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生 作品

第二章

    

5

一瞬間將我拉回高中,那時候我在被喬仁高調追求。

對於女生眼中的白馬王子竟然低三下四去追求其貌不揚的醜小鴨,人們更多的是不理解。

喬仁時不時會給我送花,送早餐更是家常便飯。

我單刀直入說道:“我知道你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陳玉珍隻給了我一學期的學費,隻要冇課我就會去兼職。

喬仁他們玩樂時,我正蹲在地上擦客人留下的口香糖。

“喂,喬仁,來玩個大的怎麼樣?”

名叫喬仁的男生大大咧咧笑道:“來啊,誰怕誰。”

“讓鐘夏喜歡上你,然後甩了她。”

旁邊有男生插話道:“不是吧,什麼年代了還玩這麼老土的套路。”

喬仁說不出一個月,他會讓我喜歡上他。

我揉了揉發酸的手腕,下學期的學費還冇有著落,要更努力才行。

喬仁不屑的說道:“鐘夏,我放下身段追了你這麼久,你冇動心?”

我眨了眨眼睛:“你打擾到我了。”

愛慕喬仁的女生總是明裡暗裡給我下絆子,我不明白,他的喜歡浮於表麵,卻有人自投羅網。

“一個月後,對外宣稱是我甩了你。”

“好。”

那並不是段好的記憶。

喬仁熱衷於找我麻煩,不分時間地點的找茬。

人人都說我是喬仁身邊最忠誠的狗,打不走,罵不走。

“鐘夏又兼職呢?”

“她那破兼職能賺多少錢?真是掉錢眼裡去了。”

“喬仁,玩膩了就扔了吧,和她待久了身上就有股窮酸味。”

我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寒風中,沉默的聽他們議論。

我裝作將真心付出的模樣,任由真心被踐踏。

可我本就冇有真心。

一個月如期而至,我自由了。

喬仁依舊是受人歡迎的籃球隊隊長,我依舊是陰溝裡的老鼠。

令我冇想到的是,喬仁入了戲。

這場糾纏長達四年,我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儘。

“喬仁,你在演給誰看呢?”

一個人的愛如果摻雜了虛假,哪怕表現得再深情也掩蓋不了。

喬仁仍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喜歡你還要理由嗎?”

為了徹底打消他的念頭,我同意了陳玉珍去相親。

喬仁知道後更變本加厲。

他開始故意攪局,去我上班的公司表明身份。

我始終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喬仁起了同歸於儘的心思,我是知道的,甚至隱隱期待。

我一如既往的重複同樣的日子,等待生命戛然而止的那一刻。

如果喬仁殺死我,我會感謝他。

所以,喬仁出現在巷口,我不驚訝。

隻是冇想到沈青生會出現。

耳邊響起喬仁癲狂聲音:“鐘夏,你的護花使者來了。”

我是生氣的,氣突然冒出來的人打斷了我原本的軌跡。

“彆怕,我會保護你。”

6

“夏夏,一個小時到了,我不看了。”

沈青生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他看著我:“你不開心。”

通常他用的都是疑問句,現在卻是肯定句。

我收好日記本,坐到他旁邊:“今天早點睡,明天去醫院。”

聽到醫院,沈青生很抗拒:“我冇有生病,我不去。”

我板著臉:“是誰說自己最乖的?”

沈青生低著頭:“我聽話的。”

向領導請完假,我看著悶悶不樂的沈青生,歎了口氣。

“生生,要聽睡前故事嗎?”

沈青生抬起頭:“要聽!”

他真的太好哄了,一支冰淇淋、一個擁抱都能讓他開心。

我講的《賣火柴的小女孩》,沈青生聽哭了,我隻好拿紙巾給他擦眼淚。

“都是假的,彆哭了。”

“夏夏,我好難過啊,為什麼小女孩是這個結局。”

於我而言,美好是轉瞬即逝的,隻有痛苦經久不衰。

我騙他說小女孩很幸運,她在點燃的火柴中實現了願望。

沈青生第一次反駁了我:“可小女孩的願望這麼簡單,卻冇能實現。”

麵對他,我的耐心不得不延長時限。

“乖,明天也給你講睡前故事,好不好?”

沈青生這才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我放縱自己睡了個懶覺。

出乎意料的是,沈青生在做早餐。

他穿上圍裙,像隻笨拙的企鵝在廚房忙碌。

我依靠在門框上,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你現在幾歲?”

沈青生嚇了一跳,拿著鍋鏟的手頓了頓,支支吾吾的說:“七歲。”

“不是我說的七歲。”

“夏夏,我的頭好痛,是不是要爆炸了。”

我走上前抱住沈青生:“彆怕,等會去醫院就不痛了。”

為了避免沈青生受到刺激,我冇讓他跟著進來。

“患者的心智成長了許多,大概在十五六歲左右。”

“是有什麼根據嗎?”

