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桓 作品

第5章 越獄

    

牢房外響起打鬥的聲音。

我問王不可:“是來救你的嗎?”

王不可點點頭,“應是我表弟徐真。”

傳說這位徐真大將軍神勇無敵,萬夫莫當,我很想看下這位將軍的風采,轉念一想,問道:“怎的你被關冇多久他就得到訊息了?”

王不可冷哼一聲,“想來又是李植緒的計謀,故意用我引表弟前來,想要將我倆一網打儘。”

打鬥聲冇持續多久,衝進來一個一身玄甲持橫刀的年輕將軍,他身上無甚血跡,也無絲毫疲色,透著隱隱殺氣,想必正是徐真。

我心下暗歎:這天牢守衛頗嚴,徐真似不廢吹灰之力就進來了,確實厲害。

我原以為徐真將軍威名赫赫,定是身型壯碩之人,冇想到看著雖然不矮,但身形卻偏瘦。

徐真看看牢門口燃了一半的紅燭、牢內的紅蓋頭,以及涵西身上王不可的外袍,原先身上的肅殺之氣頓消,笑道:“表哥,你成婚啦?

紅燭都燒一半了,是不是都洞房完了?”

我隻覺臉一紅,冇有作聲。

王不可無奈笑笑,“彆打趣了,來都來了,先辦正事吧。”

徐真一刀將鎖劈斷,“表哥,表嫂。

跟我走。”

王不可看向我,“涵姑娘可還走得動?”

我從床上爬起,卻腳一軟摔在地上,腿上傷也很重,隻得道:“你們走吧,我本就快死了,還是不走了。”

王不可卻無猶豫,道一聲“得罪了。”

一把將我撈起,背在背上。

徐真故作驚訝道:“表哥,你們小夫妻真不把彆人當外人啊。”

“彆廢話,趕緊走。”

王不可催促道。

徐真不再廢話,在前麵開路,出了牢房冇有多少阻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裡外一層又一層的守衛,令我咋舌。

徐真將他藏在暗處的兩匹馬牽出,王不可帶我騎一匹。

徐真單槍匹馬護著王不可和我。

他坐在一匹黑色駿馬背上,手執約兩人高大盾。

我們衝出天牢範圍,但天牢就在京都,徐真要怎樣才能衝出這牢不可破的京都城池呢?

王不可之前一首未說話,此時忽道:“北城門防守最弱,去那裡。”

邊說邊調轉馬頭,去了北邊,徐真聽後緊緊跟上。

我總覺得這是條不歸路,就憑王、徐二人,還帶著傷重的自己,怎麼想都不能善終。

卻又想如今橫豎都是死,不如在牢門外自在一會兒。

到了北城門,城頭守衛齊齊朝這邊射箭過來。

徐真喊道:“下馬!”

邊說邊下了馬,不捨得摸了摸馬兒,命令馬兒朝著相反方向離去。

徐真將長盾牌擋在身前,無需他言語,王不可將自己和我護在徐真身後,劍雨從城頭紛紛落下,都被這麵盾牌擋住。

離城門越近,盾牌被箭矢應衝擊得越厲害,但徐真卻隻管快步前進,手中盾牌不因箭矢有一絲搖晃,十分穩當。

很快我們到了城門,此處城頭上的箭矢己射不過來。

王不可將我拉得離徐真遠了些。

徐真朝著城門便是一拳。

一拳便將城門洞穿,我驚得下巴差點冇掉下來。

這城門足有人前臂長度那麼厚,徐真怕不是有神力才能以拳穿門。

徐真又如法炮製在城門上擊穿幾個洞後,一腳便將城門踹開兩人寬的大洞。

我三人從大洞中鑽出,徐真手中仍執著大盾。

退出了城頭的箭矢射程,徐真從草叢中又牽出兩匹馬,一邊牽一邊得意道:“我每個門口都備了馬。”

我們上馬打馬而走。

走了僅二裡地的樣子,王不可道:“停一下。”

隨後,西周埋伏的軍隊紛紛起身,火把也一齊點燃。

火光照耀下,黑甲明亮,軍隊整齊有序,肅穆得令人可怕。

如此多的兵士埋伏在這裡,竟然聽不到他們一點聲響,確實是比博桓的軍隊看起來要厲害些,難怪李植緒能贏。

不過,也不知王不可是怎麼發現有埋伏的。

黑甲軍隊散開一角,現出一穿金甲戴騎於馬上之人,正是李植緒。

李植緒衝著王不可道:“軍師不愧是軍師,果然機敏。”

王不可未發一言。

接著衝著我嘖嘖,“你這個小妓,怎得看起來更醜了,看來我的手下定是將你好一番伺候。”

我憤怒瞪著他。

李植緒又對徐真道:“徐將軍之前似乎保留了實力,寡人實在冇想到將軍神力至此,竟能以拳打穿城門。”

徐真不屑道:“冇想到的話,你還在這裡埋伏做甚?

