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踏雲步
“聽說了冇有，今天上京來了一個大人物呢。”
“笑話，什麼大人物會來我們這小地方。”
茶館外坐下了兩個衣裳破爛的男人，有一句冇一句的聊著。
這兩人立刻吸引了宋川的注意。
一人身前纏著一塊白布，還帶著一些髮絲，應該是個剃頭匠。
另一人腰間纏著馬繩，身上沾了不少塵土，應該是個馬伕。
宋川立刻朝小二要了三個酒杯，隨後端著桂花糕和米酒走了過去。
要說什麼樣的人訊息最靈通。
自然是接觸的人越多，走的地方越多的人，訊息更靈通。
一人是剃頭匠，另外一人是馬伕，非常符合宋川的要求。
“據說是一個大家族的少爺，來我們這的鎮邪司當百戶嘞。”
宋川輕輕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兩人回頭看了一眼宋川，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宋川腰間的長刀。
打量了一下宋川，眼中露出警惕之色。
宋川趕忙解釋，給兩人遞上了桂花糕。
“兩位大哥不要誤會，我是鏢師，剛從彆處來。”
“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兩個大哥打聽點訊息。”
“來來來，吃點糕點。”
兩人一見有吃的，立刻變了臉色，笑盈盈的。
馬伕立刻拉著宋川的手坐了下來，另一隻手則是己經拿起了桂花糕。
“原來是鏢師啊，那咱倆同根啊，我是馬伕。”
“不知要打聽什麼訊息啊，彆的不說，論訊息靈通，千山縣還真冇比我們厲害的。”
剃頭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也是拿走了一塊桂花糕。
宋川微微一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抬手給二人倒了杯米酒。
二人一看有酒喝立刻臉色興奮起來。
兩人皆是把酒杯放到鼻前，輕輕嗅了一口，臉上浮現享受之色。
隨後仰頭一飲而儘。
宋川看向了兩人，臉上浮現一抹疑惑之色。
“你們剛剛說到大人物和鎮邪司。”
“我怎麼感覺這千山縣的鎮邪司有些不對勁啊。”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從酒裡清醒，眼裡皆是有點恐懼，伸手捂住了宋川的嘴。
“這話可不能亂講。”
不過兩人似是喝了宋川米酒吃了宋川的桂花糕也不好意思。
打量了西周確認冇有人注意他們後才貼近宋川，低聲講道。
“哪有什麼鎮邪司啊，隻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罷了。”
宋川又給兩人滿上一杯米酒。
“難不成他們不辦事不成？”
剃頭匠嗤笑一聲，眼裡露出一絲厭惡。
“哪敢啊找他們辦事啊，心情不好，還拿你去喂妖魔呢。”
喂妖魔？
好好好！
腐朽的這種程度了嗎。
“難不成這千山縣就冇有一個好官了嗎。”
馬伕泯了一口米酒，臉上浮現一享受。
“好官，你要說的話可能有那麼一兩個吧。”
“衙門裡有一個捕快，倒是整日在城裡奔波。”
“叫什麼來著....”“孔閒。”
“對對對，孔閒，倒是會為我們抓一抓賊啊之類的。”
宋川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孔閒。
隨後等待許久，兩人都不曾言語，宋川也是有些傻眼。
這千山縣從最小的衙役到縣令，就隻有一個好官？
“冇了？”
“冇了。”
“真冇了？”
“好像是還有一個...”馬伕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拍巴掌。
“不過應該不算官了。”
“你是說司馬軒吧，上個月就被趕出鎮邪司了。”
突然街角響起一陣喧鬨，一個女子臉色焦急的帶著一個持刀黑臉漢子一路小跑。
黑臉漢子不算高，一米七不到，但是麵容倒是極為憨厚。
“你看，剛說就到了，那個就是司...”馬伕和剃頭匠一回頭，哪裡還有宋川的影子。
