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宋歡顏最後還是上了周景之的車，她原本想坐後麵，但周景之道：“我不做司機。”

宋歡顏隻好去了副駕駛。

一路上，宋歡顏都緊挨著車窗，她側過頭，去看車窗外，從車窗的反光鏡裡，能看到周景之深色的五官輪廓，餘光裡，也能看到他凸起的腕骨和修長的手指。

宋歡顏像是被那隻手，攥著心臟，遏製得呼吸有些困難。

她像是一根繃緊的弦，一語不發。

車子一路到達宋家彆墅，宋歡顏手碰到車子的門把手，剛要拉開車門下車，車門卻在這時候“哢嚓”一聲。

鎖死了。

宋歡顏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握著門把手的手指跟著發顫。

周景之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了兩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宋歡顏的心絃上。

他開口，聲音也彷彿被夜色浸透，帶著清晰又撥動人心的力量，碾著她的耳蝸。

“不謝謝我？”

宋歡顏心都跟著狠狠一顫，汗濕的手都跟著攥緊了。

她的喉嚨有些乾啞：“謝謝小叔。”

周景之看了她半響，卻冇有就此放過她的意思：“發給你的訊息，記得好好看看。”

宋歡顏神經末梢都跟著繃緊拉直。

她想回好，又艱難說出口，而就在她即將要繃不住的時候。

“哢嚓”一聲輕響。

周景之開了鎖。

宋歡顏心裡，也隨著這聲輕響，像是“掙”的一聲，給斷了。

半響才反應過來，車門已經開了，她幾乎是軟著手腳，立刻下了車，往彆墅裡麵走。

宋歡顏進門的時候，宋父宋豫章和大伯二伯都不在家，隻有宋老爺子和管家。

最近這段時日，宋豫章想儘一切辦法，要讓他外麵的女人和一雙兒女進宋家，但被宋老爺子和周倦壓著。

此時此刻，宋歡顏在客廳裡看到宋世乾，明顯是在等她的樣子，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宋歡顏朝著宋老爺子走過去：“爺爺。”

宋世乾溝壑縱橫的臉上，一雙眼睛卻透出威嚴，他坐在沙發主位上，雙手拄著一根柺棍，他讓宋歡顏坐下，問：“去了周家？”

“是的，爺爺。”

“感覺怎麼樣？”

“周倦他很好，”宋歡顏說：“對我也很好。”

宋世乾沉默，有些欲言又止。

但宋歡顏向來聰明。

“爺爺專門在這裡是在等我嗎？”宋歡顏抬眼，朝著宋世乾看過去，她說：“爺爺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宋世乾猶豫片刻，他說：“你父親那邊……他的意思是，兩個孩子在外麵這些年，被人詬病，在學校也被人欺負，日子不太好過，能不能讓人住進家裡來。”

他在詢問宋歡顏的意思。

可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一種讓她做好心裡準備的通知。

宋歡顏氣血翻湧，一時間冇有說出話來。

宋歡顏從醫生宣佈宋韞有可能這輩子也醒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

總有一天，宋世乾會把人接進來。

因為宋家的孫子輩裡，隻有宋韞和宋豫章外麵的兒子宋枕最得宋老爺子青睞，宋韞出事，他自然會將目光放在宋枕身上。

隻是她冇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