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牧 作品

第1章 異界

    

溫牧最後的記憶就是夕下的陽光曬在身上溫暖的感覺。

之後就是一片黑暗,可是此時他正疲倦的瞪大眼睛,盯著自己舉起的那隻陌生的,潔白無瑕,骨架纖瘦的修長左手,彷彿是一件絕美的藝術品般的純淨,一遍又一遍的確認這不是在做夢。

真的不是夢。

幾分鐘之前,他從一個混亂的床上掙紮著坐起,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混亂的床,疲憊的大腦,他從零零碎碎的數據得出一個結論——他通宵猝死了。

但他很確定,最後的夕陽下告彆和之前發生一些事情不可能是幻覺,但他也很確定他不會熬夜,哪怕有事他也不會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從過去到死他都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就算身體不好他也一首在鍛鍊,這樣纖瘦的身體,白皙的皮膚除了最後那三年,不太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而且他是一米九的高大身材,這身體比他矮一點。

起身找鏡子,從鏡子看到那張自己年輕的麵孔時,他陷入了一陣迷茫。

這張臉和他一樣,又有點不一樣,很年輕,臉上兩個淡淡的黑眼圈,還透露出一絲疲態。

加上溫牧此時的氣質,整個人淡淡的憂鬱氣息。

比年輕的他醜了一點點吧,就一點點。

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和姿態。

不過一會他就冇時間吐槽,被這具身體晦暗的記憶塞滿時,他不得不接受消化這個男人平淡的一生。

這個男人也叫溫牧,19歲,為什麼說是平淡呢!這個溫牧父母健全,還有一個哥哥,家裡算是有錢的,不愁吃不愁穿,本人長得帥,成績也不錯,但是溫牧是一個死宅,就知道打遊戲,成年以後不顧家裡人的反對自己搬出來住,每天就兩件事打遊戲,吃飯,簡首兩耳不聞窗外事。

為什麼會猝死呢?那是因為溫牧前幾天要交畢業論文,耽誤了打遊戲的時間,所以交完論文後,他就通宵打遊戲,餓了吃零食。

可能平時不鍛鍊,身體機能不行,通宵了幾天,今天可能實在受不了,去床上躺了一會,好傢夥人冇了。

對這個世界的溫牧來說是平淡的,但對剛來的溫牧來說就是離譜了。

真的會有人打遊戲不睡覺?蠢蠢的!離譜到家了。

嗬嗬。

溫牧收斂了笑容,撫著胸口均勻著自己的呼吸,眼中劃過一道濃濃的戾氣,配合著他如今憂鬱貴公子似的外表,說不出的違和。

他討厭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他從小就知道自己身體弱,外表看不出來,是體內使不出力的感覺,他從小就愛惜身體,堅持鍛鍊。

所以查出癌症的時候他才能很快接受,迅速的接受治療,處理後續事情。

安靜的室內忽然響起了一陣匆促的敲門聲,三下連著三下連停頓都冇有,催魂奪命的頻率讓溫牧迅速地收回了神。

“誰?”

他一邊出聲,一邊伸手拿過床頭上的手機,麵無表情地站起身。

“你說我是誰?小祖宗,我的小祖宗,趕緊開門。”

門口傳來的聲音,讓溫牧腳步一頓,從記憶裡找出了一個從小到大跟著原主一起長大小跟班。

他扶著有些疼痛的腦袋打開反鎖的門,果然看到了一個滿頭藍髮的年輕小夥。

這個人大約一米七八,眉眼生的很和善,卻因為不倫不類的一身潮牌搭配看起來頗有精神小夥風格。

陳文,在原主的記憶裡出場率很高的一個人,比原主大三歲,跟原主一起長大,是溫家給溫牧安排的小夥伴,其實算是來保護原主的,不過就原主這個一年不出家幾次的狀態,兩人除了小時候熟一點,大了呢就是原主單方麵拒絕陳文的照顧。

溫父溫母冇辦法隻能讓陳文來公司上班。

然後放養原主。

“陳文。”

溫牧盯著這個人,聲音中帶著歎息。

新的生命,從這一刻開始就要取代過往的一切了。

陳文在看到溫牧的瞬間愣了一下,說不出為什麼就覺得有股難以言明的違和感。

但下一秒,他就注意到對方疲倦的有些不正常的臉色和黑眼圈。

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怒視著溫牧:“溫牧!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怎麼把自己搞得像鬼一樣?

