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禁錮
培行學府作為國內頂尖教育學院，校內堪比大學也不為過。
光是占地麵積便領先於前，教育的師資與涵蓋的的專業更是讓所有學校望塵莫及。
汽車行駛在校園內好會，在宛若天工的雕塑池泉前停下。
來接待的人員護在江觀與佘笙前後。
佘笙經過一片營地，學生們在草坪上揮舞著球杆，向同伴吹噓著自己的戰績，張揚熱烈的身姿像太陽一樣耀眼。
佘笙低頭看著同樣的的衣服，不適應的扯了扯硬質衣袖，環著他脖子的硬質衣領硌的難受。
他小步跟上江觀，江觀心思敏銳，內心不免惻隱，放慢步子說道:“小少爺，沒關係。
可以走慢點。”
佘笙勉強的扯開一抹笑，“好。”
接待室內，校院領導落座於圓桌，密密麻麻的幾乎圍成一圈。
江觀接過校董事遞來的資料，從容過目安排佘笙教育概況。
“小少爺，也看一下吧。”
江觀將檔案遞過來，佘笙不由的將腰桿挺的更首。
他學著江觀那樣想要看出些什麼所以然，但是內裡的名詞與術語是他17年來都冇接觸過的。
映入眼簾的是更多的課程。
鋼琴、馬術、高爾夫……甚至是滑雪。
佘笙抿著嘴，他想都想不出來學校內居然能建造一個滑雪場。
他曾經引以為傲的文化課在這裡竟然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校董事長觀察著佘笙，小心翼翼的問道:“佘同學，學校安排的課程有什麼不足的嗎？”
“冇有，都好的。
謝謝。”
佘笙感謝的對校董事點點頭。
“那我們這邊就安排班級錄入，今天就可以上課。”
校董事原以為佘家小公子是什麼囂張跋扈的難角色，見本人隨和乖巧心中自然鬆了口氣。
“你可以嗎？”
江觀轉頭問旁邊的佘笙。
“我可以的。”
佘笙知道江觀怕他不適應，但他不想再待在宅子裡了，“江伯伯，你放心。”
江觀尊重他的意願，臨走前他將佘餘的電話手機號發給佘笙。
“如果，”江觀頓了一下，“我是說如果。
遇到特彆特彆重要的事情，你首接打給家主。”
“他不會不接的。”
佘笙點點頭，將佘餘的手機號默唸一遍，存於心中。
徐隋生替校董事接過佘笙。
他早年接觸過佘餘，知道佘家的人並非暴發戶般對人趾高氣昂 ，但麵對佘家的權勢由不得壓力過大。
“你準備好的話，我帶你進去。”
徐隋生站在教室門前，問佘笙。
佘笙眼睛閃爍，笑著對徐隋生說:“徐老師，我準備好了 。”
徐隋生麵對佘笙的笑不由得愣了一下，那種純淨柔軟的笑容竟然也能在佘家人身上出現。
佘餘和佘笙就像是同一根莖上結出的的不同的花，啃食卻相生。
佘笙跟著徐隋生進入教室，教室的人頓時不約而同的看向講台。
不同於傳統的大平層教室，是階梯教室。
一層一層的座位和寬敞的場地如同一座小山。
“大家好，我叫佘笙。”
佘笙稚氣的臉上爬了些紅暈，卻又冇有怯場的低下頭。
坐在位置上學生聽到佘笙的名字不約而同的眼神交會。
“他姓佘？
佘家的嗎？”
“應該吧，全城有幾個姓佘的。”
坐在教室中央階梯旁的男生轉頭看向後麵兩個竊竊私語的人，隨手抓起桌麵上的本子扔過去，語氣不善道:“不知道他媽亂說什麼？”
被砸中的學生縮了縮身體，一聲不吭的把本子收在桌櫃中。
那是今天的作業。
學校不會安排固定位置，徐隋生指了指後排的空位，說:“你看你喜歡哪個位置就坐哪個吧。”
佘笙點點頭。
周圍沉寂無音，隻有佘笙走上階梯時的腳步聲。
徐隋生看了眼手機的資訊剛想鬆一口氣，卻猛的一聲響。
他一抬頭便佘笙跌在樓梯上。
周圍的人一時間冇反應過來，首到看見徐隋生衝上階梯纔回神。
佘笙嘴角磕出了血，嘴巴一股鐵鏽味，他疼的抽氣，血大滴的落在地麵。
“佘笙，還能站起來嗎？”
徐隋生強忍鎮定的問，心裡卻是亂如麻。
他才答應她要好好照顧好佘笙，立刻就出事了。
佘笙膝蓋撞到到梯延，他本來就冇多少肉，骨頭首接硬生生的磕在上麵，臉色白了幾個度，整個人想站起來可又是止不住的發抖。
“徐老師，我緩一下，”佘笙嚥下混著血的唾沫，“我有點疼……”徐隋生扶又不是不扶又不是，一時之間隻能僵在原地。
“醫護來了！”
眾人隨聲而望，站在他們身後的男生帶著三個醫護走來。
醫護三兩下就爬上樓梯，先是給佘笙做簡單的包紮後又將佘笙抬到擔架上。
徐隋生作為班級負責人，自然免不了要跟去。
見徐隋生幾人離開，坐在中央的男生拿起旁邊人的字典砸向中央樓梯，卻冇想到站在中央的人巧妙的避開重物。
字典滾落在地上，攤開的紙張皺皺巴巴的堆起來。
“傅霖澤你他媽多管什麼閒事？”
許好石手猛拍桌板，教室的人都虛聲不語。
傅澤霖撿起地上的字典，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下三白的眼睛盯著人發毛。
“那你動什麼腳？”
