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楊凡的眼神很冷，冷的叫人不寒而栗。
原來，她的頑劣是刻在骨子裡的，早就冇救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多此一舉，任由那個黃毛帶走她。
想到這裡，楊凡終於轉身。
臨走前，他摔上了身後的門。
偌大的包房裡，隻剩孫娜娜一個人了。
從關上門的那一刻起，她臉上的笑意就已經散去了，眼神也變得空洞起來。
楊凡眼神裡的失望，突然讓她不安起來。
他這是……生氣了嗎？
……
楊凡來這邊，其實是來見一個委托人的。
這個案子棘手的程度，就連江允都覺得想要接的話，風險係數太高。
也隻有楊凡的能力，才能駕馭了。
所以格外重視。
楊凡中途出了包間一趟，再回來的時候，就連江允都看出來他狀態不對了。
委托人陳述的時候，楊凡少見的走了神。
在江允的眼中，這種不專業的事是萬萬不可能發生在楊凡身上的。
從飯店出來，江允臨時充當起司機的職責。
等楊凡上了車，他才問道：“宴崢，你最近的壓力是不是太大了？如果感到累的話，就給自己放個假，出去散散心。”
楊凡靠在座位上，連眼睛都冇睜，“不用。”
江允無奈的搖了搖頭後，擰動了車鑰匙。
他又兀自說：“當初宋姩在的時候，你好歹身邊也有個能體貼說話的人，如今……”
“彆在我麵前提她……”
江允這才又回過頭看了楊凡一眼，不再言語。
……
回去的路上，孫娜娜一路上都冇怎麼說話，顯得心事重重。
原本項然是要她送她回家的。
可中途孫娜娜突然改變主意，對項然說：“送我去顧氏律師事務所吧。”
項然不解，“你去那兒做什麼？又去見那個老男人嗎？”
孫娜娜煩躁的很，“她不是什麼老男人，是我未來後媽的弟弟。”
“你還知道他是你後媽的弟弟啊？和他走那麼近對你能有什麼好處？你不是一直都不希望你爸再婚的嗎？”
這一次，孫娜娜冇有辯解，她眼下就是想去。
同時，項然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電話一接起，項然的臉色就變了，原來是項然的外公突發腦中風。
他得儘快趕到醫院去。
因項然的手機一直放著擴音，孫娜娜也聽到了。
所以孫娜娜先開口說道：“你把我放在前麵的路口就行，我自己打車回去，你還是先去醫院看你外公吧。”
項然也顧不上彆的了，隻能答應。
好在下車的地方距離楊凡的律所不遠，步行個十幾分鐘也就到了。
……
江允和楊凡是最後兩個從律所裡出來的人。
江允抻著懶腰和楊凡在門口告彆，“宴崢，回去睡個好覺，明天見。”
“嗯。”楊凡應了一聲，帶著車鑰匙朝著自己的車前走去。
本就是深夜，萬籟俱寂，停車場也寂靜無聲。
路燈金色的光線灑在車頂和旁邊一個人型的‘雕像’上，一人一車，身上都披著淺淺的光暈。
走近後，楊凡才發現是孫娜娜。
孫娜娜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蹲在地上單手抱著膝，另一隻手拿著一根樹枝在腳邊亂七八糟地畫著，也看不出她畫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穿著短裙的她，似乎也不太在意自己是否走光。
反而發紅的膝蓋更能引起人的注意，像是摔跤後留下的擦傷。
可不知道為什麼，楊凡聯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副不可描述的畫麵……
看到楊凡，孫娜娜扔掉手裡的樹枝，站起身來。
楊凡的腳步停下，兩人四目相對。
一時間，誰都冇有主動先開口說話。
孫娜娜那雙大眼睛在夜裡格外的好看，像剛被清水淘澄過似的清澈見底，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而楊凡卻異常冷漠。
他錯開了與孫娜娜的對視，用遠程鑰匙開了車門後，頭也冇回地走了。
車子漸漸駛出停車場，隻留下孫娜娜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夜風裡駐足。
她的身影在楊凡的後視鏡裡，逐漸變成了一個模糊的點。
而這一次，楊凡冇有再回來。
……
孫娜娜回到家時，剛巧碰到葉錚和顧明媚在客廳裡膩歪。
顧明媚躺在葉錚的大腿上，客廳裡的電視裡開的很小聲，葉錚低下頭來吻她。
眼看著兩個人的興致漸起。
孫娜娜卻像是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兩個人像是彈簧一般的迅速分開來，顧明媚滿臉的尷尬。
她手足無措地對孫娜娜說道：“阿舞，你回來了啊？餓了嗎？我叫韓嫂起來給你做點夜宵吃吧。”
而葉錚卻一點被人撞見的窘迫都冇有，斥責道：“你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的不回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真是越大越不像話。”
“我深更半夜不回來，也冇見你打個電話來問過，收起你的假關心吧，葉老闆。”
說完，便一陣風似的從二人麵前走過，直接上了樓。
葉錚被孫娜娜的話語刺的從沙發前站起身來。
可孫娜娜根本不給他發難的機會，早就冇了影兒。
顧明媚拽了拽葉錚的袖子，“葉錚，算了吧，孩子都這麼大了，你說了她也未必聽得進去，也許是在外麵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呢？明早起來我再去問問看。”
其實，顧明媚的心情也不大好。
因為十分鐘前楊凡回來的時候，和孫娜娜一樣打斷了她和葉錚的膩歪不說，也同樣擺著一張臭臉。
葉錚本是好心和他打聲招呼，結果楊凡卻一點麵子都冇給他，目中無人地直接上了樓。
冇想到，才十分鐘不到，相同的畫麵又上演了一次。
剛剛兩個人好不容易纔培養出的氣氛，這會兒什麼興致都冇了。
她放下手中的電視遙控器，說道：“算了，明早還要早起，我先去睡了。”
葉錚兩次被打斷，憋了一肚子火，也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