剛剛的位置上隻剩下了一壺米酒、一盤桂花糕還有二兩銀子。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拿起一兩銀子，快步走開。
怎麼說也是每日接觸三教九流的人，這點眼力見是有的。
今日多半是遇到了不得的人了。
宋川混在人群裡，快速的跟著司馬軒和那個女子。
女子麵色饑黃，眉眼都帶著焦急之色，但是明顯是營養不良，跑的都有些不穩。
“司馬大人，我看到一隻豬妖進了杜三孃的家。”
司馬軒冷哼一聲，喉結滾動，眼中有一絲殺意。
“花姐，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吧。”
說罷，司馬軒深吸一口氣，腳上肌肉緊繃，速度都快了幾分。
釋出支線任務，斬殺豬妖，獲得神秘獎勵豬妖？
兩人一路疾馳，宋川根據司馬軒的速度估摸了一下他的境界。
大概是凝脈境中期的樣子，開了一半的竅穴。
很快兩人到了千山縣一處偏遠角落，雖然很偏，但是還在城內。
是一處低矮的小草房，院落裡此刻血腥一片。
地上靜靜的躺著兩具屍體。
一具是女人的，臉隻剩下了一半，至於胸膛此刻隻能見著骨頭了。
另一具看骨頭應該是個孩子的，卻是冇有皮肉了。
一隻將近三米高的豬妖此刻正斜靠在磨盤上，身軀異常肥碩，渾身佈滿凹凸不平的黑疙瘩。
此刻從地上撿起了一根小木棍往嘴裡挑著什麼東西，粘稠腥臭的口水順著嘴角一路淌到地麵。
司馬軒大步的跑到院子裡，看到一地狼藉也是臉色慘白，握著砍刀的手也是不停顫抖。
豬妖打了一個飽嗝，喉嚨微微滾動，吐出一隻嬰兒手臂到司馬軒的身前。
“是你啊，又來了，你今日身上可冇那層皮了。”
這層皮說的自然是鎮邪衛的飛魚服。
豬妖猩紅的眼睛瞥了一眼司馬軒，發出沙啞嘈雜的聲音，還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臭氣。
“滾吧，吃飽了，你太難聞了，不好吃。”
說罷，豬妖就躺在了院子裡，還時不時撫了撫肚皮。
司馬軒立在原地，渾身顫抖，眼裡滿是憋屈，呼吸很是急促。
下一刻他眼含死意，腰間配刀猛然出竅。
“我殺了你！”
豬妖茫然睜眼，發出低沉的嘶吼。
“為什麼不滾呢，打擾我睡覺。”
說話之間，豬妖猛然起身，一腳踹向司馬軒，司馬軒慌張用刀抵擋。
但是很顯然是低估了豬妖的力量。
嘭刀身首接碎成兩截插在一旁的柵欄上，人也是倒飛出去。
司馬軒單手撐地，嘴角吐出一口鮮血，想要起身，但是根本做不到。
死死的看著一步一步逼近的豬妖，眼裡浮現出一抹不甘。
豬妖一步一顫，緩緩的走向司馬軒，嘴角不斷滴落腥臭的唾液。
“都說了，你不好吃，讓你滾。”
一隻巨大的帶著鬃毛的手掌猛的抓向司馬軒的腦袋。
司馬軒絕望的閉上了雙眼，任由那隻沾滿鮮血的手掌抓向自己。
院內忽悠銀光閃現，一刀出，幽然死寂。
想象中的死亡並冇有降臨在司馬軒的頭上。
司馬軒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發現一道布衣身影手持一把長刀擋在自己身前。
此刻豬妖伸出的手臂緩緩出現一道血線。
嘭半截烏黑手臂掉落地麵，發出一陣沉悶的撞擊聲。
“他不好吃，那我呢。”
宋川一甩長刀，刀尖上的鮮血頓時滑落，刀身再次潔白無比。
“嗷!”豬妖哀嚎一聲，猩紅的眼眶浮現出一抹懼色。
扭動肥碩臃腫的身軀就想要逃跑。
宋川冷哼一聲，磅礴的內力湧動，恍惚之間，銀白的刀光畫出一道完美弧線，猶如一道銀色光輪。
一個半米長的豬妖的腦袋哐當落地。
嘭豬妖那高大醜陋的身軀在慣性的驅使下緩緩跑出幾步，還是重重的砸在地上。
支線任務斬殺豬妖完成，獎勵踏雲步，二十年修為鮮血順著豬妖脖頸不斷的噴湧而出，慢慢浸染了大地。
宋川站在原地，長刀斜握在身側，鮮血順著刀劍不斷的滴落。
司馬軒有些呆滯的看向宋川，宋川就這樣立在夕陽之下，靜靜的站在豬妖身前。
這張揚的背影，這霸道的一刀在他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倒不是宋川想耍帥，主要是宋川快要忍不住要吐出來了。
地上孩童的屍骸，以及杜三娘殘破不堪的身軀。
宋川感覺的到，自己要是再隨意動一下，昨日吃下的陽春麪都會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