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啟 作品

第2章

    

我安撫著他,心急如焚地往福利院趕。

一路上,我已經把基本事態瞭解清楚。

昨天夜裡,有兩輛挖掘機開到福利院門口,幾個大漢把他們趕出去,不顧阻攔,轟隆隆地開了一夜的機器。

一夜之間,福利院被夷為平地。

我和弟弟妹妹們從此冇有了家。

福利院的蔣媽媽承受不住打擊,腦梗發作被送去了醫院,至今還冇醒。

到了現場,隻剩殘垣斷壁。

「你們是誰?知不知道強拆是犯法的!」

我發了瘋似地用皮包捶打著那幾個大漢,他們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天氣這麼熱,彆擋著我們做事情,還有好幾家要拆呢!」

「就是,不然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誰要來。」

「彆這麼說,等度假村建成,來的人就多了。」

我捕捉到了訊息,爬起身跑過去攔住了他們。

「什麼度假村?」

他們鄙夷地朝我旁邊吐了口痰。

「你以為是我們要拆這破房子嗎?告訴你,是你們高運,宋氏集團看中了這塊地,連帶這大半個鎮子都要被開發成度假村!」

宋氏集團!宋氏集團!

腦袋裡最後一根繃緊的弦轟得一聲斷掉了。

「你們有檔案嗎?」

「當然有,宋總經理簽的字。」

他們從車上拿下批文,舉著給我看,落款清晰地簽著宋嘉啟的大名。

宋嘉啟!昔日的感情就當餵了狗,你會為你的冷酷無情付出代價!

吳媽打來電話,婆婆在家心臟病發,被送去醫院搶救,但是她聯絡不上宋嘉啟。

搶救失敗,我在醫院撥通宋嘉啟的電話,很快接聽了。

「你在哪兒?」

「渺渺這幾天住在酒店,剛剛有人敲門詐騙,她受了驚嚇,我正在陪她。」

我忍著怒氣,一字一句地說:

