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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久。
我揉了揉痠痛的腳腕,抬頭看到了顧家彆墅。
我走進大門,管家立刻迎出來,滿臉欣喜地說:
「秦小姐,您來了。」
我點點頭說:
「以後叫我顧小姐吧。」
其實他們不知道。
我的親生父親早就找到了我。
顧默,顧氏集團總裁。
他是個不婚主義者,可一次偶然生下了我,連我的親生母親都下落不明。
我剛出生冇多久,又被他弄丟了。
六年前,他找到了我。
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一心想要我學商做他的繼承人。
可當時的我拒絕了。
我懷揣著當記者的夢想,想和我的養父母一起在新聞行業閃閃發光。
在那時的我心中,親情是遠比其他一切都要重要的。
顧默尊重我的選擇,他說:
「顧家大門永遠為我的孩子敞開,如果你後悔了,我在等你。」
當時我自信地說自己絕不會後悔。
現在我自嘲地笑了笑,踏入了這座獨棟彆墅。
秦祺說我無處可去,隻是在裝樣子耍脾氣鬧彆扭。
她錯了。
顧家是我的後盾。
而且非常強大。
顧默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沉默地接受了我的存在,彷彿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了一樣。
我們每天一起吃早餐,上班路上他順便把我送到學校,下班又來接我放學,最後一起吃晚餐。
日複一日。
他表現得毫無波瀾。
直到我放了假。
他帶我到公司裡。
員工們眼睛發亮,竊竊私語說:
「這就是顧總找了很多年的獨生女吧?總算捨得帶來給我們看看了。」
「每晚隻睡辦公室的工作狂顧總現在都天天回家了,真是鐵樹開花。」
「不止呢,誰敢想忙得不可開交的顧總還要每天去中學接孩子?」
「這女孩的眉眼和氣質都和顧總挺像的,不愧是父女倆啊。」
看著身旁麵無表情的顧默。
我死水一般的心突然泛起微瀾。
我一直以為顧默是個冇有情感的人。
可我好像,錯了。
第二天早餐我特地給他夾了一個蒸餃。
他冇有任何反應。
我心中有點失望。
可當他接我放學時,竟然罕見地在車裡哼唱起《今天是個好日子》。
我微微勾起唇角,愉悅地望向了窗外。
這段時間我在網上看到了養父母尋人的訊息。
視頻中,爸爸擰著眉:
「秦淼淼,如果你覺得我們有錯,那我們可以向你道歉,但你不能一直任性下去,你看到這個視頻就立刻回家!」
他身旁的媽媽有些悲傷:
「你一個人在外麵餓不餓冷不冷啊?這幾天我看到無家可歸的孩子就心痛,想著你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可憐。
「不要跟爸媽賭氣了,受罪的還是你自己,你回來好不好,你要什麼?爸媽跟你道歉是不是?
「隻要你回來,我們就還是一家人,好好地過日子。」
看著媽媽浮腫的眼睛,我捏緊了手指。
可緊接著,視頻裡出現了那條大型犬。
它囂張地走過鏡頭,立刻讓我想起了被咬死的英短藍貓。
我被打,凶手得不到懲罰。
我的貓被咬死,這隻狗照樣活的很好。
我知道。
在他們心中,我永遠是處於後一位的,可以被犧牲,可以被傷害。
視頻中又彈出秦祺拿到記者大賽最高獎的訊息,她的獲獎作品,赫然是我耗費一年心血完成的。
我的心,又堅硬似鐵了。
一邊說著自己錯了。
一邊放任這條狗逍遙自在。
一邊用我的作品去參賽。
這樣虛假摻和雜質的道歉。
我纔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