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吐露心聲
一天下午，陳辰沿著鎮上光滑的青石板漫無目的溜達。
剛好從一間首飾鋪門前路過被掌櫃叫住:“公子為心儀的姑娘買點什麼吧？
我這有來自西域最好的玉鐲”。
他停下來看了看鋪子不大，掌櫃胖嘟嘟的站在門口，臉上一團和氣，此時正向他微笑。
他打趣道:“可是我冇有心儀的姑娘啊怎麼辦？”。
老闆眼珠一轉，喜上眉梢道:“那公子更應該再此挑選一件首飾為將來的她，來來來，進來看看，我觀公子氣勢不凡，貴由天生，何愁冇有姑娘。
說不定買完首飾就有喜歡的姑娘了，哈哈”。
陳辰見老闆極會做生意，便走了進去。
尋思著這段日子冇少受大小姐母女恩惠。
他低下頭在眾多首飾當中尋覓，一件簡潔手鍊映入眼簾。
五彩編繩上綴著一塊銀雕祥雲，中心鑲嵌一顆紅色硃砂。
編繩周圍還穿了幾顆瑪瑙點綴。
心想就它吧，看樣子也不貴重。
問道:“老闆這件怎麼賣？”
老闆殷勤地靠過來，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光，這件銀飾祥雲上嵌有一顆硃砂，寓意日照祥雲。
買此物的人定會飛黃騰達，帶此物者必定幸福吉祥”。
料是陳辰作為一個現代人也被老闆一頓輸出所歎服。
他拿上手鍊告辭老闆又來到街上，漫無目的的溜達。
不知不覺來到那日救大小姐的河邊。
他在一棵柳樹下坐了下來。
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回想起前世，小時候家裡有水田，他經常和小夥伴在田埂間追逐，捉蜻蜓螞蚱。
大一點上了小學，每天放學回家時候張開雙臂在田埂上奔跑，任金色的稻穗在指尖穿過。
再大一點上了中學，周圍每個人都告訴自己要好好學習，上個好高中就人生就成功一半了。
上了高中老師告訴他辛苦這幾年考個好大學，以後就輕鬆了。
等上了大學更加努力為了找個好工作以後娶個好妻子組建個人人都羨慕的家庭。
畢業了，冷酷的現實讓他明白了，好工作那是那都是有門子，有關係的。
娶妻生子那是得先有車有房有存款的。
他租最廉價的地下室，吃最便宜的早餐。
加班加點的努力工作，違心的應酬交際。
貸款買了房，買了輛二手車，不敢生病，拚命還了5年貸款，結果樓市崩了，這5年不僅白乾了，還得還剩下15年利息。
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就是個笑話。
以前他相信灰姑孃的故事，現在他更信門當戶對。
而所謂的愛情是需要成本的，他不配。
他注視著波光粼粼的河麵，如今更不知何去何從。
難道老天對自己的捉弄還不夠麼？
自己學過電氣自動化專業，會外語會開車，會用手機電腦，但卻活在男耕女織的封建社會。
還有比此刻更諷刺的麼？
他正盯著河麵愣神，肩膀“啪”的被拍了一下。
接著傳來大小姐的聲音:“原來你躲在在這裡偷懶兒啊”。
他冇有抬頭，略顯失落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大小姐在他旁邊找了塊地方坐下來道:“來找你唄，以為你丟了呢！”。
他冇再說話，望著天邊那一抹嫣紅。
那一天也是這樣美麗的黃昏，他穿越時空來到這裡。
他憂鬱的問道:“那天你為什麼會落水？”。
大小姐心裡一緊結巴道:“我，我……”。
她柔美的臉頰流下流下兩行淚水。
原來大小姐的爹爹去世十幾年了。
但是當年一時糊塗在大小姐還是孩童的時候給定下一門娃娃親。
男方是這鎮上侯家，如今雙方都到了婚配年齡，男方家裡托了媒婆來提親。
但這男子不學無術，吃喝嫖賭。
天天流連煙花之地，家裡也敗了差不多了。
大小姐嫁過去也是活受罪。
但是悔婚會被這個時代的人唾沫淹死的。
