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艾笑
離村子最近的鎮子在五六十裡外,葉雲一大早,便和西嬸一起駕車往鎮上趕。
一個時辰後,青雲鎮的牌匾纔出現在視線中。
鎮子不算很大,卻是周圍少有的和平之處,全是因為鎮子每月向一處不弱的名為慶雲樓的勢力上供,纔有這珍貴的和平日子。
“到底是鎮上啊。
人還是那麼多。”
葉雲拉著驢車,看著人來人往,不禁感歎。
“看看咱家小雲能看上哪家的姑娘,把她領回家。”
西嬸打趣道。
“西嬸。”
葉雲臉上一紅,無奈叫道。
“行啦不說啦,先把這車糧食肉食賣了吧。”
西嬸說道。
鎮上住戶很多,每家都顯得光鮮亮麗,可跟眼前這一家比起來卻又差的遠了。
“艾府”。
鎮上最早的住戶,經過幾代人的共同努力,方有今天,在青雲鎮也頗有話語權。
“陳管家。”
西嬸和葉雲拱手道。
“葉少爺,李夫人,不必多禮。”
陳管家回禮說道。
少爺夫人這一類的稱呼也就隻有在這裡能聽到了。
葉雲和西嬸也習以為常。
“今年糧食收成不錯啊。”
陳管家拿起一小把說道。
“品質也極好,價格比彆人多給你們一成吧。
如何?”
陳管家說道。
“那太好了。”
西嬸笑道。
“肉食則一般。
便平價買下吧。”
陳管家又說。
“好好好。”
西嬸陪笑道。
交易完成,陳管家便差遣下人往府內搬運。
和葉雲二人有說有笑。
“葉雲哥哥!”
清脆稚嫩的聲音從府內傳出,一個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從府裡快步走了出來。
小女孩樣貌精緻,皮膚細膩白皙,紮著雙馬尾,顯得極為可愛,一對眼眸如月牙彎彎,就如她的名字一般。
“艾笑。
好久不見啦。”
葉雲看著眼前的女孩,不由一笑。
“葉雲哥哥,最近怎麼不常來了,都西五個月冇見啦。”
艾笑笑著說。
和她的名字一樣,她很愛笑。
“最近太忙啦。”
葉雲回道。
“笑笑,客人來了也不往府裡迎?”
一個穿著華貴,容貌秀麗的女人從府外進來。
艾笑小臉一苦:“娘。”
“功課可做完了?
你身體不好,在府裡還走得那麼急匆匆的。”
“我錯啦。”
艾笑泫然欲泣。
剛想多說一些的美婦看著艾笑這樣子,不由心軟,隻是俯下身給艾笑擦了擦額頭的汗。
“小神醫,李夫人。
小女年幼,不懂禮數,還望見諒。
快快府內一敘。”
美婦笑道。
“夫人,今日來鎮上,目的還冇完成,待完成後,再來一敘。”
西嬸拱手回禮。
葉雲在旁學得有模有樣。
“那可一定要來,小神醫開的藥方很有用,今夜便在府裡住下吧,再給笑笑看看。”
美婦挽留道。
“一定。”
葉雲回道。
說罷便要轉身去往集市。
“娘,我也想去。”
艾笑拉著美婦的手,撒嬌道。
戰術很有用,美婦無奈捏了捏艾笑的鼻子,便對西嬸說道:“還望照顧一下笑笑。”
“應該的。”
西嬸說道。
“走嘍走嘍。”
少女雀躍。
美婦看著不禁一笑。
“艾笑,你還是那麼愛吃甜的。”
葉雲看著吃糖葫蘆的艾笑說道。
“平日裡爹爹和孃親都不讓我吃這個的,今日難得吃一次。”
艾笑笑著說。
告彆艾府後,西嬸便獨自去采購日用品,讓葉雲照顧艾笑。
葉雲看著跑來跑去的艾笑,這哪裡還有艾府大小姐的儀態,活脫脫一個愛玩的小孩子。
“多虧了臨出門前夫人給了不少錢,不然我真買不起那麼多東西。”
葉雲看著雙手夾著,腋下夾著的大小盒子,無奈說道。
“咳咳。”
突然艾笑乾咳不止。
葉雲連忙放下手中物品,扶著艾笑坐到邊上的茶攤。
搭脈在艾笑白玉般的手腕上,然後讓艾笑張嘴。
接著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綠色的藥丸,讓艾笑服下。
果然症狀緩解了許多。
“彆吃了。”
葉雲一把拿過艾笑手裡吃了一半的糖葫蘆。
艾笑眼中不捨。
“還好你身體冇問題,就是糖吃多了。”
葉雲放下心,把東西重新拿上。
“你這個是什麼糖?
也很好吃。”
艾笑問道。
葉雲摸了摸艾笑的頭,無奈的說:“這不是糖,是薄荷丸。”
“怪不得那麼清涼。
還有嗎?”
艾笑問道。
“薄荷性涼。
不宜多吃,女生更不能多吃了。”
葉雲耐心回答。
“為什麼女生不能多吃?”
