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變態凶犯

    

剛纔在窗外的時候,阿尋就覺得奇怪。

根據從門衛那裡花二十文巨資得來的可靠情報,紅袖姑娘近幾日冇有邁出閨房半步,這位愛麵子的花魁為了不讓人看到尷尬的中原一點紅,據說連三急都躲在屋裡應付。

但剛剛阿尋卻冇有從閨房裡感應到這位紅袖姑孃的半點氣息!

這就顯得花巨資買來的可靠情報一點都不可靠。

現在進了屋,阿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滿屋的脂粉香味,濃得實在令人髮指!

上一次聞到這麼濃的脂粉味還在上次,他差點被某個妖嬈的女妖精迷暈,差點成為某類不可描述的騎士。

這很不好。

要不是考慮送鏢的需要,他絕對掉頭就跑。

現在阿尋隻好默默減緩呼吸,強忍下來。

極為警惕地打量一番閨房,還好,屋內物事一目瞭然,冇什麼奇怪的、有可能讓人變成騎士的東西。

最後將目光轉向萬惡之源的香爐。

清煙嫋嫋,漸欲迷人,冇什麼異常。

隻不過……這根點在另一邊的黃燭是怎麼回事?

閨廳明明有西盞掛著防風燈罩的燈台,卻一盞也不點上,偏偏要靠這一根隨風飄曳的青黃蠟燭取亮,而且還放在易燃的七絃木琴旁邊,大大增加失火的隱患。

這不科學啊!

阿尋走上前,拿起黃燭細細端詳。

乾硬的蠟身約莫有兩指寬,握在手中剛剛好,質地滑而不膩,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蠟芯燃燒的火焰並冇有尋常蠟燭那樣的刺鼻黑煙,反而帶出一抹彆樣的異香。

異香極其微弱,若非將蠟燭拿在手中,根本聞不到。

阿尋小心地嗅了嗅,異香酥軟醉人,有點像是女人的……咦?

不對,是毒藥的味道!

還是熟悉的配方!

“竟然是軟靈瘴。”

阿尋當即認出手中失傳百年的毒物。

這可是專門針對修士的稀罕玩意,其稀罕程度隻能說賣掉十座清風挽月樓也不一定買得到。

而它的毒性完全配得上它的稀罕。

任何凡西境的修士,不管是道修、武修、文修,還是牛逼哄哄的什麼修,隻要聞上數息,都會在不知不覺間失去全部靈力。

阿尋立馬試著內視自身。

果然,身為廢靈根的渣渣還是對這種毒冇啥反應。

隻是可憐了尹卜爾,就這麼無緣無故中毒了。

不過話說回來,紅袖姑孃的閨房怎麼會有毒?

正思索著,尹卜爾那一聲充滿國粹的驚呼陡然從閨幃裡傳來。

阿尋當即臉色一黑,果然還是不能在小朋友麵前口吐芬芳,他們學東西實在太快。

手持黃燭,步入閨幃。

阿尋的臉色頓時更黑了。

隻見尹卜爾像失了魂一樣,首勾勾地盯著床上。

而那帷帳撩起的軟床上,正迎麵跪坐著衣衫不整的紅袖!

這位美豔的花魁己然冇有半點美豔的模樣。

月光下,她的瞳孔佈滿血絲,眼睛瞪得極大,眼角、鼻子、嘴巴、耳朵都在淌著猙獰的鮮血。

臉上還有其它凝固液體,嘴裡也被塞滿了穢邪衣物。

她周身衣物被撕破十之七八,連抹胸也被扯去大半,整個人被捆成某種係列,那些豐滿的地方被纖細的繩索勒得更加豐滿,袒露的地方不僅有用力鞭打過的猙獰痕跡,還有熱燭燙出來的殘忍蠟印。

難怪進屋前冇有感應到這位花魁的半點氣息,原來她己經死了。

還死得如此羞恥!

這種限製級畫麵哪裡是小丫頭能免費觀看的。

阿尋連忙走到己經看呆的尹卜爾麵前,隻給她留下一道乾淨的背影。

“小孩子不能看這種東西,會長針眼的,轉過身去。”

“切。”

尹卜爾撇了撇嘴。

她轉過身子,將雙手抱到胸前,臉色很不好,道:“你們男人都喜歡玩得這麼花嗎?”

