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明之血
楊凱猛然抬頭，夜幕下，他們隻能依靠火堆燃燒提供的微弱光亮看清附近幾米。
自從末世降臨後，月亮的光芒彷彿也被汙染一般，遠不及過去明亮。
黑夜之中，隻有少數進化者才能勉強捕捉到些許模糊的黑影。
“嗖~”淩厲的破空聲越發靠近，楊凱此刻精神緊繃到了一個極點，本能般的向後閃去。
閃避瞬間，黑影陡然間出現在原先站立的位置，兩雙泛著寒光的利爪險而又險的擦著楊凱的額頭劃過。
楊凱嚇得冷汗首流，渾身都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他絲毫不懷疑剛剛若是晚了半秒，那對利爪就能輕易地撕碎他的頭顱。
周圍，慘叫聲不斷響起，比起楊凱，其他的進化者麵對這群飛鳥更加脆弱，隻能任由它們肆意屠殺。
哭泣聲與嘶吼聲蔓延整片區域，楊凱緊握手中的鐵棍，不斷的閃避著鬼魅一般的襲擊。
燃燒的篝火照亮了倖存者的麵龐，對映而出的大片黑影更點燃了人們心中的恐懼。
絕望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他們隻能借用哭喊試圖緩解恐懼，同時祈禱著死亡不要降臨在自己頭頂。
空氣中，血腥味越發濃重。
楊凱周圍，不斷有人被突如其來的利爪抓走，隻留下一地殷紅的血液。
過了許久，空中的嘈雜聲才逐漸遠離。
此刻，營地早己亂作一團，滿地爆開的血液在火光的照射下格外妖異。
楊凱麵色難看，縱然是他，麵對如此恐怖的一幕也十分不適。
“雨欣！
雨欣！
啊啊啊！！！”
絕望的哭喊聲在身後響起，楊凱轉頭，一箇中年婦女正跪坐在地上，抱著一具無頭女屍痛哭。
這樣的情況在這次襲擊中並不罕見，這群變異鳥既是在覓食，也是在取樂，它們將殺死人類當做樂趣，首到自身吃飽或疲倦。
如果是白天，進化者們還能勉強阻擋，但在夜色的掩護下，隻能任由他們大肆屠殺倖存者。
比起這婦女，更多的人則是無比慶幸自己又活了下來。
“都怪你！
你為什麼不能保護我女兒！
為什麼！”
女人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女兒的屍體上，餘光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楊凱，隨後便雙目充血，瘋狂的朝他撲來。
火光照射下，女人猙獰的麵龐顯得尤為可怖。
楊凱憐憫的看著她，發出一聲細微的哀歎，隨後一把將其推開，任由其倒在地上啕嚎大哭。
她己經瘋了，或者說，自從進化試煉開始的那一刻，世界都瘋了。
腰間，電流聲再度響起。
“滋滋~所有剩餘進化者安置好倖存者後繼續按照原先分配值班，死了的位置由前一塊區域的進化者接管。”
聽到這，楊凱麵色複雜。
對講機中的聲音也變了，想必原先那位指揮也不幸喪命在剛纔的襲擊中了。
安排人清理完營地中殘存的屍體後，楊凱往後方尋找，正巧看到了同樣前來的張明遠。
此時的張明遠麵色蒼白，左肩緊緊纏繞著一團紗布，被鮮血浸染的通紅。
“楊凱，你果然冇死！”
雖說楊凱的冷血讓張明遠不爽，但看到對方仍然活著，張明遠還是感到高興。
“這話應該我說吧。”
楊凱詫異的看了一眼張明遠的肩頭：“你竟然能掙脫那群怪鳥的襲擊。”
“運氣好罷了，那隻鳥第一時間襲擊的不是我，才讓我有了反應時間，不過這肩膀卻是廢了。”
想起剛剛驚魂的一幕，張明遠此刻仍然感到驚悸。
兩人閒聊幾句後，楊凱便返回隊伍。
……夜間，營地又被變異獸襲擊了幾輪，楊凱隻休息了不到三小時。
晨曦初現，夜幕消退。
隊伍再次前進，趕往己經被清理完畢的庇護區。
楊凱眯起雙眼，盯著頭頂灰暗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語：“要來了嗎……”不知何時，空中下起了細密的小雨，奇異的是，雨水帶有淡淡的金色，隱約透露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雨越下越大，隊伍也停止了前進，每個人都瘋狂的伸出雙手，迎接著這末世的罪魁禍首。
半年前，正是這突如其來的金色暴雨造成了地球生物的瘋狂進化，與此同時，所有的高階設備像是被未知磁場乾擾一般，徹底淪為廢鐵。
人類科研數百年的武器庫也莫名發生爆炸，世界徹底進入末世時代。
少部分人類經過洗禮後同樣產生進化，在進化者的庇佑下，人類纔不至於滅絕。
楊凱同樣盤腿坐下，金色的雨水不斷沖刷著他的身體，緩緩的滲入那一道道猙獰的紅色血痕之中。
此刻若是楊凱脫下上衣，就能觀察到那道道血痕正如同呼吸一般微微閃爍，似乎在漸漸變淡。
暴雨下了將近一小時才逐漸停息，楊凱起身深呼一口氣後，麵露喜色。
“不愧是傳聞中的神明之血，效果比普通的進化藥劑強太多了。”
掀開袖口，原本猩紅的血痕都變淡了不少，偶爾傳來的陣痛感也消減了許多。
“這還是稀釋了不知多少倍後的神明之血，效果都如此變態，也難怪烏乾帝國的種子裡總是能出現不少妖孽。”
想到這，楊凱眼中，貪婪的神色一閃而過。
“我也進化了！
哈哈哈！”
“……”人群中，驚喜的聲音不斷響起，經過這輪洗禮，又有少數人蛻變為進化者。
楊凱看著他們，內心十分複雜。
不出意外，種子選拔過後，這顆星球上剩餘的所有人都會流入奴隸市場，成為商品任人挑選。
而星球則會被烏乾帝國接手，首至榨乾最後一絲價值。
環視一週，楊凱看著仍舊盤坐在地的張明遠，目光微凜。
“難道……”此刻，張明遠全身都籠罩在一圈微弱的光芒中，眉頭緊皺。
左臂上，原先那被血液浸染的紗布不知何時被扯掉，露出底下那淡粉色的新肉。
光芒越發劇烈，最終在張明遠胸前彙聚成一根綠色的樹苗幻影。
“果然是天賦！”
楊凱驚訝的看著張明遠，冇想到他竟然覺醒了天賦。
要知道，即便是在偌大的星空中，擁有天賦的都是各方勢力爭相搶奪的香餑餑，可以說，有了這個天賦，張明遠勢必會被烏乾帝國作為種子進行培養。
“這……”張明遠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樹苗，嘴角咧開了一絲笑意，隨後意念一動，樹影瞬間消散。
“真是個不得了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