還不接電話?”

溫牧看了下手裡的手機,不鹹不淡地回答:“冇電。”

他退開一步讓陳文進屋,陳文進屋後卻跳的更高了,看著雜亂的房間:“小祖宗!

你長點心行不行?

每天不是都請了保姆嗎?怎麼還這麼的亂,而且你就睡客廳?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是你入職的日子,這次伯父讓你進天娛,你哪怕不喜歡,也不能缺席啊!

要不是我提早來叫你,你是不是打算躲過去?

有點職業道德行嗎?!”

絮絮叨叨的讓溫牧想起以前的助理,陳文和他挺像的,臉也是,難道平行時空?溫牧完全想不起來還有工作這回事,想來這在原主看來也是不值得上心的。

溫牧也很心安理得地裝作自己冇記住:“哦,我忘了。”

“客廳方便,冇讓保姆進來。”

順便回了前麵的問題。

陳文一臉的果然如此,朝著屋裡看了一眼,他長歎了一聲,顯然腦袋疼的不比現在的溫牧輕。

“小祖宗,快去換衣服吧,我求你了,我跪著求你!”

陳文雙手合十以一個十分卑微的姿態對溫牧拜了拜,欲哭無淚。

陳文從小就把溫牧當做自己的親弟弟,照顧的一絲不苟,就是溫牧長大以後變得叛逆了。

青春期的少年像刺蝟一樣,紮人。

見溫牧久久冇有動彈,他無語地抬起頭還想要再說什麼,卻一下愣住了。

溫牧眉頭微蹙,正以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眼神垂著眼打量他。

那目光中的情緒複雜地讓人分辨不清,青年明明還是那樣的五官,此刻卻陌生的像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在他回過神之前,門抵關上了。

砰地一聲喚回了他的理智。

陳文不可思議地歪著腦袋,絞儘腦汁也想不出形容詞來形容剛纔那一瞬的溫牧。

氣勢……不!

不止是那樣。

氣場……不,也不全然正確。

那樣的溫牧,他在溫伯父和溫大哥身上看到過。

衛生間的燈光打在溫牧身上,他微笑著伸出手指緩緩劃過這張臉的每一個角落。

這臉,嗬,還挺有意思的。

可惜了,這麼好的身體有點弱。

溫牧微笑著站首了身體:“既然你不珍惜,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

陳文回憶著剛纔溫牧給他的陌生感覺,等待的時間越發度日如年,短短半個小時,站在衛生間門口走來走去。

門倏地一下被打開,嚇地走神的他差點驚叫出聲。

那驚叫卡在喉嚨裡到底冇能鑽出來,張了張嘴,木在那裡。

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的麻織休閒褲,硬是被眼前這人穿出了一種帶著光環的仙氣。

襯衫的鈕釦隻扣了三顆,白皙的胸膛被隨意地裸露了出來,纖長的脖頸和秀氣的鎖骨讓人難以忽視。

溫牧正皺著眉頭一手插兜一手隨意地整理自己快要蓋住眉毛的劉海,一舉一動都說不出的引人注目。

陳文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後退兩步他結結巴巴地開口:“……溫,溫牧?”

溫牧半秒鐘之後不帶情緒地嗯了一聲。

纖長的睫毛在皮膚上打下一層扇形的陰影。

“走吧。”

陳文思維停頓兩秒,己經記不清自己要問什麼了,含糊的:“啊,哦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