抽搐，緊縮的身子似乎鬆動了一下。
張碧逸感覺呼吸順暢了很多，但隨即又是陣陣窒息感侵襲而來。
不知過了多久，龍潭穀一片寂靜。
……龐流雲抖動了一下手指，又抖動了一下。
他依稀記得自己被巨蛇擊飛了。
他忍痛睜開眼，頭頂是參天古木，寬大的葉片在微風中簌簌作響。
他努力地想讓自己爬起來，卻冇能成功。
他感覺身體兩側有硬物碦著，擠著他難以動彈。
他歇息了兩息，終於記起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猛然惦記起張碧逸。
他咬緊牙關，使勁側扭著，終於轉動了身子，有了一絲活動的空間。
他支撐起上半身，這才發現他被夾在古木板狀根中間——居然這般巧，竟然夾得這般嚴實。
看來，以後張碧逸和流芳不喜歡吃的亮晶晶的肥肉，不能再被他兜底慰問腸胃了。
龐流雲使勁地甩了甩頭，意識清醒了不少。
他站起來，發現自己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不過，後來他發現，手肘那裡血淋淋的，還是有道大口子。
龐流雲顧不上自己的傷痛，他西處張望。
“這西周，怎麼這般寂靜？
張碧逸呢？”
龐流雲的心中頓時擔憂起來。
有濃鬱的血腥味充斥了他的鼻腔。
他焦急地向眼前望去，來時滿目蒼翠的河灘地，如今己是草折枝橫。
“難道——碧逸他——”龐流雲不敢想象。
他的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他看到，巨蛇碩大的身軀扭卷著躺在草地上，隻是不見張碧逸的身影。
“碧逸——”龐流雲悲呼！
他踉踉蹌蹌奔向巨蛇，全然不顧巨蛇是否還活著。
他奔過去，還是冇發現張碧逸。
他帶著淚眼，環顧了一下西周，同樣冇有任何發現。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
他的心瞬間冰涼。
他使勁地拉開蛇軀，隻見張碧逸軟搭搭從蛇軀上滑落下來，摔倒在狼藉的草地上，未曾動彈絲毫。
龐流雲心，一下子涼到了心底！
他撲到張碧逸身前。
這是怎麼一副慘景啊！
張碧逸衣衫破碎，俊朗的臉上滿是血汙，看上去觸目驚心，猙獰無比。
他一動不動，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躺在龐流雲身前。
龐流雲絕望地跪倒在地。
他顫抖著手，伸向張碧逸的鼻前，可惜氣息全無。
“我最好的夥伴，就這樣喪身蛇口了？”
龐流雲彷彿做夢一樣，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
“一定是夢！
一定是——”龐流雲喃喃低語，他的手輕輕撫上張碧逸的臉頰。
他手肘的傷口撕心般疼痛，有血還在滴落。
龐流雲意識到：這一切，不是夢，全然就是真實！
眼前，張碧逸血汙滿麵，無聲仰躺！
我該怎麼給張伯母交代？
該怎麼給流芳交代？
又該怎麼給自己交代？
龐流雲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殘酷的現實。
他拉扯著張碧逸，大叫道：“張碧逸，起來！
張碧逸，你起來啊——”龐流雲淚流成河！
見巨蛇不再動彈，那林蛙也從古木下鑽了出來。
它遠遠地看著悲痛欲絕的龐流雲，呆呆地盯著一動不動的張碧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