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傀成
葉塵頓給嗆住。
因為師門有令：凡未出山者，一律禁止私自出山。
昨晚為了靈狐溜去魔獸森林，足以讓他吃上三個月的麵壁。
夏語蘭好奇道：“三師姐，昨晚有人拉你去喂血蚊？
是誰啊？
為什麼要去喂血蚊呢？”
葉塵忙將她圍開，壓聲道：“這小娘皮癲的，你倒當真啦。”
冰雲從他身邊穿過，徑首走到兩位師姐跟前拜見，一頭撲入萬茗雪懷裡，撒嬌道：“大師姐，二師姐，你們這次回來能住多久？
我可想死你們了。”
萬茗雪輕撫其發，微笑道：“明天就得下山了，不過啊，今次我們可能會在一起很久呢。”
冰雲一呆：“這是怎麼說？
二師姐你快講明白。”
萬茗雪笑道：“回頭再說，我們先看葉塵的新發明。”
冰雲道：“有什麼好看的，肯定又是一場鬨劇。”
葉塵怒道：“冰雲，你彆老是瞧不起人！
待會見了我的符傀，你可莫眼紅哦。”
冰雲猖狂地嬌笑一聲，怪聲怪氣道：“你這傻小子要是能成功呀，太陽就打西邊出來了！”
萬茗雪擰了下她臉蛋笑道：“你們兩個真是水火不容呢，山上就你們這幾人，還成日家鬥嘴皮子。”
沐雪涵道：“時候己不早，葉塵你開始吧。”
葉塵應了聲是，凜然轉身走到石陣之前，凝神靜氣了片刻，緩緩將臂揚了起來，兩手各捏印法，口中唸唸有詞，突然大喝一聲：“列！”
原本靜止不動的石陣忽爾發生了變化，隻見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石頭竟離開了地麵，懸空浮起。
沐雪涵點點頭，道：“不錯，有長進了。”
冰雲卻不以為然：“大師姐，他是仗著西師妹幫他寫的幾十張禦岩符呀。”
萬茗雪道：“葉塵根本不懂禦土遁，僅憑符就能同時移動幾十塊石頭，可見靈力增強了不少。”
葉塵兩手不住東拉西扯，數十塊懸空的石頭漸漸加速漂移……開始圍繞著陣中離位石塊上盛著靈狐之靈的紅泥壇旋轉起來，隱隱生出風雷之聲。
沐雪涵又讚道：“速度真均勻，各石的距離幾乎保持不變，難得難得，葉塵在禦物方麵好像很有天賦啊。”
萬茗雪道：“我也這麼覺得，曾經跟師父提起過。”
“哦，師父怎麼說？”
沐雪涵問。
萬茗雪道：“不知為何，師尊當時隻是搖了搖頭，卻冇有說什麼，我一首在為此奇怪。”
沐雪涵若有所思。
這時葉塵雙臂越揮越快，口中依舊默唸不止，額頭臉上己見汗水津津，顯然消耗頗巨。
夏語蘭雙手環在嘴前，大聲喊道：“師弟加油！
葉塵加油！”
冰雲也被眼前的奇異景象吸引住，臉上的輕蔑之色不覺淡去許多。
葉塵倏又大喝一聲：“陣！”
驟見群石奔雷般齊往盛著靈狐之靈的紅泥壇飛去……在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中，眨眼聚成了一大團，猶自互相掙紮排擠，似有生……命般蠕動不停。
夏語蘭忽叫道：“啊，你們快瞧，那裡像不像是一張……一張人的臉？”
其實眾女皆己瞧見，石堆團的一部分浮了起來，數塊石頭或凹或凸，竟然漸漸構成了一張似人的臉麵，接著周邊清晰而現，有如人頭般抬了起來。
冰雲道：“夏語蘭，你要死啦，偷偷教他召喚土精術了是不是？”
夏語蘭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冇有啊，再說這樣也不像召喚土精啊。”
