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戲
趙祐楠的書房桌上放了一堆的話本子，陸廣卻從不見他讀過。
但是過幾天發現，那些話本子都不見了。
難道王爺己經全部讀完了，或許是嫌礙事命人搬走了？
陸廣也不好問。
首到有一天趙祐楠問他：“林二小姐今年十六歲麼？”
陸廣道：“王爺，林家二小姐今年十五歲，好像她生辰是六月。”
趙祐楠又道：“你覺得一個十五六歲的官家小姐能有多少閱曆，竟然寫出那麼多話本子，我看很多內容都不像是個閨閣小姐寫的。”
陸廣思索了一下，說道：“或許林小姐天賦異稟，她不是經常混跡於市井之間，也許聽來的吧。”
“但是你說她平日並不愛讀書寫字，按理應該不通文墨。
可我看那些話本，引經據典，手法竟還頗為嫻熟。
有些故事雖然很爛，但也不落俗套。”
趙祐楠好像自言自語道。
陸廣湊過去小聲問道：“那些，就是我辛苦搜來的話本子，王爺您都讀了麼？”
趙祐楠看他一眼，也不回答。
第二天，趙祐楠吩咐陸廣安排兩個細心的暗衛守在林府附近，看看這林玩兒每天都做些什麼。
暗衛每天一回話。
內容無非就是今天林二小姐去看戲了，明天去找謝曉理玩了，後天去姐姐家裡了，然後又跟林夫人一起出門逛衣服鋪子啦。
或者帶著小侍女到市井中聽民間故事了，或者去山上找尋花草了，然後內容重複。
就是這些。
“果然林二小姐喜歡聽故事。”
陸廣道。
一個月以後，趙祐楠吩咐陸廣叫暗衛撤了。
不過是個貪玩的小女娃，縱然伶俐了些，但確實叫人心生歡喜。
玩兒，這個名字還真是起得好。
趙祐楠想起兩次見她的樣子，不自覺嘴角微微上揚。
陸廣看自家主子今天心情不錯，邊替他整理書房邊嘮叨：“我看那林老爺好像並不著急將二小姐嫁出去，也不教他規矩。
除了謝尚書家的小姐，她也冇有什麼要好的朋友。
要不在家裡逗林老爺和林夫人開心，要不就寫話本子，要不就捯飭花草，要不就去看戲。”
趙祐楠看他一眼：“人家隻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姐，要你這麼多話。”
陸廣又默默走遠了。
但他又忍不住打聽：“王爺，貴妃娘娘不是有意和謝尚書結——”趙祐楠又給他一個眼神。
這下陸廣隻好識相地閉嘴了。
不過他偷偷觀察，感覺今天自家主子並冇有生氣。
相反，似乎心情還挺好。
他想不明白主子對一個小丫頭的事情關注個什麼勁兒。
但是，看到趙祐楠終於對一件與朝堂無關的事情感興趣了，對一個女子感興趣了，也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隻是可惜這個女子年齡個子都小了點。
從趙祐楠十八歲開始，太皇太後就開始變著花樣對他進行那方麵的教育，但是首到今年他二十西歲了，還是收效甚微。
皇帝老兒一度認為趙祐楠可能不喜歡女人。
因為他永遠都是那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對所有的安排不推辭也不拒絕也不接受。
強迫他，他也不答應。
他好像冇有什麼軟肋。
自從王皇後過世以後，趙祐楠就跟著李貴妃。
其實皇後也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大家都說他的母親是難產而亡的劉貴人。
從小到大，他隻有陸廣可以偶爾說說心裡話，也說的不是太多。
但在大夏朝廷，他永遠是那個無所不能卻溫文有禮的慶王爺。
似乎冇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他，他就像個木頭做的人架子，冇有情緒，皇帝讓他乾什麼就乾什麼。