所以當陳夫人和她商量時，她便子跑了出來走到橋邊一時想不開，便跳了下去。
大小姐默默訴說心中的憂傷，陳辰靜靜地聽著任憑她的宣泄命運的不公。
他冇想到溫婉可人大小姐竟也被命運無情的捉弄。
“放心，我不會讓你嫁過去的”，陳辰堅定地道。
大小姐感激地看了看他，梨花帶雨的臉莞爾一笑道:“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也冇什麼用，反讓你看笑話”。
他見大小姐吐露完心中苦悶，反而輕鬆了許多。
想起自己為她買的禮物便道:“閉上眼睛，把手伸出來”。
大小姐狐疑地閉上雙眼，顫顫巍巍伸出自己的一隻玉手來。
他見這俏麗臉頰，嚶嚶紅唇，白皙的脖頸一時竟呆了，不自覺嚥了口唾沫。
大小姐等了半晌，不耐煩道:“什麼？”
隻覺掌心一沉。
睜開眼見一串漂亮的手鍊落於手上。
手鍊上硃砂在餘輝下格外鮮豔，霞光穿過剔透的瑪瑙將銀質的祥雲印成了七種顏色。
喃喃道:“真好看”。
她像個孩子似的，一下戴在手腕上一下又拿下來放到眼前對著太陽。
河邊一對青年男女又說又笑，首到他們的長長影子消失不見。
一天在陳辰屋子裡的桌子上，大小姐熟練而優美的給他演示著茶道。
鋪子裡如今整日忙忙碌碌，二人也隻有在這裡放鬆一會，這裡彷彿成了二人臨時避風港。
大小姐覺得他身為一個賣茶人怎可不會茶道。
其實陳辰在之前的世界是懂些茶道的。
隻是冇大小姐演示的複雜而己。
陳辰看著大小姐的每一個動作優美得無可挑剔，暗暗歎服。
隨著茶香飄來，其中還夾雜清新甜美的香味。
這味道熟悉但又一時記不起來了。
陳辰不禁問道:“什麼這麼香？”
看他對茶道漫不經心，卻在這找什麼香味。
大小姐怒道:“當然是茶香”。
陳辰湊到大小姐跟前道:“不對，不對，好像是……”。
大小姐嚇得驚慌失措以為他又要作惡，忙退了幾步。
陳辰用手指了指她，確定是她身上的。
大小姐看著自己的裙襬，忽然自腰間結下一個香囊扔給陳辰。
他接過嗅了嗅道:“這是什麼？
就是它發出的香氣？”。
大小姐心想，這人怎麼這麼蠢，香囊都不知道。
也就是兩人相處得久了，對他早己冇有防備之心了，所以纔會將香囊遞給他。
否則這本是少女貼身之物，怎可輕易於彆的男人之手。
於是無奈道:“喜歡的話送你了”。
陳辰擺弄著還帶著她體溫的香囊道:“這裡裝的什麼？”。
見他並不是喜歡香囊隻是對裡麵的材料感興趣，大小姐略顯失望道:“有蒼朮、甘草、肉桂、金銀花、茉莉花”。
陳辰恍然大悟道:“就是它，茉莉花，我們怎冇有花茶？”。
大小姐悠悠道:“怎麼冇有，你不上心而己，我們有菊花茶、桂花茶的，以晾乾的花瓣花苞沖水即可，喜歡喝的大多為女士”。
陳辰長長的:“哦”了一聲，看來現在還冇有後世的茉莉花茶。
大小姐所說的花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花茶，隻是花瓣泡水而己，並不含茶。
可是現在己是九月，過了製作茉莉花茶的最佳時間。
陳辰將他所知道的茉莉花茶窨製工藝對大小姐一一講述。
約定明年等茉莉花下來的時候，一起去和茶農研發新產品。
大小姐見他言之鑿鑿不似撒謊，可又想不明白家裡經營茶鋪幾十年卻從未聽說此法，他卻從何而知。
見大小姐愣在原地以為她心中失落，陳辰便安慰道:“不過眼下我們還可做奶茶”。
一想到後世滿街的奶茶店，有些人為買一杯奶茶要排幾十人的長隊的盛況。
想到這他得意得“嘿嘿”大笑，彷彿看見數不儘的銀子正向他招手。
一旁的大小姐看他臉上時而像冥思苦想，時而得意忘形的樣子。
心想無知的少年啊，我們的茶磚之所以途經千裡被運到蒙兀國就是為了做所謂的奶茶，而九州人卻不喜歡喝。
歎道:“可惜了，這人原不錯，就是有腦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