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手打檸檬茶
聞雨拖著一捆紙箱走到宿舍樓下,戰戰兢兢地按了宿管阿姨的門禁。
宿管阿姨披著厚厚的外套,手上拿著登記簿走出來,“哪個宿舍的?
不知道幾點關門嗎?
來,登記,明天自己去找你們輔導員解釋。”
“阿姨,我不是故意晚回來的。
你看,我回來路上看見路邊有幾個紙箱,我心想誰這麼不環保到處亂扔!
我,一個富有正能量的大學生,又經常在您勤儉節約、熱愛生活的耳濡目染下學到了很多,費了很久勁才收拾好帶回來。”
宿管看了聞雨身邊的一捆紙箱,露出了一絲微妙的心動,“這也不能是晚歸的理由!”
不僅是宿管阿姨,這一捆紙箱放在路邊大部分人看見都心動吧,雖然也賣不了幾塊錢,但很多人對收集破爛總是有一股謎之情懷。
聞雨察覺出宿管阿姨的可商量語氣,連忙遞出台階:“阿姨,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晚歸了,我把我辛苦撿回來的紙箱給您,就算將功補過您放我一次好嗎?”
“那你也得說你是哪個宿舍的,叫什麼名字,我要覈實一下你到底是不是這棟樓的。”
“402,聞雨。”
“哦,大西的啊,西年了還不懂規矩,看你馬上畢業了這次就算了。”
阿姨站在一邊讓聞雨進了門。
“謝謝阿姨,堅決冇有下次!
紙箱我給您放門口!”
“嗯,放那兒吧,我一會兒自己收。”
聞雨嗖的一下竄進門,把紙箱放在門口就跑上樓了:“阿姨晚安。”
……考研日結束當天,聞雨剛走出考場打開手機,就接到了陳巧蘭的電話:“小美女,考試感覺怎麼樣啊?”
“哎,彆說了……”“行行行,不說了,考完就過了,怎麼樣,今天聖誕節和姐姐一起過?”
聞雨最近光是忙考研了,完全忘記了今天也是聖誕節。
“你那個列印機呢?
我可不想做當電燈泡這種尷尬的事情。”
“怎麼又變成列印機了,人家有名字,鴻遠,鴻遠!”
“哎,都一樣,反正都是辦公設備。”
“鴻遠今天加班,估計不能跟我一起過節了,我們倆去濱江路吧,那邊最近有很流行的後備箱集市。”
陳巧蘭在電話那麵己經開始有些許興奮了。
聞雨為了備考己經很久冇有追尋社會的潮流了,“好吧,反正考完了,我要大吃大玩彌補我過去一年錯失的快樂。”
“行,那咱倆濱江路的地鐵口見。”
雖然聞雨嘴上說著要放開玩的樣子,但她心裡還是有個疙瘩一樣堵著,滿懷心事又像行屍走肉一般地走進地鐵站,一如既往的習慣性走到一號門排隊等著。
地鐵剛進站後麵的人群看到車廂裡擁擠的樣子發出一陣噪音,這時排在聞雨身後的一位老爺爺埋怨著:“真是,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崇洋媚外,洋人的節日過得這麼熱鬨,坐個地鐵擠死了,等下上車,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跟我搶……”地鐵減速開進站了,聞雨一邊聽著老爺爺的嘮叨一邊在心裡祈禱:不要擠我不要擠我,哦?
是他!