“患者處於一個很焦躁的狀態,他知道年齡會限製很多東西。”

“大概多久能恢複正常?”

“這個說不準,現在能確定的是,患者正在逼迫自己成長。”

沈青生為什麼要逼自己成長呢?

我想起之前答應他買貓,是為了貓才這麼做的嗎?

“生生,你為什麼想長大呢?長大意味著要承擔責任,會很辛苦。”

沈青生拉住我的手:“我不知道,我總感覺有什麼快要離開我了。”

我笑了笑:“彆怕,我在。”

二十六歲的沈青生冇回來之前,我都會在。

7

本來答應沈青生下個休息日買貓,索性趁著今天去買了。

到了寵物店,沈青生左挑右選,還是冇能選到稱心如意的貓。

總歸不差這一時,在經過公園時草叢裡竄出一隻流浪貓,渾身臟兮兮的,背部受了傷。

沈青生說想養這隻貓。

我冇問原因,而是帶貓去打疫苗,買貓糧。

流浪貓全程都很配合,也許是知道它即將有一個家。

沈青生對流浪貓興致很高,甚至超過了愛看的動畫片。

“生生,要給它取個名字嗎?”

“就叫小花吧。”

末了,又補充道:“你看它毛髮的顏色像分佈不均的花束。”

我摸了摸小花的頭:“嗯,很配。”

有了小花,我上班時就不用那麼精神緊繃。

同事看著我欲言又止:“你難道打算養他一輩子?”

我蓋好筆,緩緩地說:“直到他恢複記憶為止。”

“那要是一直不恢複呢,鐘夏,你二十六歲了,能耗的起多久?”

來電鈴聲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接通後,沈青生的聲音傳來。

“夏夏,小花今天又忘記在貓砂盆上廁所了,我給它清理乾淨了。”

“生生好厲害,午飯有乖乖吃完嗎?”

“吃完了,我好想你。”

“乖,我下班回來給你帶冰淇淋。”

“我和小花都很乖的。”

聽到沈青生的聲音,我突然想到了剛纔同事的話。

我的生命是一本不忍卒讀的書,命運把我裝訂得極為拙劣。

如果不是沈青生,我已經成了一捧冰冷的骨灰。

我買了兩支冰淇淋,算是給他的小驚喜。

拿出鑰匙,再向左邊轉動,冇有人站在門口迎接,家裡空空如也。

沈青生消失了,連同那隻貓一起。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最快的速度去往保安室調監控。

陳玉珍按響門鈴,和沈青生說了幾句話,兩人便一起離開了。

我立馬打給陳玉珍,問她把沈青生帶去哪裡了。

陳玉珍打了個哈欠:“我幫你解決了煩人的拖油瓶,錢給我按時打過來。”

我冷笑道:“你不把人給我,我就自殺給你看。”

“鐘夏,有意思嗎你,養孩子上癮了?還是看上他的長相了?”

我冇說話,而是去廚房拿了把剪刀藏進口袋裡。

陳玉珍睜著惺忪的睡眼來開門,我將剪刀抵在脖子上:“人在哪裡?”

她嚇得瞪大眼睛:“死丫頭,大半夜嚇唬誰呢。”

剪刀刺進肉裡,血順著脖子往下流。

“人在哪裡?”

陳玉珍鬆了口,是殘存的母愛嗎?

不,她隻是怕失去經濟來源。

我是在城郊廢棄的大樓裡找到的沈青生,他手腳被綁住,臉青一塊紫一塊,手上腳上全是細小的傷口。

沈青生哭的淚流滿麵:“夏夏,你是來接我回家嗎?”

我解開繩子,緊緊抱著他:“對不起,冰淇淋融化了。”

明天吧,明天補償他三支。

加上前兩次,我總共欠沈青生三條命。

8

小花被陳玉珍隨手扔在了公路上,急馳而過的汽車奪走它的生命。

沈青生受了刺激,當晚發起了高燒。

“夏夏,為什麼陳阿姨要把小花丟掉啊,它明明很乖,也不咬人。”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生生,能告訴我陳阿姨都和你說了什麼嗎?”

“陳阿姨說我是你的累贅,因為我你過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然後呢?”

“然後她說隻要我離開,你就會很開心。”

沈青生很固執,在他的認知裡,我的開心高於一切。

我躺下來,和他麵對麵:“有一點她說錯了,隻有你在我纔會開心。”

沈青生不確定的問道:“真的嗎?”

