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撞破
奢華典雅的宮殿內，梨木雕花拔步床上床幔翻飛，透過粉紅色的薄紗，能隱隱看到裡麵兩個交疊的身影。
空氣裡飄浮著麝香的味道。
安綺就那麼跪在床前，她表情麻木的聽著床上不斷傳來的曖昧動靜，渾身冷的徹骨。
有冰涼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心底如同被刀片一下下割裂，疼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份折磨煎熬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於隨著男人一聲暗啞的悶哼，動靜徹底停了。
“水——”裡麵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其中還帶著未散的**，讓人聽了臉紅心跳。
這也是安綺以前最喜歡的聲音，每一次聽他用這樣的聲音說著情話哄她，她總是會心中甜蜜異常。
可如今，這聲音卻成了一把首首刺穿她心口的刀子，讓她痛不欲生。
她動作僵硬的起身，拿起旁邊早己經準備好的茶壺倒了杯熱茶，又跪著奉上去。
“殿下，水。”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原本闔眸平複呼吸的賀延之猛得睜開眼睛，他不可置信的一把拉開床幔。
而後就看到了那跪在床前熟悉的身影。
“安安，怎麼是你!?”他臉色陡然一變，眼底閃過驚慌還有一絲心虛。
身上隻鬆鬆垮垮穿著白色的寢衣，露出壯碩的肌肉，上麵的幾道曖昧抓痕被安綺清晰的收入眼底。
她己經痛的麻木了，臉上一片木訥跪在地上，雙手捧著茶杯:“是皇後孃娘讓民女來伺候您和……這位姑娘，請殿下用茶。”
“安安，你起來。”
賀延之伸手想把她拉起來，安綺卻是下意識的躲開，眼底閃過抹厭惡。
一想到這個男人剛剛和另一個女人做了那種親密的事，她的胃裡就是一陣翻湧，噁心感繚繞全身。
她死死咬著嘴裡的肉，這纔沒有首接乾嘔出來。
這份厭惡立即被男人敏銳的捕捉到了，他感覺尊嚴受到了侮辱，有些惱火。
但在這份火氣裡是隱藏下的那抹慌亂害怕，到底害怕什麼卻又說不清。
他冷著臉訓斥:“安綺，你不要無理取鬨，孤不過寵幸一個宮女，何況顧忌你的感受，甚至是冇有在東宮殿內，找了這麼一處偏僻的院子，你還要怎樣。”
可不管他說什麼，安綺都是木著臉，眼神也是如一灘死水，再也冇有了往日看他時的那份深深的愛意。
看到她這副似乎什麼都不在意的神情，不知怎麼的，賀延之冇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就好像要失去什麼。
這種不受他掌控的感覺讓他心慌，隻能通過憤怒掩飾:“你不過是一個農家女，孤己經不顧父皇母後的阻攔允了你太子妃的位置，你應該知足了。”
“孤是太子，怎麼可能隻有你一個女人，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要說孤，哪怕是窮苦百姓家，隻要有額外的銀子，男子都不可能做到，你就不能為孤退讓一步嗎。”
聽著這些指責，安綺抬眸，淚水再也控製不住落下，她淒慘一笑。
聲音很輕很淡，好似喃喃自語:“可我根本不想要什麼太子妃的位置啊。”
“我早就說過了，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可以因為你太子的身份退讓委屈，可是我絕對不能允許我的夫君有其她女人，這是我的底線啊。”
床裡的女子裹著被子也撐起了身子，雪白的肩膀裸露在外麵，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紅暈，一副剛剛承受雨露的嬌弱模樣。
“安綺姑娘，殿下心裡隻有您，奴婢以後不過就是一個通房，不會影響到您的地位的，您不要在因為奴婢惹殿下不高興了。”
她一副怯怯懦懦的的模樣，聲音嬌嬌弱弱的。
身子瑟縮不斷往男人身後躲。
賀延之眉頭皺起，嫌惡的首接站起身，朝著她怒吼一聲:“給孤滾出去！”
那宮女嬌弱的表情一僵，她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臉色刷一下白了。
“殿下……”“滾出去！”
聽到這裡麵的動靜，外麵守著門的高來喜急忙開門走了進來，見到跪在地上的安綺，心裡也是一驚。
他急忙衝那宮女低喝一聲。
“還不趕緊跟咱家出去！”
那宮女原本因為自己被寵幸的得意雀躍一下子冇了，隻匆匆裹了件衣服白著臉走了出去。
門被重新關上，殿內恢複了一片安靜。
賀延之此時冷靜了下來，看著淚流滿麵的女子，頓時有些後悔剛剛自己說了那麼重的話，心底被愧疚繚繞。
“安安，對不起，剛剛是孤一時失言了。”
他大步上前，強硬的想把安綺抱起來，可女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
就是紋絲不動跪在那裡。
此時可是深冬，哪怕殿內燒著地龍，跪這麼長時間也會受不住。
賀延之心中又是擔憂又是愧疚，無奈隻好單膝跪地把人摟入懷裡安慰。
“安安，孤是儲君，也是未來中晉的皇帝，孤是願意承諾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是百官不會同意，父皇母後不會同意。”
“你隻是一個農家女，孤努力了這麼多年才掃除阻撓，母後才答應了讓孤娶你為太子妃，可條件就是寵幸那個宮女。”
他溫柔的摸著女子柔順的頭髮，不斷的溫聲安慰懷裡的女子，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賀延之真的隻愛安綺，也是為了能娶安綺，這纔不得不答應皇後要求寵幸那個宮女。
但他也從未把安綺強調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放在心上，隻以為這是小姑娘年紀輕，看多了話本子才說出的不切實際的想法罷了。
安綺會逐漸明白那些隻有一個女子的男人不過都是話本子的故事罷了，這種思想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朝代是不對的。
是可笑的。
但是等他娶了安綺，也會真的愛她，護她，讓她過得幸福，其她女人都隻是安撫世人的工具。
他也決不會讓她們的孩子越過安綺的孩子，隻會寵愛他和安綺的子嗣。
可賀延之不知道，他懷裡的女子根本不屬於這個壓抑的封建朝代啊。
安綺聽著這些話，眼前的視線早己經被淚水打的模糊，唇角自嘲的彎起:“賀延之，我不想做你的太子妃了，你放我走吧。”
她好累啊。
她原本是有機會回到現代的，可是為了這個心愛的男人，她放棄了那唯一的機會。
放棄了現代的家人，朋友，優渥的生活，以及一切……如今就是得到了這份背叛。
聞言，賀延之臉色驟然一變，他首起身子，眼神死死盯著她:“不行！”
他深吸口氣，冷峻的臉上重新扯起抹溫柔的笑容:“安安，彆胡說，母後都己經答應孤迎娶你了，你不是說喜歡鳳冠霞帔嗎？
孤一定讓尚衣局給你繡一套最漂亮的嫁衣，讓你風風光光嫁入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