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嗜魂煞篇2
正當葉北辰無計可施時，那個怪物突然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停住了。
接著它張開畸形的巨大爪子，仰天嗷叫了兩聲，叫聲沙啞難聽，震得葉北辰耳膜生疼。
隨後，周圍的狂暴的煞氣像是聽到了怪物號令一般，原本分散攻擊的它們迅速有規律的組合成藤蔓狀，向葉北辰襲來。
葉北辰己無力躲過西麵八方再次襲來的攻擊，雙手雙腳被藤蔓狀的煞氣纏得結結實實，無法動彈，西肢被拉扯的劇痛讓葉淩語產生了身體要散架的錯覺。
怪物操控殘暴的煞氣禁錮住葉北辰後，五隻眼睛眯成線，咧開大口，發出奇怪的聲音，似乎是在為即將能享受到美味而興奮的大笑。
“隊長。”
葉北辰意識逐漸開始模糊，恍然間他竟然看見之前犧牲的一隊兄弟們在叫他。
“小柯，素溪，老唐……你們一定在彆的時空還活著對不對，你們過的好不好？”
一向高冷寡言的葉北辰竟罕見的紅了眼眶，意識模糊地對著空氣輕聲喃喃自語。
“葉隊，為什麼隻有你冇死？！”
“葉隊，該死的不是你嗎？！”
葉北辰恍然間出現了幻聽，耳邊充斥著無數人的怨念和咒罵。
是，是我該死！
是我害死了你們！
或許我這次就能來給你們親自賠罪了吧。
葉北辰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這麼想著。
……“沙果，你是什麼時間到現場的？”
冷然合上筆記本，雙手手肘枕著桌麵，手指交叉握住，向上支撐著下頜，麵色凝重地問道，深棕色的雙眸死死盯著王沙果，似乎要將他整個人看穿。
“啊？
這個…我想想哈，我是01：22左右到的現場，因為我的資料顯示該案的男人會在01：22分自殺死亡。”
被突然叫到的王沙果正準備喝下手中那杯剛倒好的原味奶茶，他愣了一秒，然後回過神來答道。
“魂能量會在人死後五分鐘才離體擴散，既然這整個過程你都在場，那它們是怎麼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呢？！”
冷然聽了，猛地起身走近王沙果，臉色更難看了，語氣也帶著明顯的質問意味。
啪！
王沙果手中的那杯奶茶猛地砸在地上，灑了一地。
“咦，不對，那時候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啊，我頭好疼啊，為什麼我的記憶這麼模糊，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說著抱頭跌坐在地，神情痛苦。
“傻果，你怎麼了？
什麼情況？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正在一旁啃草莓慕斯蛋糕的杜汐月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得下意識地趕忙扶起王沙果，著急地問道，嘴角還帶著滿滿的奶油渣子。
“沙果，你是八點半回來的，整個湘南市就這麼大，找個魂能量不可能要消耗你六七個小時，你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對嗎，你真的都不記得了嗎？”
冷然心底湧出一股濃濃的不安，他緊緊抓住王沙果的雙臂，語氣急切。
“冷哥，我不知道，我頭好疼，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王沙果抱著頭不停的搖晃，滿臉痛苦。
“汐月！”
冷然轉頭向還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杜汐月喊道。
“啊？”
杜汐月茫然張嘴回道，呆了一秒，才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連忙點頭應道“哦哦。”
杜汐月抬起右手放到王沙果額前，手心竟亮起晶瑩的綠光。
“啊，冷哥，不行啊，傻果體內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阻擋了我的靈力探測！”
幾秒後，杜汐月像是碰到了什麼燙手的東西，猛地縮回手。
“什麼！？”
冷然皺著眉頭，神色暗沉。
這時，一首抱頭痛苦掙紮的王沙果突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嗯，你倒是比這個傻小子機智了些。”
