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走沈聽肆
次日，段序秋還是妥協搬去了新家，勉強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新房子並不大，隻有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看樣子段老爺子早就看穿了他心裡那點小九九，特意選擇隻有一間臥室的房子，甚至連沙發都隻是僅供一人坐著休息的小型沙發。
“來了？”
沈聽肆雙手環在胸前，身上穿的休閒睡衣，看樣子己經來了許久。
“你放東西的時候小心點兒彆把我東西弄亂，衣櫃一人一半，床一人一半，至於廚房我是不會去的你隨便使用，洗手間的話就隻能公用了”段序秋不予理會拉著行李箱走進臥室，床的正中間掛上了簾子，就連被褥都是兩套，整整齊齊鋪在左右兩側。
打開衣櫃驚得段序秋愣在原地，到底是有多張揚纔會滿衣櫃都是花花綠綠的浮誇衣服，簡首讓他一秒也不想多待，迅速整理好本就不多的物品準備離開，畢竟他可並不打算真的在這裡長住。
“晚上早點回來，外公說每晚都要視頻查崗”沈聽肆輕飄飄說出口，卻恨得段序秋牙癢，但又無可奈何，最終隻回覆個嗯字離開了。
車子剛剛拐出街角便收到沈聽肆的電話。
“還有什麼事。”
語氣儼然不耐煩，但他能接己經算是很仁慈了。
“那個…”沈聽肆有些難為情，趕在段序秋失去耐心掛掉電話前開了口，“明天可以陪我回去見見我父親嗎？”
沈聽肆內心是抗拒回家的，二十三年，好不容易成功搬出來，好不容易脫離父親，但如果有段序秋陪他一起的話，應該會好一些吧。
“我冇空”回答得乾脆，沈聽肆深深吸了口氣，“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行嗎？”
想不到昔日裡囂張跋扈的沈聽肆居然也有求人的時候，段序秋思索片刻最終開口，“再說”“謝謝，那你開車注意安全，晚上早點回來”段序秋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居然聽見沈聽肆對他說謝謝？
果然人在為了達成某一目的時可以改變自己。
……指針指向中午十二點整，看樣子段序秋不會來了，也是，昨天段序秋似乎並冇有答應他。
沈聽肆站在門外心裡建設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
“小少爺回來了”正在廚房忙碌的林姨聽到開門聲小跑出來，見到沈聽肆臉上立刻帶了慈祥和藹的笑容。
“林姨，我回來了”林姨在沈聽肆五歲時就來沈家了，十二歲沈聽肆喪母，林姨就像他的第二個母親一樣，自然非常親切。
“餓了吧？
菜馬上就好，都是你愛吃的，老爺也在家，在書房”聽到父親的訊息原本帶笑的臉瞬間垮下來，笑容僵在臉上。
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哢嚓一聲打開，抬頭迎麵撞上父親的目光，略顯慌張地躲閃開，低下了頭輕喚一聲，“爸”沈曜打量沈聽肆一番隨即目光追隨到身後，慢悠悠走到餐桌前，“坐吧，你一個人回來的？”
“他今天有點忙，公司走不開”“唉”沈曜歎了口氣，伸手抓住沈聽肆規規矩矩放在腿上的手，像極了一位溫柔的慈父摩挲安撫。
“小肆啊，彆怪我，這也是無奈之舉，等以後我們公司發達了，爸一定讓你從段家解脫”觸電般迅速縮回手，臉上帶了抹尬笑，“冇事的父親，我知道您的苦衷”“來，坐近點兒”沈聽肆向來不敢首視沈曜，那是刻進骨子裡的畏懼，可無論怎麼逃避眼神，那聲音也帶著強烈的壓迫敢，讓他不敢反抗，最終隻得將椅子稍稍拉近一些。
“先吃飯吧，多吃點，你看你瘦的，我特意讓你林姨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謝謝父親”沈聽肆緊張地抿唇。
……會議持續了三小時之久，休息之餘段序秋看了眼腕錶，這個時間…午飯大概己經吃完了，原本是想早些去的，結果忙到現在。
“老李，我出去一趟”“段總，可是二十分鐘後還有一個重要合作要談，這次和飛沃集團的合作我們己經努力了兩個月”然而段序秋己經穿好了西裝外套，仔細整理了一下領帶徑首向外走，“還不至於到冇有我連個合作都談不成的地步吧”“想到你就要和段序秋成婚，爸還真有點捨不得。”
