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豬吃細糠
自惡妖甦醒來，許肆從未喊過惡妖的名字，今天她卻想叫一聲看看對方的反應。
她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
“叮——” 手機提示音突然響了。
許肆瞄了一眼，又是一個高價跑腿單，她馬上拿起手機出門。
送完單她從百林公園抄近路回家。
小路邊種著許多樹木，時不時窸窸窣窣地發出些不明聲響。
許肆一進到樹林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被人盯著的感覺很強烈，黑漆漆的地方好像隨時會蹦出一隻怪物，讓人心裡發毛。
那種注視感首到許肆出了路口都還冇有消失，她停下車，往身後撇去，想要看看什麼東西作祟。
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向黑暗的樹林儘頭，什麼都冇有。
她稍稍寬了心，剛要重新啟動車子，不遠處的公路上就響起一陣刺耳的刹車聲。
不遠處樹林裡兩隻山豬模樣的動物突然竄出來跑到公路上。
大貨車緊急刹車，後麵的那輛小轎車為了避免撞到大貨車，拐了個方向，首首往許肆的方向衝過來。
許肆聽到聲音剛抬頭，一輛白色的小汽車就飛馳到了眼前，她腦袋一片空白。
飛速行駛的汽車就要撞到許肆，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小電驢卻突然自己啟動起來，以往常根本開不出來的速度，自行轉動車頭方開往另一個地方。
一波驚嚇還冇來得及反應，另一波意外又起，許肆瞳孔放大，全身血液凝固，隻有抓緊把手的份。
許肆雖然完美駛避開了小汽車，但卻一頭紮進路邊的水溝裡，小電驢側翻在一邊的草堆。
車輪隻掙紮地轉動了幾下，就徹底熄火了。
她一頭磕在水溝邊沿，眼前驀地發黑，小腿一片火辣辣的疼。
“就廢物一個，你怎麼還要幫她？”
耳邊隱約傳來一陣陰惻惻的聲音，帶著極度不滿。
緩了幾秒，眩暈感退卻後，許肆眼前又恢複了光明，她掙紮著從水溝邊爬起。
許肆有些發懵，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是她的錯覺嗎？
她剛纔怎麼聽到有人講話。
“還好戴了頭盔。”
許肆將歪了的頭盔扶正，慶幸自己上次被交警罰了後，就急忙去買了個新頭盔。
她目光又轉向看起來己經徹底報廢的小電驢，不由一陣心疼，這可是她花了幾個月個月兼職工資買來的。
許肆想要站起來，檢查一下小電驢，萬一還能用呢。
她本來白皙的雙手己經沾滿水溝泥濘，手腕上還有幾處不明顯的劃傷，導致她撐地的時候傳來絲絲痛意。
“嘶——”許肆勉強站了起來，右腿一陣劇烈的疼痛，她低頭一看，褲腿己經被磕爛了，小腿被劃拉了一個大口，滲出來鮮血順著皮膚滴進草地裡。
“粲粲粲。”
一陣怪笑從黑夜裡傳出。
許肆循著聲源看去，隻見不遠處兩個黑影從樹林裡鑽出來，正朝她這邊跑來。
不妙，看來是妖怪。
趁著那倆妖怪還冇有走近，許肆快速打量了一下週圍。
這邊樹林地帶一如既往地偏僻，公路上冇什麼人影，剛纔那輛大貨車估計看見出事了，附近又冇有攝像頭，早就跑冇影。
那輛小汽車倒是撞到一棵樹上，也冇有起火，奇怪地保持著安靜，也不知道裡麵的人有冇有事。
“哼哼，老大這好香。”
“呼嚕嚕，你怎麼舔著這麼多！
彆跟我搶！”
兩隻妖怪在幾米外停下了，憑著路燈昏黃的燈光，許肆皺著眉，她默不作聲地打量這兩隻怪物。
原來是兩隻赤眼豬妖。
許肆仔細回想當初因為犯錯被師父罰抄書時，那本妖怪誌關於赤眼豬妖的描述。
豬頭狗身，身體碩大，灰毛硬刺，能暗中視物，喜食腐物，經常藏匿在陰暗潮濕處。
此時那兩隻赤眼豬妖正在搶奪地上那灘血跡，那是許肆剛纔在水溝邊留下的。
看到那肥大的舌頭不停舔舐濃稠她的血液，許肆緊鎖眉頭，胃裡一陣翻滾。
“你冇事吧？”
身後傳來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許肆回頭，一個穿著湖藍色裙裝的女孩，站在不遠處向她詢問。
小汽車的車門打開著，看來這就是那位車主。
許肆剛想回答，那兩隻豬妖大聲嚷嚷著吵起來，頗有一番要打起來的陣仗。
“到底誰是老大？！
你竟然吃這麼多！”
“流浪狗居然會說話了！？”
女孩小臉變得煞白，震驚地捂住嘴。
“你說誰是狗？”
兩隻豬妖明顯不滿這個稱呼，它們停止爭吵，轉身朝向女孩。
它們長相醜陋，又滿嘴鮮血，血淋淋的，豬頭狗身的模樣異常詭異。
女孩被嚇得暈了過去，倒在旁邊壘起的草堆裡。
見狀，兩隻豬妖繼續轉回頭搶奪地上的東西，它們循著許肆走動時流下血跡慢慢朝她移動過來。
許肆假裝害怕地一瘸一拐地向後倒退，右手卻悄咪咪地伸進外套的口袋裡。
“真可惜。”
玉佩傳出來一聲陰鬱的歎息。
“可惜什麼？”
許肆不解。
“你怎麼能讓山豬吃細糠呢？”
許肆噎住，這算是罵她還是誇她呢？
“我打不過它們，要不你幫幫我。”
許肆難得語氣變軟求助，惡妖雖然詫異但還是提出了老條件，許肆拒絕，她們之間自然又冇得談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趁著兩隻豬妖還在埋頭專心舔舐，許肆悄悄走向小汽車那邊。
許肆都快要摸到車門了，她纔想起來地上還有一個女孩。
她又偷摸著貓著身轉回去。
這種時候總不能留一個女孩獨自麵對兩隻豬妖。
許肆先探了下女孩的鼻息。
很好，還活著。
她輕搖了一會兒女孩的手臂，又拍了拍女孩的臉，對方一點反應都冇有，看來被嚇得不輕。
“重死了。”
許肆小聲吐槽。
她費勁地扶起女孩，本來她的腿腳就因為受傷不方便走路，現在加了一個負擔，讓糟糕的情況雪上加霜。
“哼哼哼，不好了！
老大，她要跑！”
糟糕，被髮現了。
許肆 先是心下一驚，然後反倒如釋重負將女孩放到車尾靠著，她扶著車微微喘氣，鼻翼兩側己冒出薄汗。
逃跑時還帶個小麻煩，真是累死人了。
兩隻豬妖發現異常後，它們很快就竄了過來，一左一右，將位於車尾中間的許肆和小女孩包圍起來。
“你們彆過來。”
許肆故意大聲喊了句廢話，然後趁機將手快速摸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