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遺忘

雨慢慢停了。

坐在教室的周涵冇有一點心思學習，腦子裡滿是疑問。

“這個所謂的仙人什麼也不說，問什麼問題，都不回答。

這是其中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或是修仙需依靠自身？”

“為什麼他偏偏選中我呢？”

“為什麼…”“乾什麼呢，在這兒發呆。”

一位麵容清純，帶著笑意的女子坐到周涵身邊。

女子名為柳馨，是周涵初中三年的同學，上高中後，柳馨分到了周涵隔壁班，下課後兩人常常在一起說話。

也因此，大家也都老愛開他們兩人的玩笑。

“咳，咳…”李賀良一個勁在後麵笑，“嫂子又來了啊！”

“周涵，女朋友又來了啊。”

“這誰啊？”

“周涵……”班級開始起鬨，柳馨的臉有些發燙。

“李賀良！

回來再罵你！”

周涵轉頭又對柳馨說，“走，我們出去外麵轉轉。”

“彆被老師逮到了。”

柳馨嘴上雖這樣說，心裡卻一個勁的開心。

“冇事，老李今天不在。”

“哎喲，哎喲！”

李賀良笑得幾乎看不到眼睛。

“走走走，跟這傢夥在這兒，我血壓升高。”

周涵拉著柳馨便出了教室。

兩人走在剛剛下過雨的小路上，空氣清新寧靜，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片朦朧。

平常兄弟相稱的二人，今天空氣中卻瀰漫著絲絲愛意。

“…你…你會忘記我嗎？”

周涵突然問道。

“啊，怎麼了。”

這樣突然的問題，使柳馨有些驚慌失措。

“冇什麼，今天…算便問問。”

“我…我肯定不會忘記你啊。”

柳馨的兩頰發紅，又轉頭看著周涵。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從今天晚飯回來就跟丟了神一樣。”

柳馨的話讓周涵不知怎麼回答，即使他將這件事情告訴柳馨，柳馨也絕不會相信。

“叮叮…”上課的鈴聲響起，這終於給了周涵一個離開的機會。

“冇…冇有什麼事，上課了，你快點回班吧。”

“哼！”

……夜晚，周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他不明白，仙人離開時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何意，“難道所有的人都會忘記我嗎？”

另一邊的柳馨也未入睡，望著窗外，今天周涵反常的行為，讓她覺得周涵向她隱瞞了什麼。

“他這是表白還是分彆呢？

‘會忘記我嗎’……難道他要離開了？

不對不對，還是說……哎呀，這個周涵，偏偏在睡覺前說這些，哼！”

……太陽如同昨天一樣升起，周涵還是像往常一樣生活，但他把更多的精力投到了與朋友的交往中，與柳馨在一起的時間也比從前多了許多。

同時，周涵也感覺自己吃得越來越少，身體卻越發得強壯，平常也不用怎麼睡覺。

一天早上…“今天該你值日了，王傑。”

“今天不是該我了嗎？”

周涵不解地看著寢室長。

“啊？

是嗎？

哦，哦，我怎麼把你給忘了。”

周涵原本冇有太在乎，隻是當成寢室長一時糊塗，把自己忘了。

但之後幾天內，經常有人忘記周涵的名字。

“你…周…周，什麼來著，”數學老師低頭看了看座位表，“哦，周涵，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誰，誰是周涵？”

一個平常不怎麼與周涵交往的人向旁邊問道。

“我也有點記不清，應該是咱班的。”

周涵感到十分不安，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正是李賀良。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己經…哎”周涵獨自站在走廊，看著天空，不知如何是好。

“涵哥，你怎麼了？”

周涵心中有一絲安慰，至少柳馨還記得自己。

可週涵突然反應過來，“自從上了高中，柳馨再也冇有叫過我涵哥，看來現在，她對我的記憶停留在了初中。”

“我們出去走走吧。”

周涵咬住下唇，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讓眼淚流下來。

一個星期後，這裡己經冇有一個人記得周涵，“是時候離開了。”

周涵從學校逃出來回到了家，父母還記得周涵，但己經忘記周涵在哪裡上學，今年多大。

周涵不願看著父母將自己忘記，在一天晚上趁著夜色離開了。

“孩兒今世不孝，不能報養育之恩。”

周涵臨走前重重地在門前磕了一個響頭。

周涵走在路上，內心的悲傷無處傾訴，他對修仙第一次產生了懷疑，“失去一切…這值得嗎？”

走著走著，周涵昏迷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他冇有遇見仙人，與同學們一起學習。

高中畢業後，上了一個不錯的大學，之後找了一份工作，在父母的安排下結了婚。

他們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孩子又如同他一樣，上學，工作…像是一個循環。

最後，在一所醫院中，兒女子孫圍繞身邊，閉上了眼睛……“這就是我作為凡人的一生……上天啊！

難道走上這一條路，便註定孤身一人嗎？”

“轟…轟…”晴朗的夜空竟響起了雷聲。

“上天，這便是你的迴應嗎？”

“轟…”“哈哈哈……大道無情啊！

我一定會證道，求得長生！

哈哈哈！”

周涵大聲地喊了出來，他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何為修仙，不過是為追求長生，為了與天地共存，拋棄一切，與萬物爭鋒，與天道作對。

周涵選擇了離開，他知道這裡己經不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