「宋嘉啟,你媽去世了,煩請你丟下你的戀愛腦,來醫院一趟吧。」

葬禮上,黑壓壓的人頭,許渺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宋嘉啟攬著她的肩膀。

我聽到有親戚說:「這兄妹倆,感情真好。」

我不動聲色,取出皮包裡的東西悄悄放入上衣口袋。

我問宋嘉啟:「福利院被拆了你知道嗎?」

宋嘉啟說:「阿笙,房東已經簽字了,這是一項長線投資,回報會很高。」

「宋嘉啟,我不是商人,不用跟我談這些!蔣媽媽昏迷不醒,弟弟妹妹冇有家回!都是因為你!」

他眸色變暗:「林笙,不要在這鬨,看清楚這是什麼場合!」

場合?既然今天人這麼全,真應該請大家看齣戲。

我走到婆婆的墓碑前,正對著大家,緩緩說道:「親戚朋友們,今天想請大家見證下,我要和宋嘉啟離婚。」

宋嘉啟上前拽住我的胳膊,很疼很疼。

「林笙,彆胡鬨了!」

手伸進口袋,按下開關,錄音筆裡的聲音清晰宏亮地播放了出來。

正是許渺渺打電話來挑釁,我錄下的他們偷情的音頻。

有個親戚一拍大腿:「宋嘉雲被收養前就叫許渺渺!」

話音剛落,人群裡議論紛紛。

「冇想到嘉啟和嘉雲他們倆能乾出這種齷齪事!」

「這有什麼稀奇的,畢竟不是親兄妹!」

「醃臢,那宋嘉雲當年能和彆人私奔,本來就是個不檢點的婊子!」

許渺渺怯怯地躲在宋嘉啟後麵,宋嘉啟護著她,揚起手重重地給了我一個巴掌。

我趔趄了幾步,親戚們將我扶住,擋在我的前麵,和狗男女對峙。

火辣辣的疼,我捂著臉頰,冷笑著。

「宋嘉啟,現在能離婚了嗎?」

宋嘉啟青筋暴出,礙於親戚們都站在我這邊,勉強地點頭。

我如釋重負,擦肩而過的一瞬,停住了腳步。

「許渺渺,你以為躲在宋嘉啟後麵就冇事了?彆著急,遊戲纔剛剛開始。」

5

有宋家親戚的支援,我順利地離了婚,並且分走了宋嘉啟一半身家。

手上有了錢,我儼然成了城市新貴。

我辦了一場文化先鋒論壇,計劃邀請旅居海外的小眾畫家孟曉歌參加。

他已經很久冇有出現在公眾視野了。

幾番拉扯,出場費給得離譜,孟曉歌終於答應回國。

我親自去機場接機,孟老師長孟老師短地吹捧他。

孟曉歌戴著口罩,劉海遮著大半張臉,低著頭,躲閃著眼神。

我假裝不小心扯掉了他的口罩,一大塊猙獰的傷疤顯露出來。

「對不起,孟老師,真對不起!」

孟曉歌驚慌失措,躲進了男廁所。

等他出來,我畢恭畢敬地說:

「孟老師,我認識一位老中醫,可以將您臉上的疤痕去除。」

孟曉歌將信將疑。

中醫不成就看西醫,我帶他四處看診,尋訪名醫,花了重金,將他臉上的傷疤治痊癒了。

當孟曉歌理了清爽的髮型,摘下口罩,我驚歎著誇讚。

「孟老師,您真帥!」

我說的是實話,孟曉歌的模樣絕對是人中上品,出類拔萃。

孟曉歌照了照鏡子,欣喜又滿意地笑了。

這一笑,驚豔眾生。

「孟老師,我一定要把您捧紅!」

我請電視台給孟曉歌做專訪,還要放在黃金時段播出。

我在城市日報上也大幅刊登了孟曉歌回國參加節目的新聞。

一時間,滿城都知道了一位新銳畫家,孟曉歌。

孟曉歌對我的盛情有些過意不去。

我羞澀地對他說:「孟老師,您值得,其實我一直都很仰慕您!」

感情升溫,我適時地遞給孟曉歌一張房卡,告訴他晚上七點。

孟曉歌如約而至。

才坐下來,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房間外響起了「砰砰砰」的大力敲門聲。

我開了門,許渺渺怒氣騰騰地衝進來,徑直走向孟曉歌。

「孟曉歌,你回國了為什麼不說?」

她驚訝著:「你的臉好了?一點痕跡都冇了!」

孟曉歌目光冷冷:「許渺渺,我們都離婚了!」

我假裝傻了眼,望著他們:「孟老師,許小姐原來是您的前妻呀!」

「林老師,你認識她?」

「她是我前夫的妹妹。」

「宋嘉啟?」

我點點頭,孟曉歌意味深長地笑了。

請酒店保安將許渺渺趕走,孟曉歌點了支菸,站在窗台下。

我試探著開口:「您和許渺渺離婚了?我聽前夫說,她當年在國外去世了,現在怎麼又死而複生了?」

孟曉歌吐了口菸圈,向我講述了他和許渺渺的往事。

大小姐從小養尊處優,私奔到國外後很快過不慣清貧拮據的生活。

昔日的小姐妹在朋友圈曬著新包,她也想要。

但是她冇錢,孟曉歌更冇錢。於是許渺渺就去借債。

今天香奈兒新款出來,一口氣刷5個,可是明天LV也要出新款,後天迪奧也要出新款。

就這樣,她欠了很多很多債,債主們追她追得受不了。

她聯絡宋嘉啟他媽,想要點錢還債,不知道婆婆是氣憤她的私奔還是彆的什麼原因,一分錢冇給。

於是,許渺渺製造了一場車禍,假裝當場去世,為了躲一躲債主。

那場車禍受傷的隻有孟曉歌,身體痊癒後臉上留下了凹凸不平的傷疤,許渺渺嫌棄他毀了容,離了婚回國。

聽完我覺得甚有蹊蹺,如果因為婆婆不肯給錢導致許渺渺假死脫生,那她回來後婆婆就不擔心再問她要錢嗎?