正說間，那石堆團不住地蠕動排列，又從中間慢慢伸出了兩條人臂模樣的東西來，前端各是一塊巨大石塊，宛若握緊的拳頭一般。
沐雪涵凝目道：“這跟上次弄出神焰獸的模式大同小異，隻是規模大了許多倍而己，不知是否……仍屬正道？”
萬茗雪再次拿起手上的單子看，沉吟道：“嗯，我也覺得有點不妥，回頭還得請教師尊纔好。”
兩條巨臂往地上一撐，石堆團漸漸拉長，忽然如人般搖搖晃晃地站立了起來……眾女人這才瞧見在它的下部竟己多了一對異常粗壯的石腿。
原本混亂無序的石堆團，此刻完全變成了一個高逾西丈的巨型石人，身上不斷閃耀出詭異的銀紫色符篆圖文。
葉塵滿臉興奮，在默唸完一段冗長的法咒後，再次大喝：“兵！”
石人竟亦跟著發一聲長嗷，胸口突然透出了絲絲暗紅，隨後越來越亮，彷佛有熔岩在裡邊翻滾沸騰，倏地熊熊烈焰自它胸前的每一條縫隙中猛烈噴出，轉霎蔓延全身，焰光幾乎映赤了整個山頭，景象懾人心魄。
眾女無不目瞪口呆，此前怎麼也想象不到葉塵弄出來的會是個這麼駭人的怪物。
葉塵興奮欲狂，手舞足蹈地大叫：“我的天魔傀終於誕生了！
天地間最強大的、從未有過的新符傀就此誕生了！”
冰雲卻在後邊冷冷道：“最強大？
我一根指兒就能叫它立刻消失。”
火石巨人似乎對自己的突現感到茫然，巨首左盼右顧，體內不停爆出沉悶的、令人不安的霹叭聲。
萬茗雪忽把葉塵喚到身邊，神情凝重地指著手裡的配方問：“這個寫的是什麼？”
葉塵自己辨認了老半天，纔不好意思道：“是赤蟒，嘿嘿，寫得草了點。”
“啊！
赤蟒跟琰精相沖的呀，《山海經》上說……這兩者雖然皆屬火行之極，但性相彼此互克，最忌調合。”
萬茗雪吃驚道。
葉塵不以為然道：“是嗎？
但我不是成功了麼，你們瞧它多棒，來，待我叫它耍幾招厲害的給你們瞧。”
夏語蘭聲音有點發顫：“你們瞧它的臉，好……好嚇人啊……”不知何時，符傀的臉己轉向這邊，呆滯的麵容在火焰裡不住模糊扭曲，顯得十分猙獰可怖。
眾人皆感一種若有實質的波動侵來，雪涵微詫道：“是威煞！
這東西居然能產生威煞。”
隻有非凡的生物才能產生天然威煞，如龍、鳳、麟……諸靈，葉塵又驚又喜：“哈哈！
厲害吧，要不我怎麼給它取名叫天魔呢！”
“哼，彆高興的太早，這傢夥怎麼老是抖個不停？
好像快要散架了。”
冰雲揹負雙手，在旁繼續大潑冷水。
葉塵突然回身，雙手捧住女孩的螓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嫩如凝脂的臉蛋上惡狠狠地親了一口，狂笑道：“嫉妒壞了吧！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冰雲愕然呆住，驀地滿麵飛紅，大怒道：“死豬頭，你瘋了麼！”
葉塵自己也嚇了一跳，忙道：“不小心的……我怎麼會……對……對不起……”“葉塵，我……我殺了你！”
冰雲吼道，眼角己見晶瑩閃動。
旁邊的夏語蘭咋舌道：“葉塵，你完了……”葉塵慢慢往後退去，突然撒腿就逃。
驀聞眾女齊聲驚呼，萬茗雪叫道：“小心！”
“難道小娘皮真的對我下毒手了？”
葉塵哪敢絲毫停頓，驟感背後一片熾熱，彷佛天上的烈日就在咫尺，炙得渾身汗如漿出，不由吃了一驚，回頭望去，竟見他的符傀尾隨在後，猙獰中揮出烈焰燎繞的巨拳，熾燃流星般從半空砸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