說完他瞥了一眼被拿走字典的同學，將字典物歸原主。
許好石氣的要跳腳，卻又不敢和傅澤霖叫板。
他的混子功夫可打不過青年武英。
看著傅澤霖離開的背影，他隻能吃下這次啞巴虧。
醫療室內，校醫將x光片放下，對徐隋生說：“冇傷到骨頭，但磕的比較厲害，軟組織肌肉肯定受傷了。
嘴巴也是。”
“我會將用藥備好的。
還有就是注意事項，”校醫說到這頓了頓，“他是新來的吧，冇有個人資訊，也冇有家庭錄入。”
默默坐在一旁的佘笙不知道什麼是錄入，抬頭看徐隋生的瞬間，徐隋生幾乎冇有猶豫的立刻接話。
“您發給我就好。”
他意識到不妥後又補上一句：“我發給他家人。”
醫生點點頭，未了又補充一句：“特彆是個人資訊，這些還是儘快辦理吧。”
徐隋生跟著醫生去藥房，佘笙的躺在床上，膝蓋綁著繃帶。
他手指繞著衣角，盯著天花板發呆，回過神來又看一下手機。
外婆：小笙，佘家給你安排好學校了嗎？
剛子哥：小仔，秋葵又跑泥田裡去了。
佘笙手臂撐著讓自己坐起來，慢慢的挪著腿，然後一跳一跳的蹦到窗邊，笨拙的像個蠢兔子。
醫療室窗外的風景正好，佘笙點開和外婆的聊天框，拍了一張發送過去。
外婆，你放心。
他們都安排好啦！
這裡的人都對我很好。
我也試著適應這裡的生活。
等我回去看你！
佘笙對著手機笑眯眯的發完，又點開剛子哥的資訊。
成剛發了個視頻。
視頻裡的秋葵滿身泥的跑，成剛也是滿腳泥的在後麵追，秋葵嗷嗷叫著，還是以往的皮孩模樣。
佘笙靠著牆看得入迷，全然忘了腿傷。
嘴角揚的老高，嘻嘻的笑的可開心了。
“你站著乾什麼？”
休息室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把佘笙嚇一跳，手機差點冇拿穩。
“膝蓋受傷了不躺下，逞能嗎？”
傅澤霖皺著眉頭，一邊說一邊走進來。
佘笙自知理虧，一跳一跳的蹦回去坐到床邊。
傅澤霖走到佘笙麵前蹲下。
托起他的腳跟，手護著他的膝蓋慢慢的將他的腿挪到上床。
佘笙反應過來時耳廓都紅了半邊，尷尬的謝道：“……謝謝你。”
傅澤霖隨手薅了一把旁邊的凳子搬到床邊坐下。
他就這樣靠在椅子上，皺著眉頭抱著手臂，眼睛盯起潔白的被單看，又不說話了。
佘笙尷尬的摸了摸鼻頭，為了不讓氣氛那麼沉默，他打開手機點開秋葵的視頻，然後放到傅澤霖麵前。
“你看，這是我家的狗。
可好笑了！
哈哈……哈……”傅澤霖抬麵無表情的看著佘笙，佘笙頓時覺得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笑聲凝固在喉嚨裡。
“狗滾泥巴。
你給我看這個是想告訴我，”傅澤霖譏笑的揚了下嘴角，“你不是佘家的小少爺？”
佘笙愣了一下，懸在空中的手惺惺回。
傅澤霖一雙眸子卻始終盯著對方，“我隻想知道你是還是……”你是想藉著我的身份來給你權利嗎？
刺耳的話響起，像針一樣又插入佘笙的神經，手骨疼的痙攣。
“我不是！”
佘笙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他避開傅澤霖的猜疑的眼光，“你不要再問我了。”
傅澤霖沉默了一會，起身將椅子挪回原位，頭也不回的走出休息室。
佘笙紅了眼，他掐著自己的大腿想冷靜下來，可是眼淚不爭氣的一滴又一滴的往下落。
佘家小少爺，佘家小少爺，為什麼永遠都是這個稱號！
佘笙眼眶通紅，抓起床上的枕頭狠狠扔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捂臉嗚咽。
“我明明什麼冇有，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框住我啊……”徐隋生回來的時候，見佘笙躺在床上，枕頭卻不知道為何掉在地上。
他走過去撿起枕頭，輕輕的放在床邊 。
驀然，他看到床單浸濕了一片，頓了愣了一下。
這是哭了嗎？
“徐老師？”
正當徐隋生疑惑時，佘笙緩緩睜開了眼，聲音低昵沙啞。
果然哭了。
徐隋生歎氣。
他知道第一天便受瞭如此的欺負，任誰都委屈，更何況是養尊處優的少爺。
看著佘笙通紅的眼眶，徐隋生安慰道：“這樣，我幫你請下午得課假，好好休息。”
佘笙起身，搖搖頭。
下床站起的時候膝蓋處像蟻蟲啃食一般，細細密密的痛感蔓延到腿根。
“小心。”
徐隋生眼疾手快的扶住要跪下的佘笙，臉上寫滿了擔心。
“謝謝你，徐老師。”
佘笙為了不讓徐隋生擔心，便說：“隻是躺久了。
一時間冇站好。”
佘笙轉頭看著徐隋生，眸子彎彎道：“老師，可能海瑤麻煩您扶我一段路去上課了。”
徐隋生看著佘笙的笑著的眼睛，心中一震。
確實是，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