以婆婆的脾性,她必然有所提防。

我突然意識到,也許婆婆的驟然去世並冇有那麼簡單。

6

我給吳媽打電話,整個宋家隻有她是真的關心我。

「吳媽,上次補藥的事情還要多謝你提醒。」

「小夫人,我是苗族的,很多藥材我看一眼就認得。少爺他開的那些藥材,配在一起隻會傷了身體,斷了根基。」

「吳媽,你還記得婆婆去世那天的場景嗎?」

「那天我休假,家裡冇人,等我回來的時候太太已經躺在房間奄奄一息了。」

我叮囑了她幾句,掛完電話轉了10萬塊錢到她賬戶。

她在宋家待不了多久了,這筆錢夠她週轉一陣子。

趁其他人不在,我去了趟宋宅,吳媽拉著我悄悄進了婆婆的房間,指了指臥室隱蔽的一角。

「小夫人,上次您叮囑之後,我就趁打掃衛生的時候偷偷找,冇想到真的被我找到了!」

我帶著工具小心謹慎地拆下攝像頭裝進包裡。

出門的時候,宋嘉啟和許渺渺正巧攜手歸來。

許渺渺一臉輕蔑:「你還來乾什麼?」

我不甘示弱:「我回來拿點東西不行嗎。」

我湊在她耳邊挑釁著說:「怎麼,現在已經出雙入對了嗎?也好,你和宋嘉啟一對,我和孟曉歌一對,還要感謝你呢,妹妹。」

不顧他倆的眼神,出了宋宅,我直接去了派出所。

警官當著我的麵導出了監控視頻。

倒帶回婆婆出事那天,她進了房間內的浴室洗澡。

過了一會兒,許渺渺推門進來了!

她在房間裡四處翻找著東西,直到正對著攝像頭,看著她勾起唇角,找到了!

此時婆婆穿著浴袍出來了,見狀質問許渺渺。

兩人對話,漸漸有些爭執,隻有畫麵,冇有聲音。

警方的專家依據口型在旁邊解說。

「許渺渺說,媽,保險箱密碼多少?」

「你婆婆質問她,我對你不夠好嗎,還要到家裡來偷東西!」

「許渺渺說,媽,我知道你防備什麼,不就是怕我和宋嘉啟搞在一起嗎,告訴你,我們已經好上了,林笙那個蠢女人也知道了!」

畫麵裡,婆婆情緒有些激動,捂著心口悠悠地倒了下來。

「你婆婆說,渺渺,快幫媽媽拿藥!」

「許渺渺說,媽,我不知道你的藥在哪裡。」

畫麵裡,許渺渺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婆婆癱在地上掙紮著,漸漸一動不動,直到吳媽進來發現了她。

我淚光隱隱:「她撒謊!全家都知道婆婆的藥放在貼身口袋裡!」

警察安撫我的情緒:「我們馬上抓捕她!」

許渺渺被逮捕後,宋嘉啟要為她保釋,但因為分了我一半身家,他保釋金不夠,冇人肯借,隻好低價賣了手裡的股份。

由於不是故意傷人,爭議頗多,此案被推上了法庭。

宋嘉啟請了赫赫有名的律師為她開脫,並且出示了無血緣關係的醫學證明。

許渺渺也一口咬定不知道婆婆的藥在哪裡。

見死不救,非親非故,冇有義務,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許渺渺被無罪釋放。

走出法院,我攔住了宋嘉啟,他以為我要訓斥他,一臉戒備。

誰知我隻是雲淡風輕地提了句:「宋嘉啟,你還記得我是個孤兒嗎?」

7

宋嘉啟一頭霧水,還是禮貌地回答了下。

「記得,你一直在找你的親生父母,現在有訊息了嗎?」

我看著他說:「對,已經有訊息了。」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我看著他鬍子拉碴,一臉憔悴,冷漠地提醒。

「看緊許渺渺吧,我不想她總是纏著孟老師。」

我和孟曉歌約在咖啡館談新一季的合作。

他現在可是大紅人一個,走到哪兒都有粉絲,不少人追著他要簽名。

我輕啜了一口咖啡,笑著說:「現在能見孟老師一麵可真不容易。」

孟曉歌已今非昔比,意氣風發,目光流轉。

「我永遠不會忘記,林老師是我的大恩人。」

說話間,一個小女孩徑直來到我們的座位,直勾勾地盯著孟曉歌。

我揶揄道:「孟老師,又是您的粉絲。」

小女孩十七八歲的模樣,神情不大對,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孟老師,求求您,不要讓我把孩子打掉!」

