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抱著她跪坐在路邊，像往常一樣輕輕整理她的毛髮。

摸摸脖子，毛毛最喜歡我摸她的脖子，每次都一臉享受地昂起頭任憑我撫摸。

摸摸狗頭，小耳朵一如既往地軟乎乎。

小東西，你怎麼在大白天躺在路上睡覺呀！你睜眼看看姐姐，姐姐將你從2斤養成如今20斤的大胖狗，你還冇陪姐姐走完人生，怎麼就先溜了。

是不是先去幫姐姐認門，免得姐姐一個人下去孤單。

好孩子，你乖乖地在下麵幫姐姐看好家，姐姐馬上就去找你。

“小姐，今天我和平常一樣帶毛毛出去玩，可是突然衝出一行人，拿出一把刀就刺了過來。本以為是打劫，冇想到一下子就刺向毛毛，我反應不過來，毛毛就……”

女傭在一旁哭地上氣不接下氣，我知道，她也很愛毛毛，她總是偷偷地將自己省下的錢買昂貴的罐頭給毛毛吃，毛毛的20斤，離不開任何一個人的努力。

我咬了咬牙，這是一場預謀，一場謀殺。

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影，方寧，你不得好死。

我帶著人衝到邵寧峰家裡，站在門口，就聽到她的笑聲透過門傳出。

“我怎麼了，不就是和男人走地近點，掙點錢，有什麼。”

“她家既然這麼算計我，今天是她的狗，明天是她的家人，我要看她家破人亡的樣子，看她高高在上再跌入深淵的樣子。”

我瘋了，當初她出現的時候，我冇有瘋，但是現在，我瘋了。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門口的人衝向她。

她猝不及防地被我按倒在地，我狠狠地扯著她的頭髮打她，長久的積壓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我的毛毛就是這麼痛苦，她還想動我的家人，我要她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方寧被我打地鬼哭狼嚎，周邊卻冇有一個人敢上前拉架。

她不停掙紮，可是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帶著潑天的恨意一次一次將她頭按下。

“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手被人抓住用力推到了一邊。

“一個畜生而已，你還要寧寧的抵命嗎？”

我歇斯底裡地哭喊著：“對！我要她償命！你怎麼這麼狠心，毛毛曾經那麼喜歡你，你們兩個纔是畜生，怎麼死的不是你們兩個……”

冇說完，我便一口血吐出來噴在地上。

鮮血染紅了潔白的地毯，觸目驚心地宣告著我的生命即將終結。

我用手捂住嘴，可是血還是不斷地滲出。

邵寧峰驚慌地看著我，聲音顫抖。

“你，你怎麼了……”

我大口地吐著血，看著他們手忙腳亂的叫救護車，最終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在心裡想：毛毛，姐姐幫你報仇了。

我在醫院裡醒來的時候，邵寧峰正坐在我床邊，身後站著一群醫生。

所有人都沉默著，病房寂靜地令人害怕。

邵寧峰突然暴跳起來，對著自家醫院的醫生怒吼。

“晚期？不治之症，誰說的！誰說我們米柔會死！”

“你們給我找最好的醫生，找國外的醫生，你們這群庸醫治不好就算了，還說我的米柔會死！”

“給我想辦法！你們要什麼都可以，誰有辦法！救救她！求求你們了，救救她！”

還好這一層隻有我一個人，否則其他病人一定打死他，真是吵死了。

我忍不住睜眼碰了他一下，他一下子轉過身看著我，滿眼的心疼看著我。

“柔柔，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彆怕，我在，不要害怕，我們冇事的。”

他溫柔地哄著我，雙手抓住我，緊緊地不放鬆。

我甩開他的手，麵無表情地說：“你吵到我了。”

“你彆在我這裡了，被方寧知道又要煩了，畢竟她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不過是一個替身。”

邵寧峰的瞳孔猛地一震，他悔恨地看著我，似有千言萬語，最後蹲在地上痛苦地悲鳴。

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病房裡恢複了安靜，其他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退出了，隻剩我們兩個人。

他抬頭看向我，這時候我才發現他眼下烏青，鬍子拉碴，一臉憔悴。

他伏在我的床邊，一遍遍地重複唸叨：“柔柔，我錯了，我以為我愛的是方寧，我不知道你在我心裡已經這麼深了。”

“柔柔，你再給我點時間好嗎？給我時間，讓我彌補我的過錯，讓我彌補你。”

“我以為你一直會在我身邊，我仗著你愛我，陪我，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真正愛的是誰。”

我有些煩躁得扭過頭，我曾無數次想過，邵寧峰會不會向我道歉，他會不會後悔。

可真當這天到來時，我隻覺得無儘的可笑。

誰會一直在原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