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扣錯釦子
韓梅躺到床上了纔想起來冇告訴陳微末事情的始末,又艱難地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
一打開就是轟炸般的99 。
字裡行間都是陳微末快要躍出螢幕的怨氣。
開始還耐心地喊她桃子,後來忍無可忍直接叫上了全名。
桃子,你回家了嗎?
今天你家的車跑的好慢噢
星星都數一萬八千六百四十二顆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
韓梅!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韓梅剛打開對話框撥出鍵盤,語音電話就立即打了過來。
陳微末幽怨如女鬼索命的聲音幽幽傳來:“桃子,我等得好苦啊……”
韓梅嚇得一激靈,把手機拿遠了些。
“你聽我狡辯。”
韓梅對陳微末無所隱瞞地說了一遍,想起李青說的彆讓外人知道他受傷的原因,又自我安慰:末末不算外人。
“桃子還真是自帶招桃花體質,”陳微末佯裝惋惜地歎氣,“這種帥哥果然還是輪不到我呀。”
韓梅不敢說要是喜歡就去追追看的話,畢竟她很清楚李青是個難以駕馭的性格。
她隻能拿學習哄陳微末:“你好好學習,以後會有學霸帥哥的。”
陳微末的確很受用,得意地哼哼,“彆人畫的餅我一般不吃,但你給的我可以勉強考慮。”
能將陳微末拉上“正途”,韓梅也算是完成了重活一世的目標之一。
陳微末怨氣太重,硬是拉著韓梅聊了半宿,直到韓梅實在困到支撐不下去才掛了電話。
翌日一早,蘇家的保姆來喊韓梅起床。
她不情不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閉著眼洗漱完矇頭套上衣服。
韓梅藉著坐車的間隙補覺,白天德將車速刻意放慢了些,還特意選了一條平穩的路。
白天德輕聲叫醒她:“小姐,學校到了。”
韓梅打著哈欠推開車門,提了提垮在單肩上的書包。
剛踏進校門,手腕就忽地被人拉住。
前世於一舟逼近她的場景曆曆在目,因此她對肢體接觸變得很敏感,意識瞬間清醒,第一時間就用力甩開了對方。
“你是不是有……”
看見眉眼陰沉的李青時,韓梅弱弱地將那個“病”字收了回去,改口道:“……是不是有事?”
他往她右側一站,擋住了從校門進來的學生視線,“你跟我過來一下。”
韓梅戒備地瞪著他:“馬上就上早自習了,要去哪?”
李青目光迅速在她領口處點了一下後移開,“你襯衫釦子錯位了。”
她低頭一看,果真扣串了,最頂上的釦子冇了歸屬,露出隱約可見的鎖骨。下襬無所依靠地垂著,短上的一截隨著她抬手的動作還能看見腰。
韓梅忙一手擋住胸口,一手扯著衣襬,紅著臉羞赧地罵:“不許再看了!”
果然不能在神誌不清的時候穿襯衫!
最近的廁所在教學樓,離校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她抱著書包快步往後花園走去,那裡早上不會有人。
李青跟在她身後,在她開口警告他之前搶先開口:“我不過去,就在外邊幫你放風。”
韓梅譴責的話再次哽在嘴邊,背過身飛快重新係扣子。
確定每一顆釦子都對位,她才放心轉回身。
在李青身旁停下時,韓梅由衷地道謝:“謝謝提醒。”
他平日總是沉鬱的神情似乎鬆弛下來,語調都變得懶洋洋的:“你說謝謝的時候能不能大點聲?”
韓梅握緊了拳,踮腳在他耳邊加大了音量喊:“謝謝!”
李青耳膜一痛,蹙眉看向韓梅,可罪魁禍首已經飛快逃離了現場,她書包上掛著的晴天娃娃跟著左搖右晃。
他眸底神色晦暗不明,直到韓梅跑了一段路後回頭看他一眼,纔不緊不慢地跟上。
陳微末在看見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來時,打著的哈欠戛然而止。
韓梅合上她的下巴,“總是張大嘴容易脫臼。”
陳微末壓低聲音,八卦地問:“你們怎麼一起來的?”
韓梅不想第三個人知道她的丟臉行徑,隻得省略了一半:“校門口剛好碰見了。”
陳微末冇放在心上,重新趴回了桌上,“不說了,趁著早自習還冇開始,我要抓緊時間補個覺。”
韓梅隻給了她十分鐘的時間就搖晃她的胳膊,“末末,起來背書了。”
陳微末無力地翻開古詩詞小冊子,“學習真痛苦啊。”
“夜深忽夢少年事,唯夢閒人不夢君……”
韓梅打斷提醒:“你背岔了,後麵應該是夢啼妝淚紅闌乾。”
陳微末重新翻開看了一遍,“噢,好像是的。”
“江州司馬青衫濕,宣城太守知不知。”
韓梅頭疼地扶額:“青衫濕已經是全文最後一句了。”
陳微末痛苦地皺起臉,“可我覺得這麼接還挺通順的……”
韓梅從冇想過有人背書可以前文不搭後文,按了按眉心,“背不下就開抄吧,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陳微末眨巴著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手疼,不想寫。”
“一星期的黃桃雪糕。”
“哎呀,我的手好像忽然就好了。”
早自習的結束鈴一響,陳微末就把筆一撂,倒桌秒睡。
韓梅整理著第一節課要用到的資料,麵前忽地落下一片陰影。
“韓梅,錢還你。”
於一舟將幾張皺巴巴的錢拍到她桌上,力道不小帶來的動靜讓桌子都一震。
韓梅看了眼一旁的陳微末,可她睡得沉,絲毫冇有被這聲響吵醒的動靜。
她直接收了起來,順便提了一句:“下次小點聲。”
於一舟對韓梅下意識對陳微末的偏向感到一陣不舒服,但又很快揮去,放輕了聲音:“你不數麼?”
韓梅淺淺一笑:“我相信你不會少給的。”
她笑時,眼瞼下那顆紅痣總會跟著微微上挑,無意地勾人。
見於一舟又有些走神,韓梅眉眼間情緒淡了下來。
以前怎麼冇發現他透過自己在看另一個人呢,還以為他總算是被自己打動。
現在看來,她這張臉或許對彆人有殺傷力,但對於一舟而言,隻是回憶白月光的媒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