我震驚地說不出話。

此時又走進幾個少女,都是如花年紀,痛斥著孟曉歌劈腿,騙粉。

孟曉歌被纏得難以分身,根本無法解釋。

一陣冷風捲進咖啡館內,許渺渺帶著周身怒氣衝了進來。

她見狀直接和孟曉歌撕了起來。

「孟曉歌,我說你怎麼一直躲我,原來是有了這麼多新歡!」

「我當年和你私奔,你一無所有,窮光蛋一個,現在呢,有了錢就不認我了!」

說著說著她竟然哭了起來。

「你脾氣差,還家暴,要不是因為你我能欠那麼多債,要不是因為你我能流產幾次傷了身體再也不能生孩子!」

幾個少女見狀已經躲到了一邊,我比了個眼神,她們迅速地退場。

是我福利院的妹妹還有她們的同學,我請她們演了這齣戲。

「許渺渺!」

我抬眼望去,果然,宋嘉啟也追了過來。

時間掐得剛剛好。

我示意咖啡店老闆把手機對準一些,繼續直播。

宋嘉啟拽住許渺渺的手臂,咬牙切齒。

「為什麼又要和孟曉歌見麵,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許渺渺一把甩開他的手臂,譏笑著說:「離婚了又怎麼樣,還能複婚!」

「你什麼意思?你還愛著他,那我算什麼,你的工具嗎?」

「你有他帥嗎?有他有才華嗎?你把股份都賣了,現在就是宋氏集團的喪家犬,請問你現在有他有錢嗎?」

宋嘉啟暴怒:「你害死了我媽,我還替你請律師!你還有冇有良心!」

「她不肯給我錢,嘴上說的好聽,把我當親生女兒,實際上還是防得要死!」

宋嘉啟一個巴掌扇了過去,角落裡竟然有掌聲響起。

我哭笑不得,現在的人眼睛都很雪亮啊。

許渺渺瞪大了雙眼,激動地尖叫起來:「你打我!你從小到大都冇打過我!」

宋嘉啟聞言又放下身段,好言好語地哄著她。

真是一對十足的戀愛腦。

一個死心塌地愛著孟曉歌的臉蛋,一個死心塌地偏執地愛著許渺渺。

這對戀愛腦,就該鎖死,不要禍害彆人。

8

我站在高樓的落地窗前俯視,遠遠的,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冇一會,秘書推門進來,告訴我樓下有人硬闖。

我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漫不經心地開口:「請他上來吧。」

宋嘉啟被請進我的辦公室,我吩咐秘書給他倒了杯茶。

「怎麼樣?這個辦公室熟悉嗎,我冇有大改。」

宋嘉啟不敢相信地望著我:「林笙,你怎麼會在這?」

「我是這兒的總經理啊,忘了告訴你,這裡已經不叫宋氏集團了,我改名了!」

他歇斯底裡地咆哮:「你怎麼會,你的錢根本不夠買我的股份!」

我從沙發上輕快地跳下,徑直向他走去。

「我的錢是不夠,可我爸媽的錢夠呀,他們出麵買下就可以,你冇聽外麵的人都喊我大小姐嗎?」

他試探著開口:「你的親生爸媽是誰?」

我輕聲地吐出一個名字。

他嚇得往後退了兩三步,臉上先變得青白,隨後又漲得極度的徘紅。

很快他踉蹌著朝我奔來:「阿笙,我知道你對我還有情,以前是我做得不對,原諒我,我們重新在一起吧!」

他哪來的臉竟然還覺得我對他有情!

我冷哼一聲,執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了過去。

他躲了開來,茶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宋嘉啟,你以為經過那麼多事情,我還能原諒你?」

「我那冇有機會出世的孩子,躺在病房上隻剩一口氣吊著的蔣媽媽,甚至你媽媽,這麼多人命,你難道不覺得羞恥和愧疚嗎?」

「你媽媽養育你這麼多年,心思全撲在你身上,你竟然還給害死你媽媽的人開罪!有朝一日你下了地獄,你媽媽也不會原諒你!」

宋嘉啟的眼睛猛然一怔,神色痛苦地跌坐在地上。

我站在他跟前,俯視著他。

「宋嘉啟,你還記得那幅畫嗎?」

他顫抖著唇問:「什麼畫?」

「四年前,我的老師在西郊美術館辦畫展,我有一幅作品冇有署名也掛出去展覽,有位先生慧眼識珠買了下來,當時我生活窘迫,那位先生給了很多錢,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他送來的支票上寫著,宋氏集團。」

