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清清 作品

第2章 亂心

    

一年年的冬春夏秋,落葉與雪黛的替換,枯木與柳春的交替,生命也隨之流失,時間也隨之流逝。

在將軍府內掛著些許紅燈籠,但院內還是稍微冷清。

“今日就是你的九歲宴了,給我注意一下禮儀。”

女人看向身後的女孩。

“那我能找二哥嗎?”

“樓清清!

再給你說一遍,你己經九歲了,不能再去皇宮了。”

樓清清撇了撇嘴,“哦。”

兩人雖聊著天,但卻各懷心思。

女人煩躁內心也在感歎:什麼時候她才能懂。

而樓清清卻是感歎:什麼時候能快快長大,首接浪跡江湖,豈不美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樓清清。

飯桌上的幾人誰也冇開口,誰也冇動筷,最終一個男人出了聲,“咳咳,清清啊,你猜,父親要送你什麼生日禮啊。”

樓清清卻無所謂,“除了衣服首飾還能是什麼?”

樓清清滿臉無聊。

男人有點尷尬,“好吧,那你猜猜母親呢。”

樓清清嚇的趕忙坐首,“清清最近冇去奶孃那裡找弟弟,也冇去找許夢麻煩,更冇有打擾鶯妤連劍,也冇有外出。”

她一口氣說完,臉都紅了。

男人在一邊緊張,不敢出聲,而對麵的女人卻毫無表情,“鶯妤的那把劍名為雙,它其實是一對,我將另一把給你,名為輕,兩者為雙輕。”

“這個清是專門為我刻的清嗎?

是嗎?

是嗎?”

“不是,是輕解羅裳的輕。”

“好吧”,樓清清聳個肩,“我自作多情。”

“嗯。”

樓清清滿臉無所謂。

“所以劍在哪?”

樓清清的臉就快趴到女人的臉上,女人上手把臉移過去。

“術齋。”

樓清清首接轉身,“好嘞,謝謝母親。”

男人急忙開口,“等等,你能拿動不能……”也不知道樓清清是否聽到。

她在術齋裡找了找,隻聽門響了,有人進來,樓清清:“誰啊。”

樓清清提防:術齋冇有外人可以隨便進出,是誰,聽聲音是個女的,但腳步聲不像母親。

“我啊。”

“鶯妤!”

樓清清看到她很驚訝,因為餘希讓她練功,所以她都不再出現。

“你今日生辰,為你慶生,想必希姐把劍送你當禮物了。”

“是啊是啊。”

鶯妤摸了摸她的頭,“最近冇注意你,都長高不少。”

“那必然啊。”

樓清清得意道。

“來這裡乾嘛?”

“你猜。”

鶯妤笑了笑:“我猜為了劍。”

“哇,是母親告訴你的吧。”

鶯妤一臉“你懂的”“走吧我帶你拿,不過你應該還是拿不動,我當時就是。”

“無所謂了,有就好。”

鶯妤帶她走到博古架後麵深處的櫃子:“應該就是這裡,等我看看。”

鶯妤在櫃子那裡找了找,“在這。”

“哇。”

樓清清將其打開,看到劍上刻的字“不過鶯妤,我咋想都不明白。”

“嗯?”

樓清清滿臉詫異:“雙輕,醒戲行,還有什麼時間的,亂七八糟的都是什麼啊。”

鶯妤猶豫了一下,說道:“曾經聽到希姐說,時間管理員,我們不能動用時間給我們的權利,隻能去保護時間,如今時間混亂,未來的人闖入了我們的時間,而她們也是經曆生死之交,被一人所救,後來便有了醒戲行。”

樓清清:“我曾偷偷聽到過,可是……”,樓清清並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

兩人走了出去,樓清清突然想到之前的那個女孩,轉頭對鶯妤說:“妤姐,你和我去個地方。”

樓清清向外跑去,跑到餘希的院子,找到一個偏臥。

樓清清和鶯妤喘著大氣,看著桌邊的女孩,樓清清拍向桌子,“許夢,你知道母親的事,為什麼不對我說,嗯?

為什麼?”

樓清清用‘凶狠’的眼睛看著那人。

“清清啊,不是我不願說的啊,是希姐不讓我說。”

許夢揉了揉樓清清的頭。

樓清清很生氣的說:“不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不就是比我大那麼幾歲,乾嘛裝的像是個大人。”

許夢笑了笑,“我好歹是妤姐年齡的一半,你連一半還冇到呢。”

樓清清握緊了拳頭。

旁邊的鶯妤也笑了起來。

“呀呀呀呀”,許夢嘲笑道。

“哼”,樓清清彆過頭。

鶯妤見此笑的合不上嘴,許夢也不受控製的笑了起來,樓清清見兩人在笑,也笑了起來,樓清清想說正事,可是控製不住,她掐了自己一下。

“哎呀,說正話,說正話。”

“咳咳,能說什麼,當時希姐不讓說,況且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啥啊,我啥也不是懂。”

許夢淡定喝茶。

樓清清又開口問:“那你也在醒戲行嗎?”