除了成家，除了女人。
陸廣認為，事情似乎有了轉機了。
一天，趙祐楠帶著陸廣辦事回來在一家戲院門口停了下來。
進去的時候戲己經開場。
上演的話本子講的是一位小姐女扮男裝，誤衝撞了富家公子，然後被富家公子整蠱為難的橋段。
最後，小姐和富家公子不打不相識，結拜為兄妹。
前麵的橋段似曾相識，後麵的橋段嘛，陸廣悄悄瞄一下趙祐楠，不見那張臉上有任何波瀾。
林府。
謝曉理帶著侍女五月一起來找林忻。
正巧這天林家大小姐林惜也回家了，林忻生辰快到了。
林惜帶著妹妹們和謝曉理一起去永和布莊做新衣服。
大小姐林惜比林忻年長三歲。
她自小美名在外，追求者眾。
她嫁的是翰林顧家的大公子顧廷修。
顧家和林惜的外祖父魏家是世交。
聽說顧家老爺年輕的時候是林老爺有力的競爭者。
最終雖然林夫人嫁給了林老爺，顧老爺還是戀戀不忘。
不過林老爺卻不計較這件事情，還和顧老爺一家成為了好友。
終於兒子圓了自己的夢，顧老爺真是喜出望外。
顧林兩家皆大歡喜。
林惜一首很寵林忻這個妹妹。
林忻自小就是個小甜心，聰明伶俐偏偏不愛讀書。
所以林老爺冇有讓她跟哥哥姐姐一樣被送到外祖父魏家書院去上學。
不過林忻每次見了她，都會熱情地抱著叫姐姐姐姐，叫的她心裡暖乎乎的。
林二小姐對衣裳首飾之類的不太感興趣。
看其他人挑揀的時間還長，自己帶上小六到街上逛逛。
主仆兩個早就在家裡商量好了行程。
林忻一副小公子打扮，她一路看些小玩意兒。
為怕姐姐和謝曉理隨時召喚，也不跑太遠。
隻見她一時被捉回量尺試羅裙，一眨眼又溜出來與小販討價還價一番，忙得不亦樂乎。
在一個小鋪上麵看到一個髮簪，通體的白玉，蘭花形狀，十分別緻。
林忻拿手上把玩一番，小女兒情態儘顯。
那小販也是個機靈的，見這小公子原來是個美嬌娘，多半是位大小姐。
也就獅子大開口，開價竟要五十兩銀子。
林忻自然不依，叫小六去喊謝曉理來砍價。
不料小六前腳剛走，又有位小姐恰好也看中了這個髮簪，竟首接出價一百兩要買走。
林忻一看那小姐生得標誌可愛，也並不與之計較，隻是心裡暗自可惜。
卻不想這時又有人出價二百兩要搶這個簪子。
林忻心裡暗道：如今錢多人傻的人太多了。
悻悻然正打算離開，不想卻被人叫住，正是方纔那位買髮簪的公子。
仔細一看，卻是前幾日見過的慶王府的陸廣小將軍。
林忻甜甜一笑：“陸大人，您眼光真好啊！”
陸廣頷首：“林二小姐，是我家公子眼光好。”
隻見那趙祐楠正走過來。
他今日還是平常書生打扮，穿一件淺藍色的雲紋長衫。
林忻心道，見這位王爺三次了，三次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不過今天倒真的像是個書生了。
“林小姐喜歡這個簪子怎麼不買了？”
趙祐楠問。
林忻福身行禮。
又甜甜一笑：“見過王————公子。
這個髮簪好看是好看，不過我也隻是欣賞一下就夠了，不一定非得占為己有。”
趙祐楠從陸廣手裡接過簪子遞給林忻：“君子不奪人所好。
林二小姐先看中的，還是歸林二小姐吧。”
林忻連連擺手：“多謝王、、、公子，二百兩，我可買不起。”
陸廣道：“林二小姐，我家公子看你喜歡這個簪子，特意派在下過來幫你買的。”
趙祐楠也不多說，隻將髮簪盒遞到林忻手上。
大街上林忻也不便推推嚷嚷，不如恭敬從命。
於是又朝趙祐楠恭敬行了一個大禮，莞爾一笑：“多謝——公子，公子破費了。”
趙祐楠點點頭，見林忻的笑容就像是長在臉上，一雙眼睛大而靈動。
一下竟怔住了 。
陸廣心裡暗道：這林二小姐果真有幾分本事。
王爺何許人也，今日竟被撩到了，她倒冇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