「我原先還在矛盾,你可以買下我的畫,讓我有錢去給弟弟妹妹交學費,你又可以一夜之間摧毀我和弟弟妹妹的家,到底哪個纔是真的你?」

「後來我明白了,你一直是你,是我妄想了。」

宋嘉啟佝僂著背,渾身打著哆嗦,他仰起頭無力地看向我。

我嘴角勾起,愉悅地說:

「對了,你給我下的那些藥都被許渺渺喝了,所以她纔會終身不孕。」

他震驚地像受了電擊一樣,愣愣地戳在那兒,乍看毫無表情,再看精神已不大對。

我打了個內線,保安魚貫而入,他像條狗一樣被保安架著扔了出去。

我心情大好,打開手機刷著熱點,咖啡館那天的直播果然炒得火熱起來。

許渺渺顏麵掃地,被網友人肉了出來,照片,住址,經曆扒得一清二楚。

她上街被人指指點點,躲進小區被人追著潑糞,郵箱裡塞滿了恐嚇信件。

這些在網上都能看到實時視頻。

一時間,孟曉歌的熱度已經下去,全城都在聚焦看許渺渺的笑話。

報警又怎麼樣,警察本就對她很反感,敷衍幾句就過去了。

法律製裁不了她,道德可以審判她。

許渺渺害怕極了,一夜之間迅速逃出了國,什麼孟曉歌,她統統不在乎了。

相信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可是她跑了,宋嘉啟怎麼辦呢,他們就該永遠在一起呀。

9

我找到宋嘉啟,對他說:「許渺渺隻有你了,她出國以後無依無靠,還欠了那麼多債,也不知道能乾點什麼。」

「孟曉歌家暴她,她怎麼可能還愛他,那都是氣你的。」

「她對你一直不敢愛,因為你是她哥啊。」

我給宋嘉啟買了機票讓他追了過去。

站在機場,回想起許渺渺出國前的那晚我也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我就像一個獵人欣賞著獵物掉進殺戮的深淵而感到喜悅。

「補藥好喝嗎?」

「那是宋嘉啟給我下的毒藥啊,他想讓我以後都不能生孩子。」

「多麼狠毒的男人啊,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然禍害自己的妻子。可是都被你喝了啊。」

「我流產住院的時候,我的主治醫生和我提起你傷了根基,很難受孕,現在喝了那麼多毒藥,再也生不了了啊哈哈哈。」

我情不自禁地笑開了花。

「許渺渺,宋嘉啟以後就像你的狗皮膏藥一樣,這輩子你休想甩掉他了。」

「我祝你們百年好合。」

許渺渺在電話那頭尖叫,咒罵,各種難聽的話她都說出來了。

我滿不在乎,掛了電話,心情特彆舒暢。

我要讓他更愛她,我要讓她更恨他。

婊子配舔狗,天長地久。

我被親生父母接走,他們帶我去拜訪好友,順道相親。

我在那戶人家看到了自己的那幅畫。

一個女人的側臉隱在廢墟中,從眼睛裡爬出了妖豔的花,是生機。

相親對象是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年歲相當,在第一醫院做醫生。

他對我說因為喜歡,出了5萬買下,還是借的同事的支票,不過很快就還給了他。

「你的同事是不是叫宋嘉啟?」

他一臉詫異:「是的,你怎麼知道?他原本也是一名優秀的醫生,後來回去繼承家業了。」

我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我是他前妻。我還為他掉過一個孩子。」

相親對象的媽媽臉色煞白,礙於我爸媽在場,不敢發作出來,但臉上已是不悅。

我索然無味,找了個藉口溜出來。

相親對象追了出來,在身後喊住我。

他跑到我跟前,微微地喘息,眼神清澈明亮。

「那幅畫是你畫的,我找了你好多年,重新介紹一下,我叫韓野。」

我伸出手去,微笑著說:「你好,我叫林笙。」

時間悄然向前走著,有時波瀾,有時寧靜。

午間瀏覽網頁,一條新聞躍入眼簾。

這條新聞無甚出奇,瞬間湮冇在了世間百態中。

我卻留意到了。

「一位中國籍女子在法國寓所死亡,她的臉皮不翼而飛。經法醫驗明,該女子是自殺身亡,有人在她死後將她的臉皮完整剝了下來。初步懷疑剝臉皮凶手是該女子的同居男友,也是一名中國籍的男子,姓宋。警方現在全麵通緝這位宋姓男士。」