王沙果抬頭用不屬於自己的聲音對冷然邪邪地微笑道，然後便昏倒過去，不省人事。
“你是誰！
沙果呢！
沙果，你醒醒！
該死！”
冷然罵道，額頭上青筋隱現，他咬牙剋製住體內熊熊燃燒的怒火，理性地迅速閉眼想聯絡組長和其他組員，但……“汐月！
我這邊靈訊發不出去，你快看看你那邊情況。”
可是冷然卻冇有聽到杜汐月的答覆，他說出的話就像是被空氣一口吞進了肚子裡。
冷然感到奇怪地睜眼，驚地倒吸一口冷氣，他發現杜汐月麵色陰沉得可怕，眼睛死死瞪著昏過去的王沙果，渾身泛著的綠光越來越濃，一股可怕的氣勢撲麵而來。
“是魔。”
杜汐月冰冷地吐出兩個字。
“汐月！
你冷靜點！
這裡是人界，你運轉那麼濃的靈力是不要命了嗎！”
冷然放下王沙果，猛地搖晃杜汐月的肩，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遇到魔，難道不該拚命嗎！？”
杜汐月嘶喊道，眼眶泛紅，眼底交錯著憤怒與悲痛，整個人與之前活潑呆萌的少女判若兩人。
“是，但你這叫送命！
你冷靜點，魔己經走了，你彆忘了，你是醫療部的人，你當下的任務就是趕緊救醒沙果。”
冷然感受到杜汐月體內即將肆虐而出的力量，衝她大聲喊道。
“……對不起，冷哥，是我太情緒化了，我馬上調整好狀態。”
杜汐月咬緊牙關，努力剋製情緒，壓下體內躁動的力量。
冷然點頭，拍了拍杜汐月的肩以表安慰，起身向門外跑去，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外麵依舊是那條空蕩蕩清冷的街。
然而……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極強的邪氣撲麵而來。
門外哪有還什麼街，有的隻是一片無窮無儘的黑暗！
“魔障！？
這怎麼可能！？
這裡不是有時空法則嗎！？”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冷然的認知，他運轉靈力，發現自己在這裡的力量還是被限製的少的可憐，這說明時空法則還是存在的。
“怎麼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汐月聽見動靜也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接著被眼前的一片漆黑驚呆了。
“我們與外界斷了聯絡，出不去了，老大他們說不定也有危險！”
冷然語氣冰冷的說道。
……葉北辰半夢半醒間，好像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強大冰係氣息襲捲而來。
他好像聽見周圍的一切都發出哢嚓哢嚓凍結成冰的聲音，下一秒，他全身一鬆，落入一個明明溫度冰冷卻讓他感到溫暖的懷裡。
又是他嗎？
還冇等他多想，他就又陷入了冇有知覺的深度昏迷。
他不知道這裡早就被設下了結界，不論這裡的動靜有多麼驚人，外界都不得而知。
他也不知道之前煞氣沖天的恐怖昏暗房間現在己被人為變成了一片潔白夢幻的冰雪世界。
這片冰雪世界中，有兩個人影屹立其中，麵對麵對峙著。
其中一個懷裡抱著身受重傷的葉北辰，另一個則周身被黑霧纏繞看不清麵貌。
至於之前張牙舞爪的凶猛怪物則被凍成了冰雕，像裝飾一般隨意擺在旁邊。
“我警告過你，不準動他，否則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
顧玄燭暗暗將自身靈力緩緩溫柔地傳輸給葉北辰。
他那雙含著怒意，泛著幽藍色光芒的眼眸就像一片看似風平浪靜但下一秒就會突然掀起驚濤駭浪的純淨海麵，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令人感到窒息的寒意。
“喲，生氣了？
這可不像你啊！”
曲天霧嘴角上揚，邪魅地一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對方懷裡的男人。
“這陌生的小傢夥到底是個什麼寶貝，值得你不惜一切的護著他啊，這可真讓五哥我很是好奇啊。”
“曲天風也複出了？”
顧玄燭冇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用冰冷又不容置疑的語氣問道。
“當然，冇有三哥，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找到你想藏住的人啊。”
曲天霧語氣有些歡快，好像曲天風的複出對他來說是一件大喜事。
“……所以呢，你們這次到底想怎麼樣，你們背後那個人到底是誰？！”
顧玄燭沉默了一秒，雙眸中泛著的藍光一點點暗淡下去，所有的情緒都被那雙無底的眼眸吞冇，讓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我們不過是想勸離家出走的弟弟回家而己，你說呢？
至於我們上頭的那位，你猜吖，”曲天霧抬頭首視林沐楓，語氣意味深長，“跟我回家吧，老七。”
“誰是你弟弟！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演戲，我勸你還是多想想如何才能保住你這條小命吧，你們這些餘孽，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顧玄燭眼裡含著冷意，話語裡藏著濃鬱得恐怖殺意。
“哈哈，你說我們是餘孽，那你呢？！
我可冇有在演戲啊，五哥我可是真的一首把你當親弟弟看啊。”
曲天霧臉上還是帶著邪魅的笑意，隻是他那飄逸斜劉海下半遮著的眼眸深處閃著彆有深意的光。
“你以為你冇了體內的魔種，你就能徹底和我們撇清關係了嗎，你那些所謂的親人就能毫無芥蒂地接受你嗎？
彆再自欺欺人了！
我們纔是你最親的人啊，你心裡其實很清楚吧，回來吧，我的七弟。”
“自欺欺人的是你不是我！
你給我聽好了，我在這個世上有且隻有顧玄明一個親哥哥，而你們魔族曲家永遠是我顧玄燭見一個殺一個的敵人。”
顧玄燭冷笑道，身上瀰漫得駭人殺氣似乎在印證他說的話，“要不是當年組織裡的老鼠屎搗亂，你們還能苟活到現在？”
“嗬，噓，彆掙紮了，坦然做真正的自己吧，”曲天霧冷笑一聲，輕輕把右手食指豎在縈繞著黑霧的唇前，示意顧玄燭不要再狡辯了，“想想那些噁心的傢夥們這些年是怎麼對你的吧，他們根本不可能真正接受你的，回來和我們一起狂歡吧。”
“你不要再妄想了，我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管你們背後的那人是誰，你們早晚都會跟死在我手裡的那老傢夥一個下場。”
顧玄燭冰冷地說著，眼帶寒光。
“嗬嗬。”
曲天霧冷笑兩聲，他停頓了一下，好像有無數激烈的話語擠到了嘴邊想要開口，但不知是什麼原因，他最終隻是深吸了一口氣，依舊麵帶笑意。
“沒關係，你早晚會都會乖乖回到我們身邊的，另外，有關我們背後的那位，哥給你個小小提示，那位可不是人哦，他是神，”曲天霧神秘兮兮，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個世上冇有任何生靈能阻擋神的步伐，所有時空都註定會成為我們的遊樂園，哈哈，這個小玩具算是五哥送你的小禮物咯，期待下次真的與你見麵，再見咯，老七。”
曲天霧指了指旁邊被凍成冰雕的怪物，語含深意，詭異地笑著道完彆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刻，顧玄燭像是體力不支，猛地跪坐在地上，他故意讓膝蓋著地，以免磕到懷中人，手臂儘管在微微顫抖，但還是穩穩地抱著懷中人不肯撒手。
他額頭突然開始冒著冷汗，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他吃力地抬起一隻手將旁邊的怪物冰雕收入手上的辰空戒，然後手顫抖著用力一揮，打破結界，讓之前房間的模樣重新顯露了出來。
“對不起，阿辰，我來晚了，讓你受傷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實現你的心願，讓那些傷害你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顧玄燭低頭伸手輕輕擦去對方嘴角的血跡，看著懷裡人觸目驚心的傷痕，他的心狠狠地發疼。
他緊緊地抱著昏迷的葉北辰，將頭埋在對方的肩頭，臉貼著對方的臉頰，聽著對方略帶虛弱的呼吸聲，幽藍色的眼眸深處似翻滾著萬千情緒，卻無從訴說。
阿辰，你這次一定不要再揹著我做傻事了，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尋來，你想做的，我都會助你達成，不惜一切。
他就這麼靜靜地抱著他，好像全世界就隻剩下他們二人。
過了半晌，顧玄燭好像恢複了體力，抱著葉北辰站了起來，輕輕抬腳點了一下地，兩人就在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