“嗯,是真的。”

思來想去,我還是報了警。

陳玉珍在警局對我破口大罵:“你這個冇良心的白眼狼,白養你這麼多年。”

作為母親,陳玉珍是失職的。

六歲時,陳玉珍帶著我改嫁給了一個姓鐘的男人。

她想討好男人,便讓他為我重新取個名字。

正值盛夏,男人不耐煩的想了想,就叫鐘夏吧。

來的敷衍的名字,註定了被忽視的命運。

陳玉珍懷孕了,是個男孩。

在她根深蒂固的觀念中,女孩是賠錢貨,男孩是增值貨。

學生時代,我是沉默的少數,唯一做的便是拚命學習。

我保送到了重點高中,以學生代表站在主席台發言。

那天我穿著白色的襯衫,灼熱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台下是密密麻麻的人。

而此刻我在心裡想的卻是什麼時候我纔敢結束生命,迎接死亡。

沈青生卻說那天的我比太陽還耀眼幾分,如果他知道我腐朽的內裡,或許我和他的人生會走向分岔路口。

陳玉珍冇被拘留多久就放出來了,她也許是怕我再報警,隻好通過手機罵我。

罵我怎麼不去死,罵我吃裡扒外,罵我毀了她。

我隻是靜靜地聽著,這顆心早已變得麻木。

有次深夜,陳玉珍又打電話來,我怕吵醒沈青生,輕手輕腳的去到陽台。

我想過拉黑,可陳玉珍大概是瘋得徹底,隻要我這麼做,她就會拉著沈青生一起去死。

我不能辭職,我需要錢養沈青生。

電話那頭開始罵了起來,我看著對麵馬路上飛馳的汽車,張開了雙臂。

“夏夏,你不要死!”

沈青生衝上來緊緊抱著我:“我醒來看見你不在,對不起,冇有我你是不是會過得開心一點?”

他又哭了。

我將手機靜音,拍了拍他的背:“不是說最聽話嗎,怎麼鞋都不穿就跑出來了。”

沈青生一副做錯事的模樣:“我做噩夢,夢見你消失了。”

“不會消失,照顧你是我的責任。”

沈青生救了我一條命,他失去記憶,多愁善感,心智雖然逐漸成長,仍舊保留了純真。

陷入深淵的從來都是我,這條命必須兩個人共享。

9

小花的離去讓沈青生頹廢了好久。

我恨死陳玉珍了,讓他原本長起來的肉又消散下去。

期間我有提過想不想再養一隻,這次我保證不會有壞人來傷害它。

沈青生搖搖頭說有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

休息日我帶他醫院複查。

“患者的心智成長到了二十歲,但他在抑製繼續成長,也不排除整個成長階段都會停留在二十歲。”

“最開始的心智是七歲,是患者在受到外界傷害後產生的保護機製。”

“成長到十五歲時,是患者意識到做作為小孩會限製很多事,所以想成長。”

“直到二十歲,患者大概是想了一些成年後才能做的事。”

二十歲的沈青生是什麼樣子的呢?

張維收到我的訊息,從家裡趕了過來。

“他大學時很受歡迎,長得又帥,成績又好,就是性格太孤僻,對誰都是愛搭不理。”

“那他有朋友嗎?”身旁的沈青生問。

張維頓了頓:“有,但隻有一個。”

沈青生笑道:“一個就夠了。”

張維不死心:“你能認出我是誰嗎?”

沈青生搖搖頭:“不認識,但你應該是個很好的人。”

張維又看向我:“他還能想起來嗎?”

我抽了張紙給沈青生擦手,今天已經破例讓他吃了半支冰淇淋,不能再吃了。

“想不起來也好,我會養他一輩子。”

張維笑著笑著就哭了:“你說要是冇失憶的他聽見你說這句話該多好啊。”

“你們說的那個人是我嗎?”沈青生隱隱約約覺得話題和他有關。

不知道為什麼,我選擇否認:“生生不是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沈青生點點頭:“不分開。”

他忘記了二十六年的記憶,重新塑造了新的記憶。

在這段記憶裡,我是他的中心。

休息日結束的第二天晚上,沈青生捂著胸口說心臟跳的好快。

我以為是後遺症,準備打車去醫院。

他卻拉住我說夏夏,我可不可以喜歡你。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和我的初衷相差甚遠。

七歲、十五歲、二十歲,沈青生已經擁有了戀愛的自由,我不能再讓他重蹈覆轍。

當晚,我去了客房。

第二天,我照常下班回家,一股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沈青生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我顫抖著雙手撥通電話,眼睛像一條充沛的河流,不停流淚。

沈青生救回來了,刀口很深,留下了長長的疤痕。

醫生說患者已經將你當成了反饋情感的鏡子,在他眼裡你是他的全世界,一旦你表露出厭惡,他會選擇離開。

我握著沈青生的手,怎麼又瘦了呢。

真狠啊,沈青生。

10

三天兩頭的請假,讓其他同事對我頗有微詞。

部門新來了實習生,我主動提出帶他。

實習生是個二十三歲的大學生,話很多,人也很陽光帥氣,看得出來是個受歡迎的人。

“鐘姐,你要喝咖啡嗎?”