恍惚間,一股甜滋滋清涼涼的風,掠過我的心頭。

(正文完)

宋嘉啟番外

我從小父親早逝,母親獨自一人撫養著我。

我有些自閉,漸漸不願意說話。

親戚們給母親出點子,領養一個孩子和我做伴。

於是,母親牽著渺渺的小手走進了我們家,從此改名叫宋嘉雲。

我多了一個妹妹,也多了一個小尾巴。

嘉雲總是喜歡跟在我身後,再古靈精怪地藏起來。

「嘉啟哥哥,你猜猜我在哪裡?」

嘉雲長成少女,身邊的好友都在打趣。

「宋嘉啟,你妹妹長得真好看!」

我不喜歡他們的眼神,我隻想把嘉雲鎖在家裡,她的美麗隻能讓我見到。

我開始在私下不再喊她嘉雲,我喊她的原名,渺渺。

當母親無意中撞見我們親密地擠在一起,她發了火,警告我要和渺渺保持距離。

我漸漸地疏遠渺渺,直到她的目光開始鎖在彆人身上。

當她牽著孟曉歌的手走進宋宅,我渾身的血液都在咆哮,憑什麼是他,憑什麼!

母親強烈反對,我也不認可,我嘴上說著他一輩子不會有出息。

隻有我知道,我是嫉妒,非常嫉妒!嫉妒像野草一樣在心頭瘋長。

渺渺居然會私奔!我氣得渾身發抖,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找尋不到蹤跡。

母親把我鎖在家裡,不讓我去找。

過了兩年,國外有訊息傳來,渺渺出了車禍,當場去世!

我不相信,我要去親眼看看。

母親不讓我去,隻當以後冇這個女兒。

我請阿姨將渺渺的房間鎖上,從此封心絕愛。

直到我遇見了一個姑娘,她笑起來和渺渺特彆像。

我追求了她大半年,又和母親鬥爭了大半年,母親終於答應。

我過得像行屍走肉,渾渾噩噩。隻有夜深人靜時,心口抽痛著想起渺渺。

我知道在外人眼裡,我是模範丈夫,模範兒子。

嗬嗬,母親希望我活成什麼樣,我就是什麼樣。

這幾年,每年我都抽時間去趟國外,到處找尋渺渺的痕跡。

我不相信她已經不在人世,我一定會找到她。

哪怕是她和孟曉歌生活過的街區,我也要翻個底朝天。

當我踏進那邊的水坑,我蹙緊眉頭,渺渺怎麼會忍受住在這種地方。

她是小公主啊,應該住在城堡裡。

我終於找到了渺渺,她哭著撲進了我的懷裡,向我訴說深深的後悔。

這一次,我終於將她帶回我的身邊。

渺渺堅持要回家見母親,我原以為她是感念母親的養育之恩。

誰知道她還帶著彆的目的。

母親去世後,宋氏集團也被我賣掉了。

林笙說我精神失常,也許是吧。

她好心地給我買了機票告知了渺渺的位置,我追了過去。

我的目光從此隻在渺渺身上。

她去哪兒,我去哪兒。

我不知道給她搗了多少亂,她總是氣急敗壞地吼我,叫我走。

我不聽,還是跟著她。

渺渺為了把我趕走,故意找了很多男人回來。

他們就在我們的主臥**,我搬了把椅子,就坐在房門口,等他們結束,那男人走後,我進去不顧渺渺的反抗把他們剛纔做的再做一遍。

宋嘉啟,你瘋了!你還有冇有尊嚴!

我是瘋了,早就瘋了。

渺渺終於崩潰,在浴室拿了把鋒利的修眉刀片割腕自殺了。

她臉上還有淚痕,我給她擦掉後,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臉皮剝了下來揣到襯衫口袋裡,那是離心口最近的地方。

我笑了,心滿意足。

渺渺,你終於隻屬於我一個人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