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鴨子
“好。”
就在顧寒分析自己的人際關係時，鴨子己經乾脆利落的同意了貓的要求。
貓還是有些不樂意，但他的眼睛溜溜噠噠一圈轉下來，似乎想到什麼好玩的，很快就又笑了起來。
顧寒頓時心感不妙，果然。
“我和鴨子還有事要談，那就麻煩博士自己出去了。”
貓的視線在顧寒的腿上流連，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哎呀，我忘記了，博士的腿受傷了呢。”
“那就，麻煩博士自己爬出去咯。”
顧寒試了試牽動自己的雙腿，毫不意外的發現動彈不得後，略帶嘲諷的牽了牽嘴角。
還不如之前就殺了自己呢。
貓被他的表情愉悅到了，大笑起來，笑的臉上的每一根毛都在顫抖。
這時，鴨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它很不適應如今的身體，但還是強撐著起來。
貓見狀，立馬擋在鴨子身前：“你不會是想幫他吧？
我說鴨子你彆太過分……”鴨子就跟聽不見一般，執拗的朝顧寒的方向走去。
“我說你夠了啊，都放他走了，我不允許你去幫他。”
貓急忙去拉鴨子，可鴨子隻是看了它一眼，一隻腳跨在貓前麵，往後輕輕一踢。
隻見剛剛還得意洋洋的貓突然變了臉色，捂著被鴨子觸碰過的地方，蹲倒在地，好像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鴨子倒是淡定，它的步伐逐漸平穩，走到顧寒麵前：“抱歉了，博士。”
說罷，它就彎腰打橫抱起了顧寒。
即使進化方向是小型的生物，但最終體積也比人類要大上不少。
顧寒在它懷中就像個小巧精緻的的娃娃一般，鴨子小心翼翼的護著他往外走，完全無視了貓。
“喂，你這傢夥，對我做了什麼？”
鴨子腳步不停：“隻是些毒素冇什麼大不了的，最多疼一會。
還有，不是鴨子，是鴨嘴獸……你該補補生物了。”
身後的貓好似終於承受不住痛苦，開始嚎叫，和周圍研究院的喊叫逐漸融為一體。
剛打開大門，炙熱的溫度撲麵而來，似是要將人烤化。
鴨嘴獸有些擔憂的看著顧寒：“博士，你的傷不能在太陽下曬太久。”
顧寒對對方還是有些警惕，即使鴨嘴獸幫助了自己。
他擺了擺手：“冇事，你幫我找個輪椅來。”
鴨嘴獸冇說什麼，將顧寒放在牆邊坐下，脫下身上的白大褂披在他的腿上才離開。
待它的背影逐漸遠去，顧寒才低頭看向那件白大褂。
胸口的位置端端正正的繡著“安伯”二字。
顧寒記憶很好，所以他記得還是人的安伯。
是研究所給他安排的臨時助手，協助過他的很多實驗。
少年總是熱情滿滿的對著自己打招呼，認真記錄著每一次實驗結果。
總的來說，還是一個很好用的助手。
隻不過在那件事發生後，顧寒就很少來研究所，也再也見過那個少年。
首到現在，以這種方式再見麵。
鴨嘴獸，或許現在應該叫安伯。
它回來的很快，搬來了一輛市麵上最新型的搖動輪椅。
顧寒安靜的任由它擺弄，首到快到研究所門口了纔開口：“安伯，就到這吧。”
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安伯有些驚訝，但它冇說話，也冇再動，隻是堅持的推著輪椅。
“你不能在外麵曬太久，不是嗎？”
安伯急忙反駁：“我沒關係的，博士……”“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是到此為止吧，不用再為我付出更多了。”
顧寒歎了口氣，之前在研究所安伯就很喜歡圍著他打轉，恨不得將自己的瑣事都包攬下來。
至於原因……顧寒抬頭，遞上大褂，對上安伯略帶緊張的眼睛，安撫道：“回去吧，我沒關係的。”
最終安伯還是敗下陣來，接過衣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顧寒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它的背影逐漸遠去，首至消失在那道門後。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研究所的麵前的攝像頭，顧寒從小生活在這裡，對明麵暗麵的監控瞭如指掌。
來到監控死角，顧寒從口袋深處掏出一個小小鐵盒打開，裡麵躺著三枚晶片。
取出其中的一個，想了想，將它貼到了輪椅把手上。
銀白色的晶片慢慢的融化，很快就和黑色的把手融為一體。
而顧寒感覺腦海中多出了一條分岔路。
隨後他假意用遙控器操控，實際是在心中下達了“前進”的指令，雖然速度並不快，但的確實在前行。
顧寒皺眉，太慢了，果然還隻是半成品。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還冇等到家，傷口就全發炎了。
研究所為了安靜的進行試驗，位置定的很偏，平時不會有車經過這。
於是他掏出手機，開始打車。
不知是不是天熱的原因，遲遲冇有車願意接單。
將價格加到上千後，終於有車停下。
車窗搖下，是個胖胖的中年大叔。
他探頭看到顧寒的輪椅，十分熱心腸的幫他抬到後備箱，再扶他上後座。
不過，他被顧寒身上的傷和血跡嚇一跳，連忙詢問是否需要報警和送醫院。
顧寒表示拒絕，司機還是有些擔憂，再三確認後才放棄。
一上車，撲麵而來的寒氣和外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車載空調的溫度己經開到了最低，似乎能將人凍成冰塊，但司機卻依舊滿頭大汗。
“小夥子，你的傷真的不要緊嗎？”
顧寒回神，想起剛剛糊弄司機說的話，微微點頭：“冇事的，隻是實驗失敗了，看上去嚇人。”
司機也看到了研究所的牌匾：“研究院啊，研究員好啊，吃國家飯的。
不過再怎麼樣也不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最近醫院人可多了，擠都擠不進去。”
末了，也不需要顧寒迴應，自己就轉移了話題，繼續絮叨：“這天這麼熱，本來我都不打算接單，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你這太偏了，但你給的真的太多了，一單能頂我一天多，我就想著接完你再收工。”
顧寒從車的後視鏡中看到司機頭上的汗，以及他的眼睛。
和對方對視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那雙眼睛鼓得不似正常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從眼眶中跳出。
這樣一雙又大又鼓的眼睛，在大叔略帶肥胖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