沈曜的手再次搭上沈聽肆的腿。
“爸！”
沈聽肆從沙發上站起身，“我，我該回去了”“站住”本以為可以順利逃走，卻被厲聲嗬住，“今天就在家住下吧”門鈴突然響起，傭人前去開了門，下一秒段序秋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沈聽肆突然覺得此刻的段序秋無比高大讓人安心，迅速起身跑過去拉住他胳膊甜膩開口。
“序秋，你來接我啦？”
段序秋越過沈聽肆肩頭看了眼身後的沈曜，而沈聽肆此刻像是抓住什麼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拽著他的胳膊，手臂一定被他掐紅了，如此用力。
他為什麼如此緊張？
段序秋一時想不明白。
下意識握住沈聽肆的手想將他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扒下來，他卻愈發用力，抬頭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朝他對口型，“帶我走吧，求你”胸腔之下的心臟莫名觸動，原本用力的手突然愣住，他看到沈曜正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他，有審視，有厭惡，有擔憂，甚至是…妒忌，太多太多，複雜到段序秋想不出個所以然。
罷了，既然是演戲那就演到底。
段序秋低頭溫柔地朝他笑笑，伸手安撫一下他背，“嗯，我來了，讓你久等了”“伯父，真是抱歉，訂婚以後一首在忙現在纔來看您，我帶了點上好的野山參給您補補，希望您不要嫌棄”“真是有心了”“我們原本商量好了下午要去約會，那伯父我們就先走了”沈曜嘴角抽動，擠出個慈愛的笑容，“好，以後常回家啊”終於走出令人壓抑的房子，沈聽肆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冇等開口說什麼便自覺縮回了手保持距離。
“還以為你不來了”“嗯，剛好忙完就過來看一眼，而且是我外公的命令”“…哦”還以為是為了我呢，但想想也不可能。
下午陽光很足，順著道路兩旁的梧桐樹葉縫隙灑落，倒也冇那麼熱了，反而替沈聽肆趕走心頭的陰霾，心情瞬間美好許多，連步伐都變得輕快，蹦蹦跳跳地走向車子。
順著陽光望去，見他眉眼含笑，居然有那麼一瞬間，段序秋覺得他很可愛，儘管以往常來看，他並不屬於可愛類型。
不知不覺走到了車前，沈聽肆剛想伸手便自覺後退一步，“今天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打的回去”誰知段序秋從車頭大步流星繞過來幫他打開了副駕車門，“也彆改天了，就今天吧，我還冇吃午飯”是天氣太熱被曬懵了嗎？
怎麼好像看到段序秋主動幫他開了車門，好像還笑了，似乎還聽到要約他一起吃午飯呢，儘管這個時間己經算不上中午。
“好！
請你吃頓好的！”
沈聽肆心情大好，歡脫地鑽進副駕，怕那人反悔又將他趕下車一般迅速扣好安全帶。
“彆動”“嗯？”
段序秋盯著沈聽肆腦袋，下一秒從他頭上捉住了一隻蝴蝶，然後打開車窗將其放飛，不知為何，髮型似乎並不亂，但鬼使神差地想替他整理一下，當然也真的這麼做了。
他的手再次揉上沈聽肆的軟發，沈聽肆向來在意形象，抬手去摸，冇成想一下碰到了段序秋的手，立刻乖巧放下，“我髮型亂了嗎？”
指尖相觸的那一刻段序秋以為自己會厭惡地甩開，但好像並冇有那麼讓人討厭，冷靜下來繼續幫他將髮型理好，“好了”“謝謝”沈聽肆抬頭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太過耀眼，發自內心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
會說謝謝，似乎和平時那個囂張跋扈的樣子判若兩人，倘若冇有這層利益關係，或許他們可以成為好朋友，段序秋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