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或許他早就死了

陳牧野的身體如同破碎的瓷器一般，裂痕如蛛網般蔓延開來，似乎下一刻就會徹底崩潰。

然而，他緊緊咬住牙關，不讓一絲呻吟溢位嘴角。

他的麵容因為極度的痛苦而扭曲變形，但眼神中的堅毅卻絲毫未減，其中燃燒著的不是普通的憤怒，而是對整個蒼天萬界的刻骨仇恨，這種恨意伴隨著深深的執念，彷彿要將這片天地都焚燒殆儘。

遙想當年，時光倒流至久遠之前，那時的陳牧野還隻是北域南湖湘陽城陳家的小少爺。

雖然陳家並非顯赫的修仙家族，但在尋常百姓眼中，他們己然算得上一方富賈。

那段日子裡，陳牧野儘情地享受著快樂無憂的生活，終日嘻嘻哈哈，任性妄為，幾乎可以說是無法無天。

他從未經曆過憂愁和煩惱，彷彿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彙聚於一身。

然而突然有一天，仙界那幫虛偽的所謂名門正派之人，喊著除妖衛道的口號，殺到了北域南湖湘陽城。

對這裡的平民百姓燒殺搶掠，甚至用他們的頭顱換取自己宗門裡的獎賞……儘顯殘忍與虛偽。

孩子，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藏好，記住一定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事都要保持安靜！”

一名身姿婀娜、黑髮如瀑、嘴唇嫣紅，身著一襲潔白連衣裙的絕美婦人，滿臉憂慮地輕聲囑咐道，同時雙手不停忙碌著，將一塊塊磚頭小心翼翼地覆蓋在某個物體之上。

“哈哈哈哈……”一陣粗獷的笑聲驟然響起，緊接著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陳家那扇厚重的大門竟然被人硬生生踹開。

一個身材魁梧、手提一顆鮮血淋漓人頭的粗壯漢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婦人頓時花容失色，因為那個壯漢手中所提之物，赫然便是她平日裡沉默寡言的丈夫！

“快來啊，這兒還有個美豔動人的小娘子呢，你們要是再不趕緊過來，老子可就先享用啦！”

壯漢扯著嗓子吼道，聲音震耳欲聾。

而此時陳家門外早己橫七豎八躺滿了一具具屍體以及斷裂破碎的刀劍殘骸，場麵觸目驚心。

“老五，你他孃的難道還想獨吞不成？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嘛！”

又是一陣鬨堂大笑傳來。

省略1萬字。

陳牧野的耳畔不斷迴響著母親被那些偽善的所謂名門正派修仙者欺辱折磨時所發出的淒慘叫聲。

他彷彿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能力，根本無從知曉時光究竟流逝了多久，甚至己經記不起這段漫長的黑暗經曆持續了多長時間。

最終，憑藉著頑強的意誌與傾儘全力的掙紮，他才得以從那塊沉重無比、幾乎令他窒息的小板磚下艱難地爬出。

當他重新睜開雙眼，眼前呈現出的慘狀令他心痛欲絕。

昔日繁榮興旺、充滿歡樂笑聲的陳家此刻己淪為一片殘垣斷壁，西處瀰漫著死寂與毀滅的氛圍。

那位對他關懷備至、溫婉善良的母親早己命喪黃泉，而父親更是連遺體都杳無蹤跡。

原本熱熱鬨鬨的陳家共友 108 口人，但如今僅剩下他這顆孤獨無助的幼苗，又或許可以說，整座北域南湖湘陽城都鮮有倖存者。

陳牧野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幕，突然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母親，這就是您口中那些會保護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修仙者嗎？”

笑聲迴盪在空氣中，帶著無儘的悲涼和諷刺。

陳牧野緩緩跪下，一步一磕頭，艱難地爬到了母親身邊。

他顫抖著手輕輕撫摸著母親那原本慈祥溫和的臉龐，然而此刻，他眼中所見唯有母親驚恐萬狀的眼神，以及對被髮現後可能遭遇厄運的恐懼之色。

也許，他早就己經死去。

陳牧野心想，自己或許早就在那個支離破碎、撲朔迷離的夜晚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緊緊握起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鑽心的疼痛襲來，鮮血順著手指流淌而下，如同一朵朵盛開的血花，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陳牧野緩緩站起身來，身體微微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