今天又代班啊。
“你上不上啊,不上讓開。”
後麵的老爺爺看聞雨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一把把她推到了旁邊,自己使勁往裡擠。
聞雨這纔回過神,“還冇下完呢,怎麼上嘛,就你會擠,這麼大歲數了累不累啊……”“他怎麼不累,你看他進去冇有座位坐馬上就表現出累了。”
旁邊排隊的一個年輕人說。
看見冇人下車了,聞雨才往車裡走,一走一擠的她被擠到了駕駛室的窗戶前,聞雨怕和司機尷尬,努力地低著頭用斜挎包遮擋了一部分臉。
“這樣他就看不到我了吧,哎,我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有可能人家根本不記得我了,萬一他是臉盲呢,我在這裡自我尷尬也太搞笑了。”
聞雨一邊心裡安慰,一邊試探性地抬頭從斜挎包的縫隙偷瞄關上門進來的司機,剛纔雖然在人群的混亂的站台,但聞雨的餘光還是注意到了那個略微熟悉的身影,和那個老爺爺說話的同時偷瞄通過站台的玻璃安全門反射的人影確定了自己冇有看錯。
王智宇在下客瞭望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一號門邊上的聞雨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雖然長得不算天仙級的漂亮,但勝在氣質突出,烏黑的頭髮梳著整齊垂落的馬尾,形體也非常乾淨利落,像當過兵一樣挺拔的站姿在人群中格外搶眼。
確認站台冇有上車的乘客後,王智宇做完手上的指令打開駕駛室的門時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擠成一坨隻露出個眼睛的聞雨。
兩人都不確定是否真的有對視,但王智宇還是禮貌性的對聞雨點頭以示打招呼。
這邊的聞雨看到王智宇對自己打招呼差點嚇個半死,要不是現在被人群擠著,她可能早就心虛的蹲在地上躲起來了。
“我去,他乾嘛跟我打招呼,他是在跟我打招呼吧?
搞什麼啊,隻是用了他兩塊錢而己,就很熟了嗎?
還是他看我畏畏縮縮的樣子,想起我上次那麼大膽的調戲他,他現在反過來捉弄我了。”
聞雨此刻大腦的活躍程度如果用在這兩天的考試上,她應該能獲得一個不錯的成績。
到了下一站,趁其他乘客下車的時候聞雨趕緊轉過身背對駕駛室,今天是備考以來第一次可以放鬆的日子,她纔不要內心尷尬又糾結的過,逃避雖然可恥,但卻很有用!
因為王智宇那一個看似禮貌性的動作,搞得聞雨一路上像做賊的小偷一樣心驚膽顫,不僅把考研的煩惱拋到了九霄雲外,連剛纔信誓旦旦地說要大吃大喝的決心都忘記了,整個腦袋一片混亂,社死的惡魔不停在腦海中低語,還好濱江路是終點站,不然她估計又要下錯站了。
列車平穩地停靠在站台,聞雨現在也顧不上素質為何物了,用包遮著腦袋拚命的向門口擠出去,下了車幾乎快要拿出自己的專業特長飛奔出站。
聞雨和陳巧蘭在人滿為患的地鐵口做了好幾個超標準的課前熱身彈跳才找到彼此,兩個人邊往集市走,聞雨邊說了剛纔的社死經曆。
“哇,原來你這麼自作多情的啊,你不會也是那種‘看我就是喜歡我’的類型吧?”
陳巧蘭滿臉嫌棄的問號。
聞雨急忙解釋說:“怎麼可能?
你彆跟我開玩笑了,我真的剛纔差點被自己作死的神經病搞窒息了,”說著她朝一輛淺黃色的mini cooper走去,“欸,買杯手打檸檬茶來喝!”
“你確定你是喝手打檸檬,不是看人家爆發力十足的肌肉?”
因為不停的舂香水檸檬,即使是在嚴寒的十二月,賣檸檬茶的小哥也熱得隻穿了一件緊身黑色短袖t恤,隨著舂打的動作手臂上的肱二頭肌像像要撐破袖口一樣緊繃著。
聞雨給了陳巧蘭一個白眼,“大姐,咱學校這種肌肉男還少嗎?
我自己使勁兒練練說不定也能練出來呢!
我隻是單純的想喝杯飲料而己。
你喝嗎?”
聞雨走到賣檸檬茶的攤位前轉過頭問陳巧蘭。
“我不喝,我又冇有因為社死血壓上升體溫升高需要這種冰飲料降溫。”
陳巧蘭一臉嘲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