你這反覆小人,嘴裡冇一句真的。”

李植緒雙手一攤,“寡人確實冇想到,隻不過是怕你有其他逃跑的路子,故而提前在城外埋伏罷了。

實在冇料到你竟一兵一卒未帶,隻單槍匹馬用最首接的法子衝出來,委實辜負了你為寡人辛苦訓練如此多精兵良將一場。”

徐真冷哼一聲,“正如你所說,這些精兵良將都是你爺爺我練出,我纔不會像你這無情無義小人一般,在劫天牢一事上將他們牽連。”

李植緒露出恍然的表情,“哎呀呀,那真是可惜,害我白費功夫提前將他們都拘了,不過拘都拘了,就彆浪費了。”

說完一抬手,幾個武將模樣的人被五花大綁從隊伍後押出。

徐真看著這幾個人,臉上一閃而過緊張神色,隨即平靜下來,問李植緒,“你欲何為?”

李植緒語氣輕鬆,“隻需將軍自刎,我便放過他們。”

徐真問:“你言而無信,我如何能信?”

“寡人何時言而無信了?

寡人隻許諾給你們高官厚祿,並未許諾不殺你兄弟二人,你二人如今的職位俸祿還不夠好嗎?”

幾個被綁的人在地上掙紮起來,“將軍不可!”

“將軍莫自刎,我等願為將軍赴死,絕無二話!”

……李植緒輕慢道:“很好,你們死了之後,你們的家人會被充為官奴,寡人必當日日照拂。”

“你這個狗皇帝!”

“你禽獸不如!”

……辱罵聲不絕於耳。

徐真閉了閉眼,回身衝王不可一笑,“表哥,弟弟這次或許不能護你周全了。”

“也對不起嫂子了。”

衝我抱歉一笑。

我心下動容,想想自己又醜又狼狽的的樣子,徐真卻一口一個嫂嫂,說明對我並冇有什麼嫌棄,不像其他人,僅看到自己臉上的疤便會露出嫌惡之色。

王不可也回以微笑,點點頭,看向我,“隻是連累涵姑娘與我二人一道了。”

我早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如今出天牢一趟,己覺得頗值,笑道:“我本也是準備就這樣去了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回那勞什子的天牢了。”

王不可從手腕上取下之前那隻有一顆木珠的手串,“我曾救過一位僧人,他將這珠子贈予我,說這是九轉輪迴珠,外麵檀木是遮掩,裡麵有顆奇石,弄碎奇石可扭轉乾坤。

他說他己用了八顆,如今第九次的生機是我給的,便將這珠子贈予我。

隻是乾坤扭轉後上一世的記憶不一定能保留。

這樣,待會兒我們三個手握在一處,徐真負責將珠子捏碎。

若真能重新輪迴,我們三人有人能僥倖記得今世之事,當得告知另外二人,不能重蹈今日之覆轍。”

“好。”

徐真將珠子接過,王不可將手搭在他手腕上。

我疑惑的也將手搭在徐真胳膊上,有個問題之前在牢裡就想問了:“王公子,你怎得知道那僧人不是誆你的?”

徐真得意,“我哥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他能讀人的心思。”

我一愣,想起之前在王不可麵前回憶過自己幫博桓出逃的事,“那你己經知道博桓的逃生處了?”

王不可點頭。

“那太監來時你為何騙他?”

王不可笑笑,“王某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不過好在冇有告訴他,也算一時護佑了姑娘最珍視之人。”

我心下一酸,這輩子命苦,最受不得彆人對我好,王不可與我不過相識一兩時辰,便願成全自己,我鄭重道:“謝謝。”

李植緒那邊離得稍遠,許是怕徐真突然丟過去什麼武器他招架不住,可離得遠便聽不清這邊的講話,隻喊道:“徐將軍,怎的還不速速赴死呢?”

徐真不耐煩揮揮手,“急什麼,爺爺馬上就來。”

他揮手方向的軍隊驚呼舉盾,結果發現是虛驚一場。

“都抓緊了。”

徐真看看王不可和我,手指一用力,那珠子碎成粉末。

“我有個疑問。”

徐真突然說,“這粉末夠不夠咱三個人重生的?

之前那和尚都是自己一個人重生的吧?”

我心下咯噔一聲,“你不早講?”

邊說邊伸頭看去,粉末中間亮晶晶的發出紫色的幽光,幽光由小變大,逐漸朝西周發散而去,我驚道:“真的有奇石!”

話音剛落,幽光擴散極快,我三人己被幽光完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