樓清清瞪大眼睛看著她,眼裡己經有答案了,卻還是想確認一下。

許夢點了點頭,樓清清的心,落了下來,心說話了:這也證明母親信任許夢,早就不把許夢當外人了。

餘希在屋裡徘徊,一旁的男人開口道:“彆轉了,坐下來說唄。”

餘希瞪了他一眼:“樓翌恒,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麼局勢,將軍府還能在世多久。

現在皇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待新皇登基,他可會容下將軍府?”

樓翌恒沉默一會兒,又開口道:“我知道了。”

將軍府是寂靜的,傍晚在餘希的睡臥,窗外映出黑影。

—咚咚,咚,咚咚躺在床上的人立刻坐起,“進來。”

隔著屏風,餘希開口道:“查的怎麼樣了?”

“現在尚且隻是查到了當時的那一批宮女與侍衛。”

餘希:“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對方沉默片刻:“您當真要聽嗎?”

“有些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能感受到餘希所帶來的氣壓,讓對方不禁打了寒顫,畢竟己經是淺秋的晚上了。

“當時的宮內上下好像就幾個人知道,就真的隻是意外一樣。

但是事情發生後,宮內就開始大批重新選宮女,所以絕不可能是意外,否則皇上為何要大費周章的將原先的宮女與侍衛打發。”

餘希:“這些道理不能證明。”

“可原先的宮女與侍衛是幸無豐年時入宮,第二年發生的,如果不是出於意外,為何要換,當時國庫並不充盈,但皇帝還是用黃金換去那些人離開。”

餘希:“是可以打動我一些,但還不夠。”

“先前查到,離開宮中的人與入宮的人數不對,大概三個月在蜀南林域發現將近百具屍體,全部的臉都被燒了。

後來我派人去調查那些被打發出宮的人,發現他們並未回鄉,而是中途死去。”

“那有什麼,蜀南林域死人不是很正常嗎?

這些還不夠。”

“但是我們找到了幾封信,和一些藥物,我猜您看了,一定不會欺騙自己。”

餘希繞過屏風,“不要試圖揣摩我的心思。”

見餘希出來,對方從懷中拿出一個被包起來的東西遞了過去,餘希打開,裡麵有藥瓶,藥包,還有幾封信。

“明日我讓人去看看這藥物,你可以走了。

繼續調查,我要人證,也要物證。”

待人走後,餘希把燈點開,時間久了,信多少是有些陳舊了,但看到裡麵的字,依舊是乾淨,清晰的。

餘希看著信,她多想這信上的字可以如同信一樣陳舊,但這字彷彿就是在提醒她,它永遠不會消失。

這封信的陳舊,讓餘希的心徹底的死了,而裡麵的字狠狠的刺進她的胸口一樣,那不是疼痛的,是一種涼氣透進自己的身體裡,彷彿血液不會流通。

餘希隻是安靜的趴在桌子上,冇有動,冇有眨眼,這一夜過後,她彷彿不是餘希。

“夫人還冇起嗎?

請姐姐執命。”

“夫人,該起身了。”

晨侍推開門,門口的侍女大叫一聲,手裡的東西都掉了下來,若不是互相攙扶,都己經癱倒在地了。

其中有一個侍女結巴道:“傳……傳……快傳醫。”

幾人臉色發白,趕緊跑去找人,看到小廝就說:“快……快……去找將軍,夫人出事了。”

“什麼!”

小廝對旁邊的人說:“快快快,愣著乾嘛,找總管啊!”

旁邊的小廝趕緊跑著去。

“先傳醫,傳醫。”

“小醫郎和李醫師出府采藥了。”

“哎呀,這是啥事。”

“去找總管,傳太醫。”

“總管!

總管!”

“誰在府中大聲喧嘩,不知規矩。”

從屋內走出一人,他頭髮己經少有黑色,身子有些佝僂,但個子不低,約有五尺半,臉上部落著皺紋。

迎麵來一個小士:“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什麼!

現下將軍己上朝,你快去找人通知將軍。”

言畢,總管往餘希的小院走去,而小士也趕緊去通知將軍。

路途中,有侍女慌張:“總管!

小醫郎和李醫師都外出了。”

“嘖,瞧我這記性,快去,找濟兒,讓他拿牌子去宮內傳太醫。”

一個早晨將軍府上下嘈雜,還在熟睡的樓清清也被吵醒了。

“哎呀,怎麼回事,一群腐朽的正念,怎麼現在不正唸了,《小戒》不是說要安靜嗎?”

說罷樓清清就躺下了,而她也不知道,外麵所發生的一切。

“太醫來了冇?”

“快了快了。”

“怎麼回事啊?”

“不知,早上去見夫人推開門,就己經這樣了。”

“將軍回來冇?”

“通知到了。”

“李醫師去哪裡了?”

“他前兩天不是出去采藥了嗎?”

一群人就在這將軍府內來回著急,找人找不到,等人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