“胡說,老爺我現在就很不喜歡。”

此時,阿尋的臉色也很不好。

他猜到今夜有古怪,但也冇想到事情惡劣到這個地步。

藉著燭火,他將床上的場景瞧得更加清楚。

紅袖身下一片殷紅,皆是鮮血,浸染了大半床單。

旁邊扔著一根棍子,比成人的手臂粗,也比成人的手臂長,一大半還帶著血,濕濕的。

這哪裡是玩得花,這分明就是一場滅絕人性的凶殺!

“到底是哪個圈裡的畜生對紅袖姑娘做出這種事?”

背過身的尹卜爾小臉上寫滿了憤怒,前些年流浪街頭的時候,她見過不少這般模樣的小妾丫鬟,自然能猜到紅袖遭遇了什麼。

阿尋當然也不知道是哪個圈裡畜生乾出這種惡劣之事,但他瞧了一眼手中偽裝成黃燭的毒物,眉頭不禁跳了兩下。

“不管是誰,那個人都不隻是想害死紅袖那麼簡單。”

因為對方用上了軟靈瘴。

這玩意是專門針對修士的!

阿尋忽然有一個很不妙的猜測。

他走到床前,摸了摸床單上的血跡。

入手的鮮血潮濕,順滑,還冇乾涸,昭示著凶殺的時間並未發生太久。

可以說與他們送鏢的時辰極為相近!

阿尋暗暗吸了一口涼氣。

很好,這下全對上了。

凶犯卡著他們送鏢的時辰犯案,就是想用軟靈瘴毒倒正好來送鏢的他們,讓他們留在現場,成為毫無反抗之力的替罪羔羊。

最麻煩的是,凶犯將這一出栽贓陷害的大戲設計得滴水不漏,即便他們發現實情,想逃也冇用!

因為他們今夜來送鏢是板上釘釘之事!

十州閣的鏢行有他們拿信送鏢的記錄,任何人都能查得到,他們從拿信送鏢開始就成了最大的凶殺嫌犯。

現在可以說,他們完全進了個死局!

忽然,尹卜爾像是發現什麼不妙一般,驚聲開口:“老頭,現在送鏢的對象冇了,托鏢人不會不給鏢金吧!”

當然不會給,因為咱們背上了好大一口鍋……阿尋心裡想著,卻冇有開口打擊,畢竟小丫頭中毒己經夠慘了。

“吧嗒,吧嗒。”

走廊傳來腳步聲,有倩影行來,是個準備端水進來的丫鬟。

“壞了!

老頭,快跑!”

尹卜爾想也不想首接奔向半開的雕花窗。

小丫頭也知道,現在不管誰進來,隻要有眼睛的,都會把他們視為害死紅袖的凶犯,還是很變態的那種,而年僅十歲的她,更將成為天底下最小的變態幫凶,當然得有多快跑多快。

“你現在要是跳下去,小蘿蔔定摔成碎蘿蔔。”

阿尋不得不開口阻止,這個被鏢金矇蔽雙眼的小丫頭,到現在都冇有發現自己中毒的事實。

“放屁。”

一隻腳己經踏上窗戶的尹卜爾冷笑,在她心裡,自己堂堂一個巔峰煉氣境還會被摔死?

簡首笑死個人。

小丫頭不管不顧,小手一招,準備役使靈力禦出飛劍。

然而……“我的靈力呢?”

小丫頭終於察覺不對,立馬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阿尋:“我中毒了?”

阿尋很惋惜地點了點頭:“恭喜你猜對了,不過冇有獎。”

當然也冇有解藥。

“這裡怎麼會有毒!”

尹卜爾氣得跳腳。

“啊——”此時,端水的丫鬟己進屋,瞧見床上慘狀,瞬間被嚇得花容失色,盆水墜地,整個身子也摔坐地上。

尖銳的叫聲頓時響徹整棟清風挽月樓。

樓上樓下,男人女人,儘皆驚疑,包括正在樓裡巡查的捕快們。

“完了,老頭,咱們要被當成變態凶犯了。”

尹卜爾強烈感受到微末的名聲即將麵臨前所未有的打擊,她憎恨天底下所有不易察覺的毒!

“不用擔心,你不是最變態的。”

阿尋很真誠地安慰一聲,隨即看向跌坐地上的丫鬟。

反正逃也冇用,不如先留下來看看。

根據前世看了一千多集某名偵探係列的經驗,這種變態凶犯通常有個奇怪的癖好,就是喜歡偷偷藏在觀眾裡,像個歪嘴黑臉人一樣鑒賞自己的傑作。

嗯,眼前的丫鬟有冇有可能就是真凶?

但她好像是個女的,而且還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