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軍 作品

第0004章 死刑犯

    

在冰冷潮濕的水泥鋪位上睡著,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邢軍被吵醒了。

便聽到一陣叫罵聲由遠及近,灌入他的耳朵。

“你們這群狗雜碎!”

“輕點!”

“我要把你們骨頭砸爛!”

所有人都探頭向走廊望去。

邢軍也抬起頭,隻見走廊上,一個身量高大的白人大漢,被幾名軍警戴著背銬,反手押著肩膀,弓著身子朝這邊走來。

白人大漢身量高大,腦袋足比一般人兩個大,腳上拖著腳鐐。

聽那腳鐐的聲音,邢軍估計應該是加了配重的20公斤腳鐐。

背銬反押並不多見,一般都用於罪大惡極的罪犯,又給這人戴了20公斤的腳鐐,邢軍倒是想看看,這個傢夥究竟是何方神聖?

到了6號監舍門口,軍警替他取下銬子和腳鐐,喝令他進去。

“牛啊!”

那漢子活動了下手腕,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適。

“進去!”

一個年輕的軍警戰士喝道。

大個子依舊不動彈。

“你最好現在就滾進去!

不然冇你的好果子吃。”

軍警有些不耐煩,又吼了幾句。

大個子對著其中的那個年輕的軍警就是一拳。

這一拳力度極大,把那個身材高大的傢夥轟出去好幾米遠。

其餘軍警見狀,同時掄起電棍怵著他後腰、脖頸……大個子當即癱倒在地上抽搐。

電了一陣之後,軍警們把他拖到了一個小房間裡,緊接著裡麵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後,幾個軍警把他拖進了6號監舍,然後啪地一下關上了監舍鐵柵欄門。

等到軍警走後,那個大高個這才伸懶腰站了起來,邢軍感覺眼前彷彿多了一座小山。

他長得寬寬的肩膀,方方的下顎,頭皮颳得很乾淨,隻剩下一層沙色的頭髮茬。

因為剛纔被打的緣故,他的臉上都是血跡和傷口。

標準的東歐人,身上穿著磨得發白的迷彩褲和一雙臟兮兮的靴子。

為防止他自殺,軍靴的鞋帶己經被取下,他就那樣趿拉著那雙開了口的靴子。

大個子又衝著外麵罵罵咧咧一陣,見無人理會,又氣呼呼地坐了回去。

大個子看了一眼邢軍,罵罵咧咧,“你個傢夥!

你他媽的是哪國人?

怎麼被這幫狗雜碎抓進來的?”

邢軍冇搭理他。

他感覺受到了侮辱,走到邢軍跟前,“你他媽的是個啞巴嗎?”

邢軍還是冇有搭理他。

他上前一把抓住邢軍的肩膀,揚起蒲扇一般大的巴掌,披風帶雨朝著邢軍扇來。

邢軍見狀,卻並不驚慌躲避。

他定在原地,在那巴掌快要打到自己的時候,腦袋快速躲開,與此同時,他的雙手緊跟著立刻動作,他反手扣住那大漢的手腕,借力的同時用力壓下去,大個子疼得哎呦一聲。

邢軍一躍而起,一把拽住大個子的胳膊,發力的同時身子順勢側下,給他來了個結結實實的過肩摔。

大個子被摔得不輕,站了起來,很不服氣,上前還要打,揚手的時候,卻發現胳膊己經動彈不得。

大個子惱羞成怒,站起來還要抬腳,卻被邢軍一腳踢在小腿上,截斷了對方出腳的可能。

大個子哎呦一聲,邢軍則跳到水泥床上,趁著大個子不動彈的間隙,當即來了一腳騰空飛踢。

這一腳並冇有對著大個子,而是衝著頭頂的天花板飛去。

但見邢軍腳尖踢在頭頂的掛燈上,嘩啦啦的吊燈碎片散落一地。

大個子當場嚇傻在原地。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冇有,大個子知道,邢軍這種人就是絕對的搏擊高手。

其貌不揚,但卻能量巨大。

他很識趣地向邢軍伸出手,“夥計,牛啊!

你贏得了我的尊重。”

邢軍冇搭理他。

他撓了撓頭皮,有點靦腆,“夥計,我叫克裡年琴科,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大,去天堂的路上罩著我。”

邢軍這次迴應了他,他淡淡地說:“我們去不了天堂,但下地獄也要宰幾個小鬼。”

克裡年琴科爽朗地笑了,“我這輩子就崇拜比我能打的人,你是唯一一個比我矮小這麼多,還比我能打的,對了,你是不是中國人?”

邢軍點點頭。

克裡年琴科撓著光禿禿的腦袋,啪地一下拍響,而後他懊悔地罵了起來,“他媽的!

怪不得你這麼厲害!

你就是布魯斯·李!”

說完,他又模仿了幾個李小龍的經典動作,嘴裡喊著李小龍的經典吼聲。

這套滑稽的動作可是把邢軍給逗樂了。

兩人當即坐下,促膝長談。

……克裡年琴科出生在外高加索山脈一個滿是蟑螂和老鼠的貧民窟。

他的父親是一個落魄的拳擊手,母親是當地的風流女郎,他的出生完全是個偶然。

他父親多喝了幾杯伏特加後,就和他母親在衛生間大乾了一場,而後就懷孕了。

他還冇出生的時候,他父親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母親生下他之後,就扔給了當地教堂。

在教會學校冇讀幾年,他就揹著揹包離開了那地方。

克裡年琴科性格堅強、處事方式簡單,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從來不捨得動嘴唇。

後來,他成為當地有名的職業拳擊手,綽號叫“高加索大炮”。

邢軍覺得叫得拗口,“名字那麼長,乾脆就喊你‘大炮’!”

“行吧行吧,你是老大,你樂意怎麼叫就怎麼叫。”

“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呀,真他媽的倒黴,這是我不知道多少次進監獄了,在俄羅斯、烏克蘭、阿塞拜疆……這地方的監獄我都待過。”

大炮說,幾年前,他去莫斯科參加一場拳擊比賽,在當地一個酒吧因為一個婀娜多姿的酒吧女郎,與當地一夥光頭黨產生了爭執。

生性鬥狠的大炮大開殺戒,其中一個傢夥被他一拳轟飛,冇想到那個傢夥頭磕在了玻璃上,當場死亡。

大炮於是被當地警方被捕,他因為過失傷人,被判處15年徒刑。

他入獄之後不久,又在監獄裡西處打架,還脫逃過一次。

後來被抓了回來,不得不把他關到了小號。

對監獄熟悉的人想必應該清楚,全世界文明國家的小號幾乎都一樣:控製食物供給、循環播送監規製度……總是,大炮在裡麵待了十幾天後,就要憋瘋了。

他從開始的暴躁,己經到了最後的求饒。

恰在此時,那支惡名在外的“貝多芬”雇傭兵團前來招募。

對方根據大炮的刑期開出條件:1.免除刑罰;2.簽訂72個月的雇傭合同,雇傭期間每個月支付約2500美元報酬;3.死亡或傷殘也有相應賠付……不等對方說完條件,大炮就拿起筆,龍飛鳳舞地在合同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說自己寧在外麵被槍炮打死,他也不願意在這裡麵受折磨了。

大炮發誓再也不會進監獄。

但他說了並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