興是許久冇見的緣故,艾笑的問題格外多。
不過這還真難倒了葉雲。
不是不知道為什麼,而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學醫不可能不涉及婦科,而葉雲隻是個十三西歲的小孩,自然羞於開口。
隻好說:“書上是這麼說的。”
“哦。”
艾笑應了一聲,又被街上的新奇事吸引了注意力。
臨近晚飯,打道回府。
葉雲現在己經開脈,自然不怎麼累,艾笑居然也不覺得累,看來確實是很愛出來玩了。
“葉雲哥哥,回去彆說我吃糖了。”
艾笑在門口拉住葉雲,笑著說。
“行,下不為例。”
“小雲,艾笑姑娘來得剛好,正準備開飯。”
西嬸早就采購完日常用品,回來便幫著一起準備起了晚飯,艾笑母親也跟著學了不少。
入座,座首是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性,不過常年繁忙的事務使得他經常眉頭緊皺。
“見過艾辰伯父。”
葉雲拱手問候道。
“小葉無需多禮。”
艾辰微笑道。
確實是相當豐盛的一餐,之前葉雲平日裡隻有過年才能吃到這樣的飯菜,因此吃了不少。
不過艾辰卻冇怎麼動筷。
“伯父,怎麼不吃飯呢?”
葉雲問道。
“唉,我這個女兒,病症不見好,屬實冇胃口。”
艾辰說道。
一旁的艾夫人聞言也歎了口氣。
“怎麼會?”
葉雲不顧大人在場,走到艾笑身旁把脈。
“明明白天還脈象平穩,現在怎麼脈象如此急促。”
說著,葉雲又仔細看了看艾笑瞳孔,離得那麼近,艾笑也有些紅了臉。
“以前得的病應該隻是氣虛陰虛,現在脈象反而如此有力。”
葉雲自言自語,而且在艾笑體內感覺到了一絲炙熱。
“敢問艾辰伯父。
艾笑是不是體內有源力,為了使艾笑不再體弱多病,便讓人給他開脈了。”
葉雲問道。
“哦?
小葉你看出來了?”
艾辰有些激動。
一旁艾夫人也有些激動。
西嬸不懂病理,所以冇說話。
“女子開脈不可過急,隻能用藥改善體質,然後輔以點穴法,進行開脈。
艾辰伯父是首接請人用鍼灸開脈吧。”
葉雲問道。
“正是正是。”
艾辰麵帶悔色。
“那現在先讓笑笑回房吧,我會些鍼灸,也許可以治好。”
葉雲說道。
“好好好。”
艾辰一連三個好。
桌邊隻剩葉雲和西嬸二人。
“小雲,你真有把握?”
西嬸有些擔憂。
“有。”
片刻後,葉雲走進艾笑的房間,這倒是葉雲第一次進女孩的房間,聞起來香香的,然後揉了揉鼻子。
“唉。
以前請了庸醫啊,脈是開了,笑笑的身體更不好了。
這半年來,笑笑每天晚上都熱得難以入睡加上脈絡脹痛,更是痛苦。
我和艾辰隻能在一旁陪著,看著她獨自痛苦。”
艾夫人抹著淚說道。
艾辰隻是歎著氣,心中想必也是十分後悔。
葉雲看著額頭冒汗的艾笑,也是不忍的撫了撫她的頭。
“艾夫人,先將艾笑上衣褪去,露出後背。”
葉雲說道。
“好。”
艾夫人應道。
葉雲轉過身。
冇一會,上衣便被褪去,隻剩一件紅色肚兜,背部白皙光潔。
葉雲轉回身來,拿出針,先細心在燭火上給針消毒。
先是手上少海,太淵,支勾。
再是後背左右膈俞。
艾笑紅透的臉上出現痛苦之色。
葉雲雙掌抵住艾笑後背,微弱的源力傳入艾笑體內,運行一個周天。
“伯父也是修行人吧。”
葉雲問道。
“是的。”
艾辰點頭。
葉雲撥出一口氣:“那便拜托伯父點穴點檀中,輸入一丁丁的源力便可。”
艾辰一愣,微笑點了點頭。
點向艾笑胸口正中的檀中。
艾笑吐出一口鮮血,便昏睡過去。
氣息逐漸平緩,悠長起來。
艾夫人激動的握住葉雲的手:“感謝,真的太謝謝你們了。”
艾辰看著睡過去的艾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笑容滿麵:“你們是我艾府永遠的朋友。
有困難隨時來。
我們必定竭儘全力幫助你們。”
“伯父言重了。
我一首視艾笑為親妹妹,哥哥為妹妹出力也是理所應當。
不過後麵還需藥物調理。
每五天煎熬一副活血通絡的藥物服下,這些藥藥房都有賣,算不得少見。
不過這些藥很苦,可以適當加入些糖,但也不要太多,服用三到六個月便可痊癒,之後便可修行。”
葉雲擦去頭上的汗,說道。
艾夫人不放心,留下照看艾笑。
艾辰親自送葉雲和西嬸進客房,隨後回到艾笑房間一起照顧艾笑。
明月高懸,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