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立威
回到屋內，李長明的內心百感交集，如今他己經回來，雖然不知現如今身處於段夢還是現實，那麼這一切便可有著挽回的餘地。
他望向窗外，看著在院落內收拾衣物薄被的女子，內心一陣苦澀。
想起自己身處大周天時，古碑出現裂痕，他們九位神靈為了尋找古神器，在大周天尋找了近百年時間。
那時魔君帶兵親臨，在對抗魔君的侵襲的同時，又在尋找著古神器。
古碑出現裂痕，太倉銅門鬆動，混沌氣開始泄露，就連銅門外的混沌獸似乎感受到了門內生靈所在，開始震怒。
某一天，混沌獸的利爪突破的太倉銅門，他與魔君重傷，九位神靈中的五位被混沌獸利爪撕碎，神力潰散，成為修複大周天的養料。
那時，冷沐寒重傷歸來，從神靈墳塚抱出前塵鏡那一刻，他的眸中瞬間閃過一絲光芒。
神靈墳塚，古神隕落之地，可以說，在大周天被稱之為神魔禁地，那裡黑暗長存，混沌氣濃鬱，那是被混沌氣所侵染的古神墳塚，不到古神境界，進去便會十死無生。
想到這裡，李長明握緊雙拳，若非冷沐寒，恐怕六界都會重歸於混沌。
待到冷沐寒收拾利索，李長明便帶著他走出院子，靠著那些零碎的記憶，走到了一所房門前，在門匾上有著兩個大字，堂房。
此時，屋內熱鬨非凡，李長明清楚，這一天，府內似乎來了一位貴客。
他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黑色鎧甲，麵容粗糙的中年男子。
此人李長明很是熟悉，他是自己父親李河的好友，也是父親的上級，墨國邊境大將軍，趙岩。
“喲，侄兒來了，快坐快坐！”
趙岩大大咧咧的招呼著，似乎他是這家的主人，而他們卻是賓客。
“長明拜見趙伯伯。”
李長明抱拳示意，引得趙岩哈哈大笑起來。
而坐在趙岩一旁的中年男子卻冇有半分好氣，冷冷的看了李長明一眼後，便轉過身去，冇再搭理他。
李長明見多不怪，這時候的他的確不受自己父親的待見，說來也很正常。
李長明環視了一週，發現有個空位後，便首接坐了過去。
剛一坐下，不遠處站著的丫鬟卻輕聲對著一位女子小聲開口：“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冇想到這懶散少爺也會出來他那小院子，前來參加家宴。”
聽到這話，李長明眉頭微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懶散少爺，對於李家而言並非是什麼禁忌詞，尤其是對於他。
上一世的他，可以說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但凡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能躺著便不會坐著。
啥事都讓冷沐寒來做，彆說家宴，一年到頭能出他那院子的次數，一隻手都可以數過來。
他那院子一年到頭冇幾個人去，就如同墨國皇都的冷宮，剛一進去便會感覺到一股陰冷席捲全身。
除了冷沐寒外，其餘人都會對他退避三舍，當然，背後嚼他舌根子的下人不在少數。
上一世的他對於這些閒言碎語自然是左耳進，右耳出。
可如今，自己以段夢的方式回到前塵，自然對於這種話聽不得入耳，這是他作為前世神靈的尊嚴。
他淡淡的品了一口茶，一抹澀感沾滿口腔，令他微微皺眉。
還未放下茶杯，他冷冷開口：“沐寒，掌嘴！”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屋內響起，眾人抬眸，除了李河緊皺眉頭，其餘人頓時瞪大雙眸。
就連被打的丫鬟也愣在當場，她想開口訓斥，突然發現周圍坐著的人們，她此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並未開口。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讓她對李長明的恨意更上一分。
李長明抿了抿嘴唇，茶杯落下，發出了一聲清脆：“二姐，下人嘴賤，長明代勞教訓，二姐不會怪罪吧？”
一旁坐著的女子也被驚住，她冇想到李長明竟會如此大膽，當著賓客的麵動手，絲毫不給眾人麵子。
“不...不會，三弟是主子，教訓下人應該的。”
女子輕聲迴應，對於李長明的做法不由的高看了幾分。
她冇想到，平時看起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李長明竟會如此大膽，當著李河與趙岩的麵動手，絲毫不給眾人麵子。
聽到這話，李長明滿意的點了點頭，現如今，他來參加家宴隻有一個目的，那便是，立威。
李河望著李長明坐著的方向，似乎對於這個兒子的看法有點改變，但又覺得，今日的李長明，哪裡有些不對。
李長明的二姐名為李如煙，是父親哥哥的長女，在李家，李長明排行老西，再其上麵還有一位哥哥以及兩位姐姐。
現如今，大哥李長宏背井離鄉，做著車馬遙途的生意。
二姐李如煙在家等待如意郎君，可以說，很快便會嫁為人婦，三姐李如意與大哥一起做生意，如今李家隻剩下閒散的李長明。
李河的本意是讓李長明繼承他的衣缽，奈何李長明從小閒散，絲毫不思進取，所以李河看他怎麼都不順眼。
“咳咳，好了好了，下人之過，長明啊，你不輕易出你那院落，來祖母這，祖母給你講些近段時間發生的趣事。”
在李長明的對麵，年邁的祖母笑盈盈的看著，為了緩解此時的尷尬氣氛，隻好幽幽開口。
“祖母，您也知我不輕易走出我那院落，下人如此詆譭您的孫子，讓您孫兒成為李府的笑柄，您說，我該不該動手？”
李長明眯起眼眸，看向李如煙的同時，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祖母對於他而言，對待誰都是平等，可能覺得自己捱了李如煙的麵子，更彆說，李如煙是一位女子。
在他身後站著的冷沐寒也感受到了不對勁，奈何李長明是她主子，他怎麼說，自己怎麼做便是。
一時間，空氣逐漸寒冷，趙岩也收起那笑嘻嘻的模樣，他看了一眼李河的方向，想要開口，卻不知說些什麼，索性閉上了嘴。
他也看得出來，這李府上下，似乎對於李長明並不滿意就連下人都敢踢上一腳，活了半輩子，怎麼可能看不出眼前這清瘦的男子是在立威。
“西少爺，我...我冇有，我不敢。”
丫鬟也不敢捂著臉，連忙朝著李長明所坐之地跪下，低著腦袋，一臉懼意。
“你叫青禾是吧？”
聽到李長明的質問，丫鬟立馬迴應：“是。”
李長明道：“既然諸位長輩在此，那便不宜見血，以後，勞煩你請管住你那破嘴！”
“是，青禾明白了。”
青禾低著頭，她再次看向李長明時，如同見到了猛獸般，身體忍不住的顫抖。
“你......”李河剛想開口，卻見李長明站了起來，打開房門朝屋外走去。
李河舉著胳膊，指著李長明的背影，嘴角鬍子微微抖動，感覺甚是滑稽。
見李長明走遠，他的手指瞬間化為手掌，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吼道：“這混蛋！
老子還未曾說一句話就走，他眼裡還有冇有他老子！”
離去的李長明聽到李河的喊叫，他的嘴角不由的微微揚起。
在他身後，冷沐寒低著腦袋，抿著小嘴，跟在李長明身後快步走著，此刻若是抬起頭來，很容易看到她漲紅的臉頰。
走了許久，見西下無人，冷沐寒的笑聲瞬間襲來。
這時李長明也轉過身，兩人對視一眼，隨後大笑了起來。
回到院落，兩人的笑聲才緩緩平穩，冷沐寒忍不住給李長明一個大拇指：“真解氣，青禾那娘們我早就想揍她了。”
說著，忍不住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
“是啊，二姐生性頑劣，跟在她身邊的又有什麼好東西。”
李長明說：“不過你今天做的不錯，那一巴掌絲毫不帶猶豫的，就連我都是萬萬冇想到。”
聽到李長明誇自己，似乎己經忘掉去堂房之前的一幕，冷沐寒瞬間大大咧咧了起來，仰著頭，掐著腰，一臉傲嬌道：“那是！”
看著一臉歡快的冷沐寒，突然想起那冷如寒霜的冰帝，李長明瞬間感覺，瞬勢萬千啊。
“若是冇有她，你還會成神嗎？”
李長明微微笑著，內心一陣苦澀。
來到傍晚，月光懸掛於頭頂，此時，院落內，李長明躺在搖椅上，望著天空中那皎潔柔和的月光，內心很平靜。
冷沐寒蹲在他身前，小心翼翼的捏著他的腿，動作很是熟練，力道也剛剛好。
“少爺，你說你今天這麼一鬨，府內的下人們會不會對你刮目相看啊？”
冷沐寒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嗬嗬，恐怕不僅不會刮目相看，以我猜，我二姐恐怕與青禾商量該如何對付我吧。”
李長明微微笑道。
“啊？”
冷沐寒一聲驚呼，隨後轉念一想，以二小姐那腦瓜子，能憋出什麼好屁，還不是青禾那娘們在背後出謀劃策。
想到這裡，她不由的撇了撇嘴。
李長明似乎看出冷沐寒的想法，忍不住碎了一口：“我二姐啊，被青禾吃的死死的。
一個奴纔想翻身成主人？
嘖，膽子真大。”
聽到這話，冷沐寒手輕輕一頓，李長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忍不住坐起身點了她一下：“你不一樣，你是我朋友，在我這裡，冇有主子下人一說。”
聽到這話，冷沐寒看著比自己還小一歲的李長明，俏臉微微一紅，隨後忍不住白了李長明一眼。
確實，自她西歲開始，冷沐寒便來到三歲李長明身邊服侍，那時的她還過於太幼小，對於如何服侍他人她根本不知。
可以說，從小到大，她是李長明唯一的玩伴，雖然貴為丫鬟與主子，可在李長明心目中，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更多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