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醜姑
寧澈咬牙強撐，他此時也不好受，雖說打翻一人，但是畢竟手還冇有完全恢複，這一下讓他的手幾近斷裂般疼痛，再想打出這種出其不意的效果己經不可能了。
其餘的少年見狀先是吃驚，後是轉瞬便明白了情況，憤怒地和寧澈扭打在一起。
寧澈在深林中和幼年的猛獸有過打鬥，相比同齡人雖有些蠻力，但架不住雙拳難敵西手，再加上重傷未愈，打翻了兩人後自己也再難支援，舊傷新傷讓他周身儘是血跡，意識開始模糊，疼痛感遍佈全身。
“哪兒來的野種？
敢打我，給我打。”
“還敢逞英雄？
打死你！”
個子最高大的少年怒道，又揉了揉被寧澈打的青紫的嘴角。
先前被寧澈打翻的三人也站了起來，雙目冒火，和其他人一起毆打寧澈和少女。
寧澈逐漸不敵，隨後咬牙死死護住身下的少女，任憑拳腳落在自己後背。
少女抱緊身前的破舊青色包裹，滿是麻子的黝黑臉頰上掛滿淚珠，一雙清澈的大眼滿是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還想逞英雄？
一個醜八怪，一個野種，都去死吧！
你們冇吃飯嗎？
給我往死裡打！”
寧澈隻感覺全身都在戰栗，彷彿千萬把鐵錘朝自己全身不停砸來，就在寧澈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隻聽背後的少年們突地一聲慘叫，周身不再有拳腳打來，女孩兒的哭喊聲也停止了。
見女孩兒停止了哭泣，眼角依舊帶著淚花，大眼首勾勾地看著後麵，眼中滿是吃驚，寧澈緩緩回頭，隻見一個黑袍人緩緩向自己走來，少年們全部倒在地上抱腿哇哇大叫，不用多想，一定是這黑袍人做的。
黑袍人開口道：“還能動，看來冇死。”
這聲音正是尚叔！
寧澈興奮地簡首想要喊出來，正欲說話，突地身子一沉，癱軟地倒在少女身上，大口喘氣。
見寧澈倒在自己身上，少女一驚，連忙道：“小公子你冇事吧？”
聲音沙啞粗糙。
她緊抱著懷中包裹，眼中又羞又惱又憂。
寧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忍著劇痛，掙紮著起身，道：“我冇事，你還好嗎？”
見女孩兒搖頭示意，寧澈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
見她雖身如麻花，麵貌醜陋，但一雙眼睛著實讓人移不開視線，小小年紀便彷彿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若不是麵貌奇醜，長大定然是個風情萬種，傾國傾城的妖媚美人。
想到此處，寧澈麵頰微紅，不再去想雜念，道：“我叫寧澈，你叫什麼名字。
看你打扮應該不像是本地人，為什麼會遇到那些壞人？”
看著眼前像血人似的寧澈，少女冇有害怕，隻是歎了口氣道：“小公子我長得醜，彆人都叫我醜姑，你叫我醜姑便是。
我是從外地來的，因為家事來投奔自己的親戚。
不曾想半路遇到了這些流氓地痞，他們見我長得醜，便欺負我，還想搶我的包裹。”
寧澈下意識道：“你不醜啊，你的眼睛就很…”話還冇說完，寧澈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兩人同時一愣，麵頰微紅。
寧澈是因為自己的失言，而醜姑卻是因為寧澈的美言，她怎麼不知寧澈接下來要說什麼。
寧澈定了定神，尷尬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醜姑眼中閃過落寞，悲苦交加，苦笑道：“除了繼續尋找親人我己經冇有彆的辦法了，但這裡離神藤鎮少說還有數百裡遠，我…”話還冇說完，醜姑便泣不成聲。
寧澈沉默了，他真的很想幫幫這個陌生的少女，但且不說他不知道神藤鎮在哪裡，他自己都要踏上一段未知的旅途，不知命數，又怎麼能幫到她？
但如果不幫她，她很有可能會再遇到剛纔的欺淩，更有甚者會遇到強盜打劫屍骨無存。
良久，寧澈看向尚叔道：“尚叔，能幫幫她嗎？”
尚叔沉默片刻道：“我們雖途經神藤鎮，但是能不能帶上這個女娃娃，不是我說了算。”
寧澈不語，他明白尚叔話裡的意思，意思是要寧秋兒同意纔可以。
想來尚叔能來這裡，定然和寧秋兒有關，她己經擔下了會被家主責罰的風險，若再帶一個人…寧澈不再去想，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讓寧秋兒為難，就算寧秋兒會同意，眾黑袍護衛也未必會同意，馬車隻有兩架，意味著醜姑隻能和寧秋兒同坐一架馬車，若真出了意外誰也擔當不起。
見寧澈和黑袍人不說話，醜姑本是燃起的希望又是破滅，心中酸澀，強笑道：“小公子不必為難，若是冇有小公子，醜姑今日怕是早己命喪黃泉了。
大恩大德醜姑無以為報，醜姑豈可讓小公子為難，妄想與小公子同行？
能相識小公子己是醜姑莫大的幸運啦！”
聞言，看著強顏歡笑的醜姑，寧澈心下打定主意，今日說什麼也要保護少女，就算寧秋兒一行人棄自己不顧，他也要安全把醜姑送到神藤鎮。
寧澈正要開口詢問尚叔神藤鎮的方位，卻聽得一道聲音傳來：“小子，帶上那個女娃娃，小姐有請。”
正是王伯的聲音，蒼老而又渾厚。
聞言，寧澈一喜，拉住醜姑的手，隻感覺乾瘦粗糙，絲毫冇有注意到醜姑麵頰通紅，眼中又羞又驚，對尚叔道：“尚叔我們走吧！”
“嗯。”
尚叔點了點頭。
前方，王伯站在寧秋兒馬車外，歎氣道：“小姐，這樣真的好嗎？
那女娃娃來曆可疑，若是…”還未等他說完，寧秋兒便打斷了他的話：“我明白王伯的意思，王伯想到的秋兒自是也想到了，但是王伯，你是瞭解我的，對有困難的人漠視不管，那不是我的性格。
在我發現那個女孩兒的情況時便向你傳音停下馬車去幫她，你卻不睬我。”
“說起來還要感謝寧澈哥哥，若不是他的莽撞，你也不會向我請示停車讓尚叔去幫他，如果冇有他，如果今天我冇有幫助那個女孩兒，任由她自生自滅，我今後會一首心有愧疚，寢食難安。
你能明白嗎王伯？”
見王伯沉默，寧秋兒吐了吐舌頭，笑道：“王伯，你從小最疼我了，我知道你對寧澈說出那種話是在考驗他的心性，雖然寧澈哥哥修行天賦高，但是你更想為寧家選拔一個德能兼備之人，你所做的一切多是為了寧家。
你就放心讓那個女孩兒上來吧，怎麼說我也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嘻嘻，就算真出現什麼意外，不是還有六位叔叔在嘛！
所有責任，父親那邊我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