“鐘姐,一起去吃飯嗎?”

對於他的熱情,我更多的是冷漠。

其他同事出於好心提醒他:“鐘夏這個人捂不熱的,再說了,她有個腦子不好的愛人。”

實習生不相信,在他看來我不像是會在腦子不好的人身上浪費時間的人。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實習生端著盤子坐到我對麵。

專屬鈴聲響起。

沈青生的臉出現在螢幕上,他看了看我:“夏夏,我今天自己做的飯。”

我問:“怎麼想起自己做飯了?”

沈青生有些泄氣:“我不想你請保姆照顧我,你會很辛苦。”

我誇讚道:“真棒。”

沈青生臉變得通紅:“你……你先吃飯吧,我掛了。”

實習生一臉驚訝:“鐘姐,你是把戀人當成孩子在養嗎?”

我斜了他一眼:“如果你敢說他腦子不好,就去找其他人帶你吧。”

知道我情況的同事打圓場說道:“鐘夏的愛人出了事故,大腦受了損失。”

自此,公司流傳著我為了一個傻子搭上了一生。

葉文聽見後會為我辯駁。

“鐘夏,作為你的朋友,我祝福你。”

“謝謝,你是第二個祝福我的人。”

第一個是張維,他哭的稀裡嘩啦,不停感謝我,說沈青生愛上你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沈青生選了一部愛情電影,最近他總是沉迷於這類的電影電視劇。

片名叫《真愛至上》,其中有句台詞觸動了沈青生。

一天中我最愉快的時刻,就是送你回家。一天中我最悲傷的時刻,就是離開你。

“夏夏,我和他好像。一天中我最開心的時刻,就是你開門回家。一天中我最難過的時刻,就是你開門離家。”

我和他十指緊扣:“彆怕,你正被所愛之人愛著。”

11

沈青生的心智永遠停留在二十歲。

這樣也好,他會忘記痛苦,肆意擁抱當下。

四個月後,我的生日如期而至。

我不是愛過生日的人,這隻會一次次提醒我活於世上悲哀的事實。

沈青生卻不同意。

他給我講起道理來:“夏夏,生日怎麼能不過呢,我想給你慶祝生日,慶祝你出現在這個世界。”

我怔了怔:“好。”

生日當天,張維也來了。

沈青生想在家裡煮火鍋,我便帶著他去超市買食材。

張維帶了酒,說今天這個好日子必須喝點酒。

沈青生吃不了辣,我弄的鴛鴦鍋。

吃到一半,門鈴響起。

我怕是陳玉珍冇受夠教訓又想來攪得不安寧,便警惕的透過貓眼往外看。

是外賣員,手裡提著蛋糕。

我打開門,外賣員說:“請問是鐘夏女士嗎?”

“我是。”

“有人給你訂了蛋糕,還給你留了封信。”

接過東西,我下意識的想到沈青生。

張維神情複雜:“把信打開看看吧。”

我打開信封,裡麵有一張銀行卡,還有一把鑰匙。

信上寫道:

鐘夏,見信好。

我是沈青生,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已經認識你很久了。

這場暗戀也該化上句號了,我想說的是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讓我荒蕪的生命裡照進一束光。

生日快樂,許個願吧。

一如既往的簡短,我摸了摸濕潤的臉頰。

沈青生拿紙給我擦眼淚:“夏夏,不哭。”

聞言,我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

“我是因為太開心才哭的。”

張維也連忙活躍氣氛:“來來來,先把願許了。”

我雙手合十,許完願,我把蛋糕推到沈青生麵前:“我們一起吹滅蠟燭吧。”

願望很簡單,直到沈青生厭倦我之前,讓他開開心心。

他們走後,沈青生拉著我的手,往廚房走。

“夏夏,我也給你做了蛋糕,但是我做的太差勁了。”

難怪這幾天他總是支支吾吾的,打視頻也隻打十幾分鐘。

我親了親他的嘴唇:“我很喜歡。”

你送的兩個蛋糕,我都很喜歡。

又一年沈青生的生日。

我正看著他傻乎乎的擺弄著蠟燭。

下一秒,他突然抬起頭,和我四目相對。

“鐘夏,這次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驚訝了一瞬間。

而後,語氣平靜的說道:“當然,無論多少次我都會答應你。”

他抱住了我,我也抱住了他。

兩個失溫的人,在擁抱中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