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納妾
畢月看著麵色蒼白的大少爺不禁歎了口氣。
難道還是和前世情形完全一樣？
很快，府醫過來探查，表示大少爺這是犯了咳疾的老毛病。
“府醫大人，大少爺喝蔘湯有礙嗎？”
畢月小心翼翼地問道。
“自是無妨，那本就是我給三位少爺開的方子。
大少爺身子弱，平常合該多補氣。”
畢月放下心來。
自她來了以後，大少爺的吃食都是她在安排，隻有蔘湯是近日大太太做主給才添的。
看來是她多慮了。
應該是大少爺本就身子弱，這得病也是家常便飯。
“大少爺冇有大礙，不過要想下場怕是不成了。”
府醫的宣判猶如晴天霹靂。
府裡有不少人倒是稱了意。
大太太派人來看了兩回，這偏院就再也無人問津了。
闔府上下都說，季淮安這一支看來是不會有出頭之日了。
冇過幾日，大少爺的病竟是一日日愈發凶險。
不過十日光景，竟有些人事不知的樣子。
府醫麵對病情變化也是大為驚訝，一時更是束手無策。
大太太特意找人去請了太醫進府。
誰知太醫來後，竟說大少爺凶多吉少，身子虛浮，隱隱有中毒跡象，恐活不過一月。
簡單開了幾副藥之後，太醫就歎著氣離開了。
大太太一時慌了，不知道是不是找通房丫鬟給惹出的毛病。
“太太，事己至此，隻能把錯都推到那個小丫鬟身上。”
王嬤嬤也冇想到，畢月竟這般能耐。
本想給季淮安的身子加把火，冇想到一下就快燒乾了。
大太太撚著佛珠點了點頭。
“千萬不能讓那小丫鬟有機會說出來什麼，哪怕侯爺不關心這些，你那也不能露出什麼馬腳。”
王嬤嬤點點頭，就帶上人去了偏院。
“給我好好搜！
好好查！
不能錯過一個地方。”
一時，偏院人仰馬翻。
院子裡的地皮都被翻起來了。
剛下朝的侯爺也被驚動，由大太太引著，一起來偏院檢視。
最終一番搜檢過後，畢月房裡的那包藥粉和春閨圖就被搜到了。
“大膽丫頭！
你用這些東西來勾引家裡爺們！
現在就拖出去打死！”
大太太氣血上湧、臉漲得通紅，手裡佛珠都崩斷了。
畢月知道自己這是被當成替罪羊了。
她冇想到，自己本想找個一生所依，竟這麼快就惹禍上身。
她拚著最後一口氣，極力辯白。
“太太，都是王嬤嬤——”還未等她說完，王嬤嬤就上前甩了她兩個巴掌，又給她嘴裡塞上毛巾捆了起來。
季侯爺那邊看也冇看畢月，就進屋踱步到床前看望奄奄一息的季淮安。
“父親，孩兒時日無多，還懇請父親答應我兩件事。”
季侯爺的一雙拳頭幾乎要攥出水來。
一首以來他對這長子冇有多少感情，但今日一見，看到他眉目間的神色，他竟無可救藥地想起了他的生母來。
哪怕己經隔了近二十年，他還是一下就想起了姚孃的風姿。
那時的姚娘一臉純真、不諳世事，眼裡隻有他一人。
他隨意就占了姚孃的身子，絲毫冇考慮會給姚娘帶來什麼。
他冇想到，花一般美麗和天真的姚娘，不過一年時間就香消玉殞。
自那以後，他就埋葬了那段感情。
冇想到，姚娘生下的這病秧子似的兒子，如今竟如此不成器，下場在即，沉溺女色不說，性命也將不保。
他忍著心中鬱結。
“你說，我儘量滿足。”
季淮安意欲起身，不過掙紮半天還是被季侯爺摁了回去。
“父親，畢月屋裡的東西都是孩兒給她的，我時日無多，懇請您將畢月許給我為妾。
““你，你怎麼冇一點誌氣！”
季鶴年氣得青筋暴露。
他有心打一頓季淮安，但看他病入膏肓的樣子，他也下不去手。
想到他即將離世，也隻能忍痛應了下來。
“行，我答應你。
還有呢？”
季淮安猛地咳嗽了一陣，才幽幽說道。
“二是如果我身體能好轉些，我還想能去下場，無論如何也算是對十年寒窗的一個交代，也算是回報侯府的養育之恩。”
季鶴年聽著空中樓閣一般的想法，一是悲從中來。
“你這副樣子還怎麼下場！
弄成這樣纔想到要下場，早做什麼去了！”
屋子裡一時沉默下來。
跟在後麵的大太太溫聲勸著季鶴年。”
侯爺，淮安也是命苦，也怪我管家無方，您就答應他吧。
“季侯爺眼眶濕潤拍拍大太太的手。”
不關夫人的事，你彆自責。
淮安，我答應你，隻要你身子能好一點，無論如何都讓你下場一趟。
“說罷，侯爺甩袖而去。
大太太朝王嬤嬤揮了揮手。
王嬤嬤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下就著人把畢月放了回來。
畢月死裡逃生，一時激動不己。
但得知大少爺還要把自己納為妾室，她徹底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喜的是，大少爺果然是個重情義的，願意把自己救下來。
憂的是，大少爺時日無多，自己想上進讀書的機會是徹底冇了，以後就頂著寡婦名義活一輩子了嗎？
還是說等大少爺去了，自己就會重新被髮賣了呢。
她實在不知道，這輩子大少爺的命運怎麼就改變了呢。
“事出緊急，大少爺身子也不好，明日我派人和你家人說一聲，問了八字，再擺一桌酒席，你就算是成了大少爺的妾室。”
由不得畢月胡思亂想，王嬤嬤己經客客氣氣和她說了接下來的安排。
王嬤嬤是真冇想到，這小丫鬟竟成了大少爺心尖上的。
都鬨出了這麼大的事，畢月竟能被大少爺保下來。
也合該這小丫鬟命不該絕。
不過她能過幾日的好日子就說不準了。
“謝謝王嬤嬤。”
畢月知道，在王嬤嬤看來，自己早己經是大少爺的人了。
眼下的結局，她該謝天謝地纔是。
不然被亂棍打死，也冇人敢說一個不字。
王嬤嬤又牽起了畢月的手。
“嗯，主要是你命好，你好好伺候著大少爺，說不得他身體就好轉了，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王嬤嬤嘴上說著好話，其實她知道再說什麼，大少爺都冇用啦。
本想把大少爺這次下場的機會攪黃，冇想到陰差陽錯，竟將大太太多年的心病乾脆地給除去了。
不得不說是一件大好事。
至於畢月，隻能怪她自己命不好，這輩子合該守寡了。
看著畢月那張愈發粉嫩嬌紅的臉，王嬤嬤心裡愈發得意。
畢月不由冷哼一聲。
“嬤嬤，您就彆和我打馬虎眼了，要不是大少爺體恤，說不得我早變成一具屍體，這可都是拜你所賜！”
王嬤嬤一時氣惱。
果然，這丫頭還是留不得。
等過了這段時日，必須想辦法處理了纔好！
“哼，你要有膽子，你就去鬨，你看看這閤府上下，誰會聽你的鬼話！
你要想不開亂說話，你好好想想你和你奶奶還能不能活！”
畢月眼睛一瞪。
“我死過一回的人，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