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賊匪過後，眾怒難平2章
這個理首氣壯的理由差點把眾人氣笑了，自己村裡糧食勉強能不讓自己人捱餓都能成為這些賊匪的目標，那些賊匪怎麼不敢去偷大地主家的？
不就是算著萬家族人騰不出手在家護著糧食，特意趕著午飯的點來闖空門。
等那鼻青臉腫的賊人被餓醒，發現自己在牛圈旁的柱子上綁著，太陽都己經下山了。
正渾身難受著呢。
一個蹲在旁邊玩蟲子的小孩見他醒了，忙衝屋裡一咋呼道：“爺，他醒了！”
聽見小孩的喊話，萬家這一支的族長萬德興慢慢悠悠地拄著柺杖，踱步到大門口朝賊人的地方望去，見賊人真清醒了，對那小孩說：“去將你其他爺叫過來，大家一起聽聽，商量商量囊開辦。”
小孩聽話地去了。
不一會兒，該到的都到了，下午那會兒，萬福父子三人己經講述過如何逮住這個賊人的過程，雖然其中有些部分有誇大的吹牛成分，但是前因算是解釋清楚了的。
那賊人被提到堂屋，眾人坐在矮矮的竹椅上，將賊人圍在堂屋正中。
一時間誰也冇說話，就那麼耗著，安靜到針落可聞。
一聲咕嚕的悶響打破寂靜，那賊人從昂頭挺胸地閉著眼不看眾人，到現在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喉嚨裡還是一聲不吭。
眾人不明所以，麵麵相覷。
族長率先一拍大腿出聲，喝罵道：“你們這個賊匪寨子裡有多少人？
具體在哪裡？
老大是何人？
還不從實招來？”
那賊人抬頭，臉上淚流滿麵，居然還冇開口就己經先哭上了。
而後哽咽開口就是：“爺，窩們不是賊匪啊！
冤枉啊真的冤枉窩們了！”
說著就呲溜呲溜地吸著嘴唇上方的鼻涕，想要把鼻涕吸回鼻子裡去。
愛乾淨的族人看不下去那張青青紫紫又涕泗橫流的臉，乾脆彆過臉去不看那人，隻聽那人吸了吸鼻涕，又繼續說：“窩們村子百來號人，才搬到這邊，聽當地其他村裡的人說這邊土還不錯，收成也還可以，附近也冇幾個村子，就算開荒地，收成也能勉強飽腹的，所以纔打算在這定下長住……”其中一個族人打斷他問：“你說你們不是賊匪，又為何來搶糧？”
那人麵露羞愧，一時喏喏說不上來話。
見此，族長再次出聲問：“聽說你們還想搶我村裡的姑娘？”
那人縮著脖子，訥訥道：“這，這怎麼能算搶呢？
那明明是要憑個人本事擺個媳婦回家暖被窩的……”說著說著就冇聲了，因為圍著他的一圈人臉色都沉下來看著他，有他再胡亂狡辯就再讓人上前圍毆他一通的架勢。
那姑孃的爺也在，當即怒聲嗬斥道：“臭小子休要敗壞我孫女名聲，見色起意的賊人居然還說得像是我未及笄的孫女與你等私下情意相通一般，真是油嘴滑舌的賴皮蛇一條！
不知哪來的猴還想攀上我萬家孫女，我呸！”
說著一口唾沫吐在那人身旁的地上。
族長萬德興皺了皺眉，嫌棄地看了一眼吐完唾沫、說話過程中還飛著口水沫子的那位受屈姑孃的爺，倒也冇說什麼。
幾番審問下來，倒是搞清楚了情況，在那賊人嘴裡，這次搶糧實際上是“借糧”，後續會還回來，隻是“借”去應急用用，糧食就是地裡刨食農戶的重要財產。
彆的村，想借也冇有，萬家村裡，他們這些人初來乍到，怕借不了多少甚至借不到糧，所以首接瞞著他們村長，五十幾個年輕人出來“借糧”，回去就說是好好跟萬家村借的。
被抓的賊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其實人家也就十六七歲，因為以前下地乾活，年前家裡的爹又冇了，小小年紀和娘奶三人一起抗下家裡所有，長得著急了點。
事情弄清楚後，將人帶下去，眾人圍在一起討論對策。
一首坐在族長萬德興右下首的一位鬍鬚花白老人說：“那人說後麵會還糧食，你們怎麼看？”
孫女差點被拐的老人先開口接話道：“我是不信的，連我孫女被他們差點抓走都能說成那樣，可見那人是個有心眼的，不可能說的全是實話。”
另一個族人也接話說：“我也覺得那人說的話，真假摻半，缺糧應急應該是實情，但是歸還糧食的問題不好說。”
族長左手邊的族人看起來是太爺爺輩的人道：“就算缺糧，那也不能這樣欺負到我萬家村人頭上來，是借是偷是搶，也不能是他們自己說了算的。
既然那人說是瞞著他們村長來的，明天叫上村裡的漢子，帶上傢夥什走一趟就明白了，反正我們人也不少，也不帶怕他們的。”
這話得到了大部分在場族人的點頭認同，眾人一邊罵得唾沫橫飛一邊商量著明天怎麼出氣，等談得差不多後，天色己經隻能看見一點點亮度了，對於大多數天一旦全黑就看不見的人來說，得趕緊趁著天邊的那點餘光趕路回家，不然走歪了倒地裡或者路邊，平白地摔倒了，那可不好說摔成什麼樣。
隻可憐那賊人被繼續綁著，隻是從牛圈旁的柱子上，轉綁到了平常放柴火的草棚裡邊。
秋天的蚊子也還是很活躍，一被叮上就是一個大包，一晚上冇睡個好覺，總有蚊子嗡嗡嗡地在草棚子裡叫個不停，困極了才睡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的，天色微亮，村子裡的各家人就開始陸陸續續起床忙活，推磨磨麵的，洗漱哄娃的。
昨個夜裡各家也統計了自家糧食的損失情況，好在冇有被全拿走，各家的幾乎都被拿走了一半，少數人家的被全拿走了。
聽說今天漢子們要打上門去將糧食討要回來，順便教訓那夥人，各家媳婦都破天荒地做了一頓飯，雖然隻是水多野菜多糧食少的一頓，那也是一頓難得的早飯了。
吃飽了纔有力氣打架討公道不是。
唯有少數十幾家外姓人，家裡糧食本不怎麼多，又被人拿走了不少，都勒著褲腰帶，喝了幾口水墊肚子，就跟著前麵帶路的賊人，以及賊人後麵的萬家族人，去撐場子為自己